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雕奇侠之天下人】最终版【中篇 临安篇】之
第六十二章 再提论剑,四老雪夜话先天;左右互搏,绝世神功纷纷立。
" 哗啦" 一声响,我们身后不远的一株浓密的桧树上落下来一个重物," 砰" 的落到了
雪堆上。
" 什么东西?" 我领着三女走过去看,发现那掉下来的却是一个人,但是已经气息全无,
也没了脉搏,显然已经僵死多时了。
" 难道是五丑做的?" 无双警戒的看着周围问道。
我看了那尸体一眼,淡淡的说道:" 或许是从山上掉下来的,挂在松枝上,雪化了,才
落了下来。不过……看我装束应该是个乞丐,却不知道是不是丐帮中人?" 郭芙凑过来仔细
看了看,这冻僵的是个年老的乞丐,头发花白额头上皱纹很深,脸色倒也安宁,可能死前并
没有受什么痛苦挣扎,可是她却不认识此人,摇摇头道:" 大哥你有印象吗?我肯定不是七
袋以上的长老,不然我应该认识。" 我叹口气道:" 我们找个地方把他葬了吧。同门一场,
总不能让他老人家弃尸荒野。" 程瑛却为难的说道:" 只是这山里都是巨石,我们也没有挖
掘工具,不如我们先回去找些工具吧。" " 就怕一来一回,再让野狼把他叼走了,而且再回
来,只怕天都黑了,我们到时候怎么回去?" 我叹道。
" 那……不然帮他火化了吧。" 无双说道。
" 找不到那么多干柴……" " 那怎么办?" 郭芙问道。
" 哎,我看蔡老头那块地翻得不错,他那肯定有工具,我受点累,把他扛回去吧。" 郭
芙看那个死了的老丐一眼,本来想出言反对,但是心想自己的娘就是丐帮帮主,自己总不能
明着表示自己厌恶乞丐吧,再想想我虽然经常做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但是也都不是无地
放矢,话还没出口就又咽了回去。
程瑛和无双看看郭芙,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也没说什么,就帮着把僵硬的尸体帮着她
们的杨大哥扛到了肩头。程瑛心细,看到地上还有个酒葫芦、一个小口袋和一把包了好几层
的细长布包,也顺手提了起来。
众人一路上往回走,程瑛怕我冻着,取过自己的汗巾替我垫在脖颈上。我微微点头一笑,
以示感谢。
走了一阵,郭芙忽然问道:" 大哥,八仙是谁?为什么你说八仙的事迹广为流传,但是
我们却都没听说过呢?" 我笑道:" 八仙啊,相传是太上老君点化的八位弟子,分别是铁拐
李,汉钟离。这两位又点化了六位弟子分别是吕洞宾、韩湘子、张果老、何仙姑、蓝采和和
曹国舅。他们八个人后来俱都得道成仙,在人间积德行善,帮助百姓解决疾苦,济世救人的
故事。" 一边又说了几个八仙的故事,到让一路上都颇不寂寞。
等到了金锁关,我背上的" 死尸" 叹了口气,呻吟出声道:" 哎呀,是谁打扰老爷爷我
睡觉啊?这一路上这么颠簸,快放我下来!" 三女一听死尸开口说话了,都吓了一跳,下意
识的向后躲了躲。
我心想我背你一路,还给你讲故事听,你还这么多牢骚,倒是也听话的把他老人家放了
下来。
" 哎,老头,你是人是鬼啊?" 无双装着胆子问道。
" 你这女娃子,你见过中气这么足的鬼吗?有水吗?" 老叫花子伸伸懒腰,顺手抄过程
瑛替他背着的酒葫芦,打开塞子就想要灌一口,却发现酒早就结了冰,悻悻的拧上盖子问道。
" 呐!" 郭芙把一个水袋递给了他问道:" 你是丐帮的几袋弟子?" " 我没袋,就一个
破口袋。" 老叫花子喝了口水,指着程瑛肩上的麻布口袋说道。
程瑛又把口袋递还给了老乞丐。
" 我大哥背了你一路,你要醒早该醒了吧?那你不早说让他放你下来?" 郭芙一听他不
是丐帮中人,讲话也就不那么客气了。
" 哎呀,我饿得站不稳了,腿麻了!小伙子,你再背我会子成吗?" 老叫花子掏掏耳朵,
然后一副站不住要倾倒的样子,也不回答郭芙的问话,径自对我说道。
" 背都背了,也不在乎多背一会儿了,上来吧。" 我微微欠身,老叫花子也不含糊,蹭
的窜到我身上,一双破草鞋还在满是黑泥的脚上荡着,一副悠闲的样子,那是快要饿死的样
子。
郭芙看了有气,心里暗暗哼了一声。但是她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像从前那么莽撞,
心想既然大哥要做好事,也不要让人家在挑出不是来。所以,即便在心中有千般不爽,但是
面子上却都还过得去,自己和无双落在后面慢慢向前走。
无双一直没说什么,此时却暗地拉了郭芙一把,然后微笑着呶呶嘴,示意郭芙看老乞丐
的右手。
郭芙这才注意到,老叫花子拿着酒葫芦晃荡的右手没有食指,是四根手指头。她心中暗
暗吃惊,扭头用眼神询问无双,无双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肯定。
" 哎,小子,刚才听你讲的故事挺好玩的,你是从哪听来的?" 老叫花子骑在我身上问
道。
" 我娘老家在山东穆柯寨,在山东有个天涯海角,据说是通着蓬莱仙境,也就是八仙渡
海成仙的地方,可惜我没去过。" 我早就想好了说辞,当下理直气壮的说道。
老叫花子笑道:" 原来那丫头的儿子,还真是碰到巧了……把爷爷放下来吧。" 老叫花
子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我把他放到地上,老叫花子洪七公找了块平和的石头,四平大马的坐了。我拉着郭芙过
来跪拜道:" 弟子杨过、郭芙,拜见祖师爷。" " 桃花岛弟子陆无双,拜见洪老前辈。" 无
双鞠了一躬道。
" 华山派弟子程瑛,拜见洪老帮主。" 程瑛也躬身施礼道。
" 好了,好了都起来吧!这娃儿自称是桃花岛弟子,那应该不是蓉儿丫头的徒弟,难道
是黄老邪那几个徒弟的弟子?" 他这话却是问我的。
" 陆姑娘是黄岛主的关门弟子。" 我有点尴尬的说道。
" 哦,那你小子刚才跟人家姑娘拉拉扯扯的……" 老叫花子笑着摇了摇酒葫芦,又往里
瞅了一眼问我说道。
" 这……" 一句话,说的我和三个姑娘都是大红脸。
"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老叫花子不问。不过一定要切忌,不可放纵欲望,要持身正
道,你听明白了吗?" 洪七公突然有些严厉的喝道。
" 弟子……弟子谨遵教诲。" 我听我口气,似乎已经看出我们的关系,而且似乎还不止
