那是一段残酷而又壮烈的历史。    那时候我是县长,并且直接领导全县民兵的武装斗争。    “国军又下一城!”这是国民党电台几乎每天都有的头条新闻,但无论是我们还是中央军的将军们都知道,那十拿九稳又是一座空城。    自打蒋介石开始对解放区进行重点进攻以来,几乎每天都有城市被占领,但我们守城的根本就没有几多兵不说,城市还都是主动放弃的。    每占领一座城池,国民党的电台就大吹大擂,但将军们却都不觉得有什么高兴,因为他们根本摸不清我军的主力在哪里,而他们每占一城,便要守一城,分一次兵,同时也就意味着我军的拳头攥得更紧,刀磨得更快,说不清即将大祸临头的倒霉蛋会是哪个。所以,为了集中正规军的兵力与我军周旋,国民党的将军们便把守城和稳定占领区的责任交给那些还乡团、清乡团之类的地主民团武装。    为了更好地保卫革命果实,更好地消灭敌人,保存自己,主力部队主动放弃大部分城市,大踏步地后撤,准备集中兵力歼灭敌人。为了配合大部队的行动,在各地县委的领导下,将各村的民兵骨干抽调出来,组成游击队搔扰敌人,这样一来,各村的武装力量就相对变弱,也就给了还乡团清乡破坏的机会。    还乡团和清乡团这些地主武装虽然只是一群七拚八凑的乌合之众,却是反动透顶,对被占领的解放区的军民,他们的手段比国民党正规军更加残忍。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竟会有人干出如此残暴的事情。    我是县长,亲自带领游击大队负责扰乱驻扎下来,以及向我主力撤退的方向追击的敌人,这样就无遐顾及那成百上千的村落。为了乡亲们和村乡级干部的安全,事先规定白天不能回村,因为敌人夜里不敢出动。但还是有些人缺乏必要的警惕性,对敌人的狠毒也缺乏认识,结果一些村镇受到了损失,现在想起来,那血淋淋的一幕还在眼前浮现,实在令人痛心。    我亲眼看到的第一起血案是在大部队撤退后的第三天发生的,当时接到消息,说有一只几十人的还乡团正在二十里外的胡家坡进行清乡,我赶快带着游击大队的人赶往胡家坡去收拾他们,可是等我们赶到的时候,敌人已经离开,村里的很多房子都着着火,我们在村里所看到的那一幕,真是令人心碎。    我们到达村边的时候,几个溜回村打探消息的村民哭着迎出来,领我们去了敌人的屠场。    那是村西的一块小场院,没有转移的村民一共有二十几个,都是些上了年纪走不动路的老人,全都被敌人枪杀在场院东侧的墙根下,还用稻草盖着焚烧成了糊炭,在场院西头的地上,散落着三具赤裸的尸体,两男一女,都被大卸八块。    有人认得,那是民兵二楞的爷爷和爹娘。二楞跟着区小队去打游击了,因为爷爷半瘫在炕上,二楞爹不愿意把老人一个人留在家里,所以被敌人抓住杀害了。    村里人告诉我,被杀的人中没有这几家年轻的女人,其中也包括二楞的妹子,我知道她们都凶多吉少,赶快组织队员和村民四处去找,找到村子里的地主胡老根的家里,他家里只有一个小老婆在家,已经吓得目光呆滞,满嘴胡话,干部们安慰了她半天,才从她嘴里知道,敌人走的时候把那四个女人带走了。    不能让她们落在敌人手里,我赶快派人四下打听敌人的去向,知道他们向县城方向跑了,于是便带着游击大队和胡家坡已经怒不可遏的几个民兵追下去。一直追出去七、八里,终于赶上了这群畜生,他们正带着抢来的大包小包坐在路边的树下休息。我一声令下,队员们象猛虎一样突然出现在敌人面前,趁这群混蛋懵头懵脑的时候把他们给宰了九成。    但我们没有看到他们同被抓走的女人们在一起,我感到不妙,拉过一个被活捉的团丁一问,才知道四个女人被他们留在凤村了。    凤村是我们追击时曾经路过的一个村子,离胡家坡有三里多路,我们带着俘虏赶回去,让他们领着到了村里一户地主的老宅。    一进院,就闻见一股血腥味,我在俘虏的指引下走进前院正房的西套间。    大炕上四仰八叉躺着个姑娘,刚刚发良成熟的身体一丝不挂。两只小碟子一样的奶子在胸前摊着,其中一个奶子上插着一把剪刀。