看出来一点,我脑门上冷汗刷就下来了……蔡老头的茅屋就在眼前,洪七公也没再叫我背着
他走。众人走到蔡老头的茅屋附近时,已经是酉时初刻的掌灯时分。我远远的看屋里还亮着
灯,心想蔡老头应该还没走,却听到洪七公笑着说道:" 这今天是吹的什么风?几个老鬼都
来了,就差段皇爷了……" 说着飞身到了茅屋前,推门喊道:" 黄老邪,老毒物,老顽童,
你们跑到华山来作甚?" 我、郭芙和无双心中又惊又喜,众人也跟着跑到屋里看到,果然是
欧阳锋、黄药师和周伯通三人。这时候他们三个都神情严肃的不说话,我这才发现,三个人
居然在玩四国混战。这其中最开心的要数老顽童了,他心分二用,施展出他的左右互搏绝技,
先是左手用空明拳欧阳锋的灵蛇拳,右手大金刚拳挡住黄老邪的玉箫剑法。但是他忽然咦了
一声,发现黄老邪居然招招抢攻,每一招都逼向自己必救之处,渐渐的他居然有些被动。但
是他看准了一个机会,趁欧阳锋的蛤蟆功蓄势待发之时,用了空明拳的空濛洞松的牵引要诀,
将祸水引向黄药师。
黄药师屹然不惧,轻巧的避过欧阳锋排山倒海的攻势,继续抢攻老顽童。刚刚进门的众
人看得目眩神驰,连洪七公都暗暗点头,暗赞东邪近年来剑法居然精进若斯。七公近年来研
习九阴真经总诀的心法,总以为再次华山论剑之时,即便拿不到天下第一,也还能维持五绝
之间的均势,毕竟老顽童和一灯大师也都学了九阴真经,可是现在见识了黄药师和老顽童的
进步,只怕自己好吃懒作已经是落后了。
我在欧阳锋击向自己这边的时候,就出手拦住了他:" 爸爸!" " 儿子!" 欧阳锋那日
里在江夏城,隐约间看到我的身影,但是这些日子来和老顽童和黄老邪追追打打,也顾不上
找我去。这时候看到我来到身前,兴奋的说道:" 好儿子,你来找爹爹了。" 洪七公回头问
道:" 老毒物怎么成你爹了?" " 你个老叫花子认识我?他叫我儿子,你插什么嘴?" 我这
些日子来,被黄药师和周伯通" 老毒物、老毒物" 的叫惯了,也知道这是在叫自己,很不满
的一拳打了过来。
洪七公哈哈一笑,道了一声:" 来得好!" 就是一招亢龙有悔迎了上去。
我心想,这欧阳老爹怎么跟斗牛似的,逮着谁顶谁,眼见两位老爷子打得不亦乐乎,似
是有心检验下自己十几年来的功夫,也就不去管他们,转而注意老顽童和黄老邪的战局。我
发现黄药师还没有全部用上独孤九剑的功夫,就已经和老顽童斗了个旗鼓相当。心中暗叹,
连老顽童都不是对手,今后只怕黄老邪就天下无敌了,不禁有些后悔给了他独孤九剑的剑谱。
我刚一回神,却发现这边打的太过激烈,房子都开始摇摇欲坠了。我担心波及到我的宝贝儿
们,将木剑握在手中,护着三个姑娘出了小屋。
果然,我们四个人刚退出小屋,就听见" 嘁喀喳" 声响,茅屋的横梁和顶梁柱同时断裂,
茅屋轰然倒塌。四个老人从屋顶飞了出来,老顽童看到了我,哈哈大笑道:" 哈哈……真好
玩、真好玩,好小子你也来了,过来一起玩!老顽童我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从来都没有玩这
么痛快过。" 只见他鹊起鹞落,两个翻身就到了我的身前,二话不说,九阴神爪当胸抓来。
" 老顽童,你要干什么?" 郭芙和程瑛急得就要拔剑,无双直接" 叱" 的弹出一颗石头。
" 没事,老顽童在和我玩呢。" 我挺剑刺向老顽童说道。
" 嗯?没想到你小子的功夫也满俊的,不像是郭靖那傻小子的路数,反而倒像是黄老邪
的徒弟。" 老顽童一交上手,就敏锐的发现了我武功上的特点。
我笑笑,说道:" 我师傅正是黄岛主的女儿,你待怎滴?" 我已经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对
敌,这次能和这么多位武学巅峰的存在过招,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很大的收获。一交上手,周
伯通给我的压力,就已经超过了我的想象。我曾经接过黄老邪三百招,可今天,我却怕连老
顽童一百招也接不下,只因为他的左右互搏之术确实神奇,虽然内力上没有变化,但是招式
上却不单单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我心想,能将左右互搏之术练至大成的,恐怕只有老顽童和小龙女两人了。郭靖虽然也
会,但是他的招式只是简单的叠加,而不是一种相辅相成的合力。从老顽童的招式来看,他
已经注意到了阴阳虚实的变化,有时候左为阴、右为阳,有时候右为阴、左为阳,在他发力
之际,让人难以适应他的节奏,我这边的形势也越来越紧。
" 老东西,你敢欺负我孩儿,纳命来!" 欧阳锋眼看自己的乖儿子形势大坏,十成功力
的逆九阴真经加上蛤蟆功,只攻不守的跨过洪七公,横推向老顽童,居然是摆出一副要拼命
的架势。
洪七公知道他疯疯癫癫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心想老叫花子还想多活两年,赶紧躲开
一旁,然后喊了声:" 药兄,帮老顽童一把。" 他怕老顽童受两人夹攻,万一有点闪失。
黄药师早退到一旁拉着郭芙和陆无双问长道短,但是眼也一直注意着场内的战局,因此
没等洪七公吩咐,三枚石子已经嗤嗤连弹而出,分别袭向欧阳锋的太阳、双目和咽喉要害,
逼得老毒物只能举掌挥开石子,虽然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是攻向老顽童的气势已衰,
老顽童哈哈一笑的接过,变成了他一人双战欧阳锋和我爷俩的局面。
我和欧阳锋配合着拆了三十几招,居然渐渐将老顽童压制到了下风。盖因为老毒物心疼
儿子,只攻不守的跟老顽童招招拼命,老顽童不得不认真对待。我则负责截击老顽童的攻势,
一边骚扰他,让他无法安心和欧阳锋对攻。
老毒物逆练九阴真经造成一身筋脉逆转,全身筋脉穴位逆转,也算是一门别具一格的横
练功夫,极为难缠。老顽童也不是浪得虚名,他招式一变,左右手同时变招,使出了极为霸
道的催心掌。而这极为阴寒的震频波动拍击在身上,就是欧阳锋也大感吃不消,生受了老顽
童两掌之后,欧阳锋也不敢再用身体硬接老顽童的催心掌。我还是引用原先的战术,只不过
我的防守责任更重了些,而我的剑上也渐渐有了风雷之声,我一年来在钱塘怒潮中苦练的成
果,渐渐的显露了出来。
" 我的乖乖,这小子是怎么练的?我四十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份内力吧。" 洪七公凑到黄
药师身边叹道。" 靖儿和蓉儿还真是捡了块宝。" " 嗯,这小子进步太快了,去年我还试过
我,如果我现在出全力,怕一百招以内也难拿下他。" 黄老邪悠悠叹道。
" 你果然又研究出了新的招式了?哎……老叫花子是落后了,都是嘴馋惹的祸啊。" 老
叫花子掏掏耳朵说道。
" 呵呵,七兄就不要示弱了,你的打狗棒应该还没扔吧?我的这番机遇倒是这小子成全
的,他送了蓉儿一份剑谱,剑魔独孤求败的绝学- 独孤九剑。" 黄老邪说道。
" 剑魔独孤求败?这小子还真是好运气。" 洪七公是天下第一大帮的帮主,自然知道剑
魔的武功绝学代表着什么,虽然艳羡,但是却没有起妒忌和贪念,不禁也为徒弟感到高兴。
" 呵呵,我也是跟着女儿沾了个光,当然这也都是跟芙儿沾的光。" 黄老邪笑道:" 这
小子不简单啊,这绝顶的武功却弃如敝履,自己却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不知是否近来又
有一番奇遇。" " 嗯,你看老顽童的大金刚拳,单从劲力上讲,已经不次于我的降龙十八掌
了。他居然敢用木剑直接迎上去,而且木剑依然完好无损,这份对于力量掌控的理解,已经
算是登堂入室了。" 洪七公叹道。
郭芙听到外公和师祖都没口子的夸奖自己的未婚夫,喜滋滋的和无双、程瑛小声嘀咕着。
这时候她插嘴说道:" 大哥说了,他的内功心法已经进入了先天境界。" " 先天境界?" 洪
七公和黄药师都微微一愕,心头都隐隐的有了一丝感悟。
" 后天之气筑先天之体,借天地之势而至穷远。" 、" 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道
无痕。" 两位老人同时叹道。然后他二人相视哈哈大笑,眼中却望见对方笑容中满是苦涩。
" 老伙计,没想到今天我们才知道自己和王重阳的差距到底在哪了。先天神功、先天神
功,我们居然用了三十年也没有想明白。" 洪七公苦笑着说道。
" 是啊,没想到居然是丫头一句话,点醒了我们。" 郭芙和程瑛、陆无双看两个老人虽
然在笑,但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不禁担心不已。我虽在局中,但是也听到了两个老人的惊呼
之声。我暗自苦笑,没想到自己揭开了武林时代的一个新的篇章。我看到欧阳锋已经累得气
喘吁吁,只怕剧斗之下去会对他身体造成损伤,于是摆手道:" 好了,老顽童,今天到此结
束,明天再来打过。" 老顽童依然神采奕奕,他也面不改色,而欧阳锋则已经累得有些喘粗
气了,我赶紧扶着他到一边坐着休息。" 小杨过,你这木剑上的古怪功夫好玩,我要学,你
教我。" 老顽童缠着我说道。
" 好好好,不过你要教我左右互搏。" 我说道。
" 嗯……这个怕你学不会。" 老顽童为难的挠头说道。
" 我知道,我郭伯伯比我师傅笨,但是我郭伯伯能学会,我师傅学不会,是这样吧?"
我知道这是老顽童的经典台词之一,当下替他说了。
" 你也知道了啊,所以你能不能学会,我可不敢打包票。" 老顽童怕我学不会而不教他
剑法,提前把丑话说到了前头。
" 好了,好了,大家都累了,你看看,外公和师公都在练功了,我爸爸也……也在运功
了,别打搅到他们。屋子都塌了,不找个地方今晚没地方住。这样吧,咱俩比赛,看谁先能
找到一个山洞,要能容得下所有人住的山洞。" 我跟老顽童说道。
" 好的、好的,老顽童最喜欢比赛了。" 老顽童乐得屁颠屁颠的说道。
" 好,现在开始计时了,先回来的算赢。" 我还没说完,老顽童就翻着跟头出去了,我
心说这老家伙傻不拉几的,是不是就是空中跟头翻多了,把脑子转坏了,越转越傻,越傻越
转,形成一个恶性循环了。
" 芙儿,你们过来一下。" 我招招手,示意三个姑娘过来。" 你们到蔡老头那间厨房里
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东西,准备点东西吃好不好?三位老爷子都在运功,我替他们守着点。
" " 嗯,大哥你放心吧。" 程瑛领头,拉着二女去了边上没有被波及到的厨房。
我看她们走远,我却有点微微失神了。在我的印象当中,神雕侠侣是金庸武侠年代序里
面的第一个低谷。第一个人才辈出的高峰是在《天龙八部》,不但有神僧无名这种空前绝后
的人物,还有为数不少的先天内家高手,如逍遥派的童姥、无崖子和李秋水,顿悟了的萧远
山、慕容博,以及丐帮的乔峰、天龙寺的枯荣禅师,再往下排,还有像段誉、虚竹和游坦之
这些一身内力加起来超过二百年的怪才,按断代史分析黄裳也是出现在这个年代之后不久。
随着这些武林神话湮灭,才有了剑魔一枝独秀的时代,然后就是武林长达一百多年的黑暗时
代。这期间出现的先天高手掰着指头都数的过来。一个王重阳,为情所困三十多岁就死了。
一个周伯通,还算长寿,活到一百多。之后就是原版的杨过,按推理也算是达到了先天境界,
不然不可能在三十六岁时候,就能企及中原五绝的高度。中间穿插出了个觉远,算不上懂武
功的可爱和尚,却教出来个武林新的神话- 张三丰,才引出了武林的再一次崛起,但是中间
又间隔了一百多年……将近三百年的时间啊,先天高手屈指可数!而天龙时代短短的几十年
间就有至少八位先天境界的高手。而现在的五绝,除了老顽童以外,其他几人,包括郭靖,
也都只是鸠摩智、丁春秋之流的水平。要不然,洪七公也不会和欧阳锋互拼内力,耗到油尽
灯枯而同归于尽。眼界上的差距,决定了他们所能企及的高度,并非他们修为不够,而是没
有一个人指引给他们一个正确的方向。不过随着我的到来,打破了王重阳、周伯通师兄弟对
先天境界理念的垄断,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东邪和北丐就能打破这层桎梏,水到渠成的进军
先天境界。从某种意义上讲,是我揭开了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序幕,这点也不由得让我感
到沾沾自喜起来。
等我回过神来,老顽童正在对我做鬼脸。
" 你回来了?" " 哈哈,你比我先回来的,你找到地方了?" 老顽童问道。
" 没。" 我说道。
" 哈哈,那么就是我赢了。" 老顽童拉着我就要走。
我说道:" 等下,没看到这三位老爷子还都在运功呢,你看着点。" 我吩咐老顽童一声,
自己跑到厨房里。" 我的几位大小姐,情况怎么样?" " 嗯……有面、有粟,有几颗白菜,