只长了少量阴毛的生殖器上满是男人的污迹,并残留着已经干涸的处女的血,一根秤杆插在她的阴户里,外面露着半尺来长的一截儿。她屁股下面的炕席湿湿的,弥散着尿味,肛门中还露着一截青绿的大便。    女孩子的头被一个枕头蒙着,拿下枕头,那一张俊俏的脸呈现紫黑色,一双大眼睛睁得圆圆的,胡家坡的民兵认出来,她就是二楞的妹子。    俘虏告诉我,敌人的团总领着十几个人把她脱光了按在炕上强奸,她拚命挣扎反抗,但还是没有能逃脱污辱。轮奸过后,匪团总用枕头把她给闷死,又四处搜罗了剪子和秤杆来糟塌她的尸体。    俘虏又领着我们分别在后院的东西厢房和牲口棚里找到了另外三个女人的尸体,她们都是只有二十几岁的年轻媳妇,全被敌人扒得精光轮奸了。一个媳妇的心窝被用锄头锄了一个大窟窿,又把锄头掉过头来,用锄把从阴户插进去;第二个媳妇被用纺线用的铁锭子扎瞎了双眼,又刺中心窝而死,而阴户中则塞进一根带着线的锭子;第三个媳妇被用一根拴牲口的缰绳套着脖子吊在牲口棚的梁上,阴户和肛门里塞着一大把没铡的稻草。    我哭了,队员们也哭了,她们所受的羞辱也是我们的耻辱。    我们把那几个俘虏带回胡家坡,乡亲们怎么会轻饶他们,那种极度愤怒的场面我就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没用几分钟,这几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家伙就被人们给撕巴烂了,为了这我后来还在县委作了检讨。    二楞子是个好汉子,我听人说,他得着消息后,一滴眼泪也没掉,深夜请了假赶回村去,在他亲人灵前磕了几个头,便勿勿回到了区小队。他后来被调到县游击大队,在我的手下工作,打仗的时候,他就象一只发了疯的老虎一样,一手短枪,一手鬼头刀,见着敌人的脑袋就剁,到大部队回来这期间,他亲手毙了四个中央军,还刀劈了十几个还乡团,竟然连一个活的都没抓。他后来参了军,听说没几个月就当上了连长。    还乡团制造的惨案太多了,仅在我主力撤走后最初的四、五天里,我们县就有几十个村子被还乡团血洗,被残害的干部、军属和无辜村民多达数百人。敌人对这些被害的干部群众枪杀、吊颈、活埋、刀砍、凌迟、腰斩,无所不用其极。    因为我是女同志,所以一但有被害的女性,安排后事的时候通常都是我在场。    年轻女人们所遭受的真是凄惨,敌人把他们抓住后,多行轮奸,而残杀的手法也是淫恶不堪,有的被割去双乳,有的被木棍插阴。    被捕的女干部们不仅全都受到这样的残害,而且大多还在死前被赤裸裸地游街,死后也被赤条条的摆在最热闹的地方暴尸示众。    槐花乡二十一岁的女妇救会干部傅青云,被还乡团抓住后带到一个破砖窑里,经过数十人轮奸后用砖头把脑袋给砸瘪;东乡十九岁的女干部王美美被轮奸后,头上绑一块石头倒栽在一口大瓮里淹死;方家集的二十六岁的军属张青嫂被轮奸后,光着身子拉到街上游街,然后被当众用铁锹把阴部铲成两半;旗井村有三个年轻的青抗先女干部被捕,经过轮奸后,三个人一齐被把手脚反捆在背后吊在街口的大树上,又用绳子拴着腰,坠上几块大石头,活生生把三个人的身子给勒断;凤眼寨十七岁的女干部胡玉荣被轮奸后,在街上被用四头水牛撕裂;……在所有惨案中,干部群众受害最严重要数黄显祖还乡团所制造的大王庄惨案。     (二)  那是在我军主力撤出十几天后。    那一天,盘踞在桥头镇的还乡团团总黄显祖突然领着几百名荷枪实弹的还乡团偷袭了大王庄。    黄显祖是桥头镇首富,大财主黄秉勋的长子,是个反动透顶的家伙。    黄显祖的还乡团比其他还乡团晚到了几天,那会儿正赶上我们对那些四处烧杀的还乡团和清乡团进行有计划的打击活动,所以各还乡团组织收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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