菜窖里有萝卜和土豆,灶台上油盐酱醋都全的,还有一块儿腊肉。" 回答的头头是道,井井
有条,可见郭大小姐已经被我调教成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小主妇了。
" 缸里有些咸菜,水缸的冰下面还有两尾鱼呢。" 程瑛也笑着说道。
" 你们看着收拾些,我们可能要在这多呆几天也说不定,反正留出些富裕吧。" 我吩咐
道。
" 嗯……" 晚饭时候,欧阳锋坐在我和程瑛中间,一边恶狠狠的盯着洪七公和黄药师,
把两位武学宗师盯得都毛毛的。
" 喂,老毒物,你看什么呢?" 老顽童隔着程瑛,用筷子戳了他一下问道。
" 这两个老混蛋,让我儿子叫他们外公、师爷,那我不成他们后辈了?不行!" 欧阳锋
把筷子碗往地上一顿说道。
" 哈哈,你不说我还没想到,来叫声亲爹来听听。" 老叫花子哈哈大笑道。
" 你这个老乞丐,我要杀了你。" 欧阳锋虽然脑子糊涂,但是却在潜意识里极度憎恶老
乞丐,这时候看他敢嘲笑自己,更是被气得三尸神跳,说着就要扑过去。
" 爸爸,不生气哈,没必要,穷人占大辈儿,他都穷得要饭了,咱不跟他计较哈……"
我赶紧劝道,劝了半天才劝的欧阳锋气哼哼的端起碗来吃饭。我事先跟洪七公交代过了自己
怎么拜欧阳锋为父,怎么骗他去烧了白驼山庄。这些事,黄蓉也早都告诉过了黄药师。这样
两厢一佐证,洪七公和黄药师看他欧阳锋一代宗师沦落到这个下场,也都不免恻然,所以现
在他说什么,他们也不忘心里去,反而是郭芙和程瑛她们忍笑忍得颇为辛苦。
老顽童则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真笑死我了,小杨过你真是太好玩了,不行我一定要
和你拜把子,今天谁拉着我也不行。" 我苦着脸说:" 你饶了我吧,跟你拜把子,我回去师
傅不要扒我的皮啊……" 欧阳锋一拍脑袋说道:" 对啊,儿子,你把这个丫头娶了,把这个
丫头也娶了,她不是这个老家伙的徒弟?你娶了她,辈分不就上去了吗?你老子我,辈分不
也就上去了?" 洪七公被他这个天才的主意呛得一口饭全部喷了出来,饭粒儿不少都喷在菜
上。郭芙苦着脸,看看自己辛苦半天做的菜都被糟蹋了,很无奈的取过酒葫芦,替洪七公打
开瓶塞递给了他。我把碗放了下,心道这饭真的没法吃了。
老顽童也说:" 虽然娶老婆是一个很蠢的错误,去很多老婆是一个蠢到家的错误,但是
你辈分上来了,我不就可以和你拜把子了?这样也不错。" " 就是,儿子,我看她们体态,
除了这个丫头以外,她俩都已经不是处子,而且看你们白日里那份亲密劲,你不会打算吃干
麻净不认账吧?" 欧阳锋笑得很淫贱的威胁道。
" 哼……" 黄药师冷哼一声,意思自然是我早已看出来了,就看你小子怎么给我一个交
代了。
程瑛和无双自然已经面色羞得快要滴出血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我知道自己必须
站出来说句话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我就把在巴陵郡发生的一切都交代了,但是
因为有洪七公在场,我还是抹去了李莫愁李代桃僵,变身李初晴的事儿,其他的全部说了实
话。最后我说道:" 虽然这是一个意外,如果没有这个意外,我们或许一辈子只是好朋友,
但是做人要负责,不管外公和师公二位怎么责罚,我还是决定要娶无双和瑛妹,您有火就冲
我发吧。" 洪七公微微沉吟不语,侧身看了黄老邪一眼,示意这是你家事,还是你说吧。
黄老邪面色泛青的说道:" 那我的外孙女又当如何?" 我硬着头皮说道:" 自然也是要
娶的……" " 叱" 的一声,我还没说完,黄老邪一枚石子已经嵌进了我的左肩,我差点被弹
飞了起来,我感到自己肩胛骨裂了。
" 老混蛋,你敢打我儿子!" 欧阳锋暴跳而起,却被洪七公拦下了。
" 黄老邪,你这么打我未来的兄弟我可不干!" 老顽童也要露着袖子动手。
" 外公!" 、" 师父!" 郭芙、陆无双和程瑛三女,全都跪到了黄老邪身前。
" 师父,是弟子不孝,您要打要杀,弟子……" 无双泪流满面的拦着黄药师的手说道。
" 外公,我们真的希望在一起……" 程瑛只是咬着下唇跪在我旁边,这里没有她说话的
份,但是她却毅然的将瘦小的身躯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刚要说话,却瞥见洪七公一个很隐蔽的手势,示意我不要再刺激黄老邪。我顿时醒悟,
黄药师一生特立独行,最反感别人对他群起而攻之,越是天下人不为之的事情,他越是做得
起劲。自己要是再跟他顶两句,他真能一阵火上来把自己弄死……想到这,我不仅偷偷擦了
一把冷汗。
老一辈的还在剑拔弩张之际,听见这几个孩子内心的告白,火气也都馁了。" 哎……"
黄药师一声叹息,心道本来就想试探试探这小子是真情还是假意,还是不知不觉的上了火气
下手重了点。他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去没想到临老还要判这么一场感情官司,不过人家是你
情我愿,自己有何苦做这恶人?不是我不明白,是这时代变化快……黄老邪也只能留下一声
叹息,飘然而去。" 你们自己的事,我不管了。" " 师父!" 陆无双叫了一声,黄老邪也没
回头,也没答话,只是渐渐走远了。
" 哎,老叫化还是那句话,持身正道,勿纵淫欲,你能做到吗?" 洪七公问道。
" 能。" 我忍着痛答道。
" 好吧。" 洪七公提起自己的包裹和酒壶,也跟着黄老邪离开的方向走远了。
" 好了,两个烦人鬼都走了,要是这个搅屎棍也走了就更好了。" 欧阳锋笑道。
" 我可不走,我还要和我好兄弟拜把子呢!" 老顽童抓着我的左臂说道。
" 呀呀呀……你轻点……我这还有伤呢。" 我这时候心情松弛下来,左肩的剧痛阵阵传
来。
" 啊,好兄弟我不是故意的。" 三女忙围上来查看我伤势,把惹了祸的老顽童挤到了一
边。
" 哈哈……你,这是我儿子,你跟我拜把子,你也是我儿子。" 欧阳锋掰着指头算了半
天,总算换算对了关系,指着老顽童叫道。
老顽童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办法,气的直扯胡子头发说道:" 不行,我不能认老毒物做干
爹,这个绝对不行。" 我这边忍着痛,让郭芙替我在上了去痛散瘀的药,但是我知道自己这
条胳膊一个月内是不能妄动了。我听老顽童和欧阳锋在那吵,心想还不能赶走老顽童,就拉
着无双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无双笑嘻嘻的点头答应,跑到老顽童耳边去低语一阵。老顽童眼睛一亮,一拍大腿说道
:"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老毒物,你说我和你儿子拜把子,比你小一辈儿,对吧?" " 对
啊!" 欧阳锋点头道。
" 那我和黄老邪,就是刚才那个弹弹子打人的那个坏家伙,我跟他论兄弟。" 他显然还
记恨黄老邪,把他关在桃花岛十五年的仇,说话语气也很不客气。
" 这又如何?" 欧阳锋反问道。
" 你儿子管他叫外公,你就比他小一辈儿,是也不是?" " 呃……" 欧阳锋不说话了。
" 这样,咱俩正好一上一下,抵消了,以后我不用叫你爸爸,你见了黄老邪,也可以理
直气壮的不叫他爸爸,这样咱俩不都有好处了?" 老顽童却没发现,如果是这样,以后他见
到黄老邪却要叫爷爷……" 呃……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欧阳锋挠挠头说道,但是又觉得
似是而非。" 懒得想了,这样就挺好,总比要比那个糟老头矮一辈儿要好。" 他们在边上很
认真的讨论,却没发现四个小的都已经笑翻了……第二天,我忍着肩伤,把自己练剑的部分
心得跟老顽童说了,欧阳锋在旁边听了,若有所悟的自己找地方研究去了。老顽童趁这个机
会鬼鬼祟祟把四个小的叫到近前,把他的左右互搏理论天花乱坠的一通讲,讲到后来欧阳锋
回来了过来听讲他都没发现,等他发现的时候,欧阳锋早就听了一小段嘀嘀咕咕的走了,不
知道找什么地方思考去了。
我试了几次,发现这个东西好像真的很难……郭芙也没有学习的左右互搏的天分……陆
无双……试了三下就放弃了。反倒是心思单纯的程瑛,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仅用了半
个时辰就做到了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完成了左右互搏的第一步。而那之后的问题,也都是
难度逐渐降低,随着练习迎刃而解的,老顽童看程瑛除了一套华山剑法,没有其他像样的功
夫,就主动教导她空明拳。
老顽童高兴的说道:" 我就看着丫头笨笨的,有点像我小时候……" 天下这么夸人的,
大概也只有老顽童一人了。
郭芙缠着程瑛问心得,程瑛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自己一直画,就渐渐能画
成了。郭芙和无双照着去做,但是练了半天还是做不到,心知自己没有这个天分,又知道这
门功夫是传说中笨人的专利,也还都沾沾自喜的放弃了。
我心知不是左右互搏之术绝对不是笨人的专利,首先他要求习练者必须是心思单纯、有
执著精神、生理上有学习天赋的人。执著精神我有,而根据现代科学理论推断,所有能学会
左右互搏之术的人,必须是左脑相对发达的人。这一点,我相信自己也具备了。我前世数学
天赋过人,逻辑思维清晰,在军营里时候装配、拆卸枪械的全营记录都是我保持着的,所以
自己左脑相对发达,这一点我从来都不怀疑。
唯一的问题,我的心思肯定是太多了点……怎么办呢?我心道:用催眠术催眠自己?会
不会人格分裂啊?产出和投入不成正比,不考虑。我想了半天,也没敢直接拿自己做实验,
看着程瑛和老顽童两个人玩的开心,也替她高兴。我转念一想,这门功夫自己学不了,交给
小龙女也好,至少她也让她有门看家的本领,也就不用怕霍都那些三脚猫上门来生事了。
想到这,我忽然又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 咝……" 我痛得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
" 大哥……你疼吗?你骂我两句吧,打我两下出出气也可以……" 郭芙扑到我怀里低低
地泣道。
我哑然失笑,虽然我对黄老邪这个不可估计的变量感觉有些头疼,但是我感觉吃点苦头
也是自己活该,谁让人家老头占了理了。" 傻丫头,不过是一点伤,养两天就没事了,想当
初……我小的时候,被人家踢断肋骨,打断胳膊也都是有过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我刚
想起来,自己曾经在特种部队里的荣耀,却不能拿来炫耀,曾经有全金属外壳之称的我,安
逸的日子过得太久,已经再也回不到那个轻生忘死、麻木冷血的战士了。我承认我现在怕死
的很,我有了羁绊,而这些羁绊又是鼓励我前进的动力。
我看到郭芙还在哭,无双也抿着嘴不说话,显然也在怪师父出手太重,我握着二女的手
说道" 我没怪他老人家,争取到他点头同意我们的婚事,就是他再毒打我一顿,我也甘之如
饴。" " 油嘴滑舌……" 郭芙笑骂一句,无双脸上也有了笑容,显然都很受用我的表白。
" 我说老顽童啊,你找的山洞呢?" 我抬头一看天色已晚,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我就大
声问老顽童道。
" 哦,好兄弟,我带你们大家去。" 老顽童刚刚传给程瑛自己七十二路空明拳的前十二
招,听见我叫他,他就蹦蹦跳跳的过来,那欢快的样子,直让我感到一阵恶寒。
" 大哥,你不许和我结拜,不然你见了爹,那多尴尬啊?" 郭芙摇着我手臂说道。
" 好好,我不跟他结拜,你放心吧,本山人自有妙计。" 当晚,欧阳锋还在山洞不远处
念念碎,也没有人知道我在那寻思什么。我去叫他进洞睡觉他也不理,口里还是念念有词。
我没法子,也就不管他了,自己跑进洞,看到郭芙几女都坐在不远等着看戏,就对着周伯通
叫道:" 老顽童,你干嘛呢?" " 我在戳土为香准备跟你拜把子啊!" 老顽童天真的笑道。
" 哎,我想了想,咱们还是不能拜把子。" " 那为什么?" 老顽童看我拒绝,走过来抓
住我的手问道。
" 哎哎……轻点,我肩膀上有伤。" 我赶紧叫道。
" 哈哈……我忘了,对不起啊……" 老顽童赶紧放手,一边道歉道。
" 呃,没事,算了。我给你算算哈,要是咱俩结拜,你跟我就平辈了吧?" 我掰着指头
诱导道。
" 昂!" " 我管黄老邪叫什么?" " 外公啊!" " 昂!那不结了。你要给他当外孙啊?
今天我让无双救你,你是赚了,不然你见到我老爸也要叫一声……" 我一指在外面念念碎的
欧阳锋说道。
" 老爸!" " 昂!" " 那不行,我辈分大,你跟着我混不就行了?想跟黄老邪叫大哥都
行!" 老顽童不死心的拍拍胸膛说道。
" 我要是那么叫,我老丈人是你什么人啊?" " 我兄弟啊!" 老顽童说道。
" 那就是了,我都比他小一辈儿了,我老丈人就是你的……" 我接着问道。
" 爷爷……" " 昂!" 老顽童越想越不对。" 那我不结拜,不好玩,不是当儿子,就是
当孙子,老顽童不玩了。" 说着用脚把对好的土包踢掉,自己跑到墙角去生闷气去了。
我回头对三女打了搞定的手势,三个女孩儿早就乐得打了跌,都是因为老顽童每认一次
小辈儿我都偷偷答应一次,这一下子就偷偷占了老顽童好多口头便宜。
我拉三女到洞外看星星,程瑛笑道:" 杨大哥你太坏了,这么整蛊周老前辈。" " 我今
天都装了一天孙子了,还不行让我找点便宜啊?" 我笑笑说道。" 嘿嘿,此事就此揭过,咱
们不提了,今天倒是瑛妹最有收获。" 无双笑着说道:" 是啊!师父对这奇术也极为推崇。
" 郭芙也说道:" 我爹爹就是靠着这本领,成为和外公和师公平起平坐的大宗师了。瑛儿你
好好练,等将来你一定会很厉害的。" 程瑛被我们说的颇为不好意思,只是含羞的点点头道
:" 我一定好好练,以前我总是担心自己会扯后腿,现在……" " 傻丫头,即便你一点武功
都不会,也有大哥保护着你呢……" " 嗯……" 四野无人,经历了这么多事,程瑛也放开了
矜持,喜极而泣的投入我怀抱里。
郭芙和陆无双也凑热闹往我怀里钻,我心里苦笑不已,我现在又暂时成了独臂大侠,一
只手还真是抱不过三个美人来,只能任由她们三个搂着自己。
一夜无话,在之后的几天里,我每天都很清闲,大多数的时候就躺在山洞里,看着郭芙
和陆无双在洞外对练拆招;看着欧阳锋坐在远处树下念念碎;看着程瑛练习左右互搏和空明
拳……我心里暗笑,不知道是不是左右互搏之术就是与山洞有缘,老顽童是在山洞里发明的,
郭靖是在桃花岛山洞里学的,小龙女也是被困在山洞里学的,现在程瑛也是……我心想,我
也借点仙气吧,自己取出一个小木棍来,伸出右手不断的在地上方块,同时再给自己加了一
点点的心理暗示,每画一个方块,就在心底默念一次" 我爱你" ,我决定把画方块磨练成为
一种条件反射。
到了晚上,我多了一个新的任务,每天都要给大家讲故事。老顽童知道八仙的名头,但
是听我讲的故事新颖奇特、引人入胜,偶尔穿插几句导人向善的道家经典箴言,都让老顽童
大点其头。他虽然不是道士,但是怎么说也在重阳宫里呆过十年,道德经还是会背的。
这天晚上,我讲得是铁拐李借棋局点化张果老时,所说的:" 上德不知德,是以有德,
下德不失德,是以无德。上德无为而无以为,下德无为以有以为。" 不禁欢喜的拍手道:"
杨兄弟,你真会讲故事,我师哥给我讲了好多年,我听到这无无有有的就烦,没想到今天你
一说我就明白了。" 郭芙也点头说道:" 嗯,一结合实例芙儿也听懂了,这个故事就是告诉
我们,做好事要根据自己的道德良心去衡量,而不是带着目的去做好事,以求得能得到回报,
是不是,大哥?" 我笑着说道:" 正是如此。" 我没想到自己都快成启蒙教育的学前班老师
了,不过看到三女对自己尊敬崇拜的眼神,我心里也多少有点飘飘然起来。
西毒每日依然像石像一样,双眼无神,身子纹丝不动的在树下打坐,晚上也不进洞休息,
只要每日定点给他送饭收碗即可。这一晚,我等大家都睡了,悄悄地爬起来,到树下和欧阳
锋对坐着,我叹了口气劝道:" 老爸,你有什么解不开的想法,不如说出来,咱们父子一起
参详,总好过你在这干坐着念神好,您年纪了大了,这样坐着,身体受不了。" 欧阳锋眼中
有了一丝神采,他忽然念道:" 偻让皮尼,且交陵悟,绳动随旅,路旦拣雒。" 然后身子倒
立,拍出一掌,然后又用双手撑地。然后他正起身子,双手抱圆,然后不断地在胸前结着手
印,同时大喝一声:" 破!" 我忽然感觉周围气感一窒,居然以西毒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小
的气旋。" 老爸,这是……" " 哈哈,乖儿子,我想通了,我想通了。" 西毒欧阳锋霍然立
起,铿锵的声音不禁直穿九霄。
我脸色微微一变,不禁失声叫道:" 老爸,你这招可以吸别人内力吗?" 欧阳锋微微一
愣,不由笑道:" 哈哈,我怎么没想到,还是我儿子聪明,不错,等我这绝招大成之时,不
但可以吸引万物,还能吸纳敌人的内力。" 我心想:我靠,老爹居然自创了北冥神功!
欧阳锋自己也喃喃自语:" 乖儿子,你说的那个逍遥子根据《庄子。逍遥篇》创出了北
冥神功。好,咱们这门神功就叫" 惟我独尊神功" ,怎么样?来来来……爹爹现在就将这门
神功传授给你。" 我听欧阳锋沾沾自喜的鼓吹,觉得自己已经被雷的外焦里嫩了……惟我独
尊神功……似乎也太霸气了一点。不过说欧阳锋不愧是不世出的奇才,那天偷听了老顽童讲
述的左右互搏之术的一些精髓,他居然悟出了逆运九阴真经和蛤蟆功阴阳相生、相存的内力
左右互搏之道。老顽童自己并不是没有做过实验,但是我没有像欧阳锋一样练得全身筋脉错
乱。我虽然是武痴,但是却不想走火入魔变白痴,所以试了几次就放弃了。而欧阳锋另辟蹊
径,用老顽童类似于老顽童左右互搏的方法,将膻中气海和丹田气海,与手少阳心经和手少
阴肾经形成一个立体的交变力场,通过密宗的大手印增强气场的吸引力。如果不是我已经进
入先天胎息之境,全身真气凝练,刚才已经被这霸道的功夫吸走了。
所以当今世上,也只有欧阳锋和我两个练过逆转经脉的人可以练习。我越听他讲述其中
原理,倒是怀疑起吸星大法是不是就是这么发明的,因为欧阳锋并没有想出,如何炼化吸入
体内的异种真气。
我当即提出了自己的问题,欧阳锋听了又卡壳了,他也没想到该如何化解体内的异种真
气。" 异种真气积蓄的多了,就会镇压不住,真气反噬就会走火入魔……" 欧阳锋喃喃的说
道。
我看他口中又开始念念有词,暗骂自己多嘴,不过我现在想的是,欧阳锋也快要进化为
大杀器了,他这么疯疯癫癫的出去,只怕没达到先天境界的武林高手都要遭殃的,万一他看
一个不顺眼,吸干一个……我心里不禁一阵害怕。" 老爸,这功夫太伤身体,咱别练了。"
我劝道。
" 不行,我一定可以克服这点小问题的。" 欧阳锋回道。
" 不是,如果江湖上知道你可以吸取别人内力,一定人人自危,会把你当成武林公敌的。
" 我劝道。
" 那就把他们全都杀死,见过我功夫的全都杀死。" 欧阳锋狠狠说道。
" 要是有一万人看见了呢?你杀不过来吧?到时候我们一家,你儿子我,你儿媳妇,你
孙儿、孙女都被人追杀,西门家的门风也败尽了……" " 孙儿?克儿你有孩子了?" 欧阳锋
眼神中忽然精光一闪问道。
" 孩儿给您添了个孙女……" 我有点忐忑的说道,不知道欧阳锋会不会不喜欢孙女。
不过我显然是低估了欧阳锋对第三代的渴望," 真的?太好了……快带我看看我的宝贝
儿孙女,她长得像我吗?不对,不能像我,一定像十三娘,一定……" 我看他眼角隐约有了
泪,我心知老爹十几年漂泊江湖,情感上比别人更加脆弱,心里不由一软:" 爹,您放心吧,
以后咱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我保证以后一定有一大群小豆子陪你玩……" " 哈哈哈哈…
…那好吧,爹爹答应你,以后咱们这门神功只用在异族坏人身上。" 欧阳锋高兴地都有些手
舞足蹈了。
我心说,不是我不执行民族政策,破坏民族大团结。这年头,我不杀你、你杀我,人说
死道友不死贫道,少数民族同胞们,你们自求多福吧。
" 蒙古人怎么样?" 欧阳锋问道。
" 嗯,这样,我们不但不会被武林追杀,老爸你还能成民族大英雄,像岳飞岳元帅那样。
" 我说道。
" 好,咱就这么干!" 能继续练北冥神功,又能赚名声,这种名利双收的好事,西门大
官人一拍大腿,干了!
我回到山洞里,却发现所有人都醒了,却是刚才欧阳锋仰天长啸,把所有人都吵了起来。
" 没事,没事,我老爹他想明白些事情,高兴叫两声,睡觉睡觉。" 我招呼所有人躺下,这
一场小小的风波才算是平息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 重阳宫外,破心结顽童得悟;终南古墓,问你小杂种骂谁?
二月初二,龙抬头。黄历上写的是:地雷覆,体克用,利出行。半个月时间,我的胳膊
也好了许多,山上的冰化的差不多了,一行六人浩浩荡荡的下了华山,直接杀奔终南山而去。
本来周伯通说死也不回重阳宫,欧阳锋也是听到重阳宫三个字就烦躁。我又想到欧阳锋是小
龙女的大仇人,她师傅就是被他打死的。于是吩咐无双取出两张人皮面具,哄着两人带上,
这下倒是再也没人能认出他俩了。
我把三女安置到了活死人墓,然后在墓旁结了个草庐和周伯通和欧阳锋住了下来。我回
来的时候,去重阳宫和丘处机报了个到,就说自己找了几个帮手回来。丘处机自己也没在意,
就是吩咐我好生休养,因为他收到山下弟子报告,已经有邪派人士陆陆续续的向终南山集结
了。让他颇为担心的是,近年来销声匿迹的欧阳锋又出来活动了,前阵有报告说他曾在华山
出现过,不知道是不是和终南山之会有关联。老道知道欧阳锋是杀死小龙女师傅的凶手,他
担心欧阳锋会觊觎古墓的宝物,而二上终南山。
我心想,他确实来了,不过是我给叫来的。我点头应了声,说自己会注意,又聊了会儿
天就退了出来。我刚出来碰见了许久不见的尹志平和赵志敬二人领着一群徒弟晚课回来。我
跟二人打了招呼,赵志敬虽然还是冷哼一声,但是却没有跟我呛火,扭头拉着徒弟走了。刘
处玄走过来笑着跟我说,赵志敬最近肝火收敛了很多,代表王处一向我致谢。
我谦逊了两句,然后因为担心欧阳锋和老顽童惹出乱子,就急急忙忙的回活死人墓了。
等到了古墓,我一看果然出了乱子。老顽童早些时候,手贱捅了马蜂窝,然后正好遇上正在
创造北冥神功的欧阳锋,他轻轻巧巧的一招吸来了几百只蜜蜂,又轻轻一挤,小蜜蜂就全死
了……我回来的时候,孙婆婆正在和他俩理论。
" 小过啊,你这两个朋友把姑娘心爱的玉蜂弄死了一半,玉蜂甚难培养,这一时间,怕
连我们以后的口粮都不够了。" 孙婆婆埋怨道。
" 乖儿子,她是不是异族蛮子?" 欧阳锋指着孙婆婆问道,显然被她唠叨的有些不耐烦
了。
" 你敢骂老婆子,老婆子是纯粹的汉家人。" 孙婆婆喝道。
我赶紧给两边劝解开,欧阳锋悻悻的退回到树边不说话了。我说道:" 其实光吃蜂蜜对
身体不好,婆婆要是山上粮食不够了,我就去山下采买,或者直接让重阳宫的人送来就是。
" " 不要让那些小道士来,不要不要!" 老顽童这个始作俑者还没有一丝觉悟,毋呢在一边
自己找乐子玩,听到我说叫全真弟子上山才出声阻拦。他终究还是心虚,怕被揭穿身份,一
听我说要重阳宫来人,赶紧反对道。
孙婆婆看这两个人甚是不知所谓,也懒得多说什么,取出一瓶玉蜂浆,用口哨声指挥蜂
群离开,哼了一声自己进古墓去了,却没看到蹲在边上的老顽童眼睛已经瞪得大大的,不知
道在打什么主意了。
" 你不惹事会死啊?你再胡闹,我三天不讲故事!" 我指着老顽童鼻子骂道。我俩现在
熟的不得了,我把他训的,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堵笼子他不敢抓鸡。
" 不要啊,小兄弟,你昨天那回' 乔峰独闯聚贤庄' 正讲到热闹的地方,你要是不讲,
还不是要故意急死我啊……" 老顽童急忙求饶道。
" 以后不许再去捅马蜂窝!" 我说完就自己练功去了,不再理老顽童。
" 你放心,我绝对不去捅马蜂窝了。" 老顽童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二天,我大吼道:" 你不是答应不去捅马蜂窝了吗?" 老顽童挺着肿的像猪头的脸,
颇为冤枉的说道:" 我不就是看那个用小瓶驱赶蜜蜂的方法挺好玩,跟芙儿那娃儿要了一小
瓶,没想到它们根本不听我的。" 郭芙、程瑛、陆无双和洪凌波都听着笑得不行,就连孙婆
婆都被这浑人逗得微微一笑。
接下来的日子,也算是相安无事。老顽童每天都带着郭芙、程瑛、陆无双和洪凌波练拳、
练剑。欧阳锋每天还是不说话的坐在树下思考。我则要每天抽出两个时辰来,用我独门的不
用脱衣练玉女心经的方法,帮小龙女练功,当然这必须是在众目睽睽的监视之下的。
小龙女用驱赶玉蜂之法,交换了周伯通的左右互搏之术。而教小龙女左右互搏的重任,
就交给了发明人老顽童身上。小龙女学习的速度也很快,在玉女心经的帮助之下,不到一个
月的时间,她已经可以自己使出双剑合璧了。这也使她成为了老顽童、欧阳锋和我之后的对
抗霍都联军的第四大战力。毕竟再心灵相通的两个人,只怕也不如自己跟自己沟通的快。
我每晚还是按时的在饭后开书场,不过听众又增加了洪凌波,后来扣人心弦的故事也渐
渐的孙婆婆出来听故事,而今晚则是最让我有成就感的一晚。因为小龙女也走出了古墓,听
我讲到:" ……群雄激战雁门关,前无去路,后有百万铁骑……萧峰被逼无奈抓住耶律洪基,
逼他约三誓终身不得侵犯大宋之境。
耶律洪基回过头来,只见萧峰仍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当地。耶律洪基冷笑一声,朗声道:
' 萧大王,你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禄,指日可待。' 萧峰大声道:' 陛下,萧峰是
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为契丹的大罪人,此后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拾起地下的两
截断箭,内功运处,双臂一回,噗的一声,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耶律洪基' 啊' 的一声惊叫,纵马上前几步,但随即又勒马停步。
虚竹和段誉只吓得魂飞魄散,双双抢近,齐叫:' 大哥,大哥!' 却见两截断箭插正了
心脏,萧峰双目紧闭,已然气绝。" 讲到这里我微微嗟叹一声。
欧阳锋还在打坐,我看不见他面具下的表情。孙婆婆面露唏嘘之色,似乎颇为不忍。众
女除了小龙女外,全都低声的啜泣起来,想是甚为萧峰之死感到难过。老顽童却已经哭得稀
里哗啦的,整部书里他最佩服萧峰,直说萧峰像他师兄,但是他不报自己师兄的名讳,孙婆
婆和小龙女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就是周伯通。
我看大家情绪缓和了一点,接着说道:" 虚竹忙撕开他胸口的衣衫,欲待施救,但箭中
心脏,再难挽救,只见他胸口肌肤上刺着一个青的狼头,张口露齿,神情极是狰狞。虚竹和
段誉放声大哭,拜倒在地。
丐帮中群丐一齐拥上来,团团拜伏。吴长风捶胸叫道:' 乔帮主,你虽是契丹人,却比
他们这些不成器的汉人英雄万倍!' 中原群豪一个个围拢,许多人低声议论:' 乔帮主果真
是契丹人吗?那么他为什么反而来帮助大宋?看来契丹人中也有英雄豪杰。' ' 他自幼在咱
们汉人中间长大,学到了汉人大仁大义。' ' 两国罢兵,他成了排解难纷的大功臣,却用不
着自寻短见啊。' ' 他虽于大宋有功,在辽国却成了叛国助敌的卖国贼。他这是畏罪自杀。
' ' 什么畏不畏的?乔帮主这样的大英雄,天下还有什么事要畏惧?' 耶律洪基见萧峰自尽,
心下一片茫然,寻思:' 他到底于他大辽是有功还是有过?他苦苦劝我不可伐宋,到底是为
了宋人还是为了契丹?他和我结义为兄弟,始终对我忠心耿耿,今日自尽于雁门关前,自然
决不是贪图南朝的功名富贵,那……那却又为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微微苦笑,拉转马头,
从辽军阵中穿了过去。
蹄声响处,辽军千乘万骑又向北行。众将士不住回头,望向地下萧峰的尸体。
只听得鸣声哇哇,一群鸿雁越过众军的头顶,从雁门关飞了过去。
辽军渐去渐远,蹄声隐隐,又化作了山后的闷雷。
虚竹、段誉等一干人站在萧峰的遗体之旁,有的放声号哭,有的默默垂泪。
忽听得一个少女的声音尖声叫道:' 走开,走开!大家都走开。你们害死了我姊夫,在
这里假惺惺的洒几点眼泪,又有什么用?' 她一面说,一面伸手猛力推开众人,正是阿紫。
虚竹等自不和她一般见识,被她一推,都让了开去。
阿紫凝视着萧峰的尸体,怔怔的瞧了半晌,柔声说道:' 姊夫,这些都是坏人,你别理
睬他们,只有阿紫,才真正的待你好。' 说着俯身下去,将萧峰的尸身抱了过来。萧峰身子
长大,上半身被她抱着,两脚仍是垂在地下。阿紫又道:' 姊夫,你现下才真的乖了,我抱
着你,你也不推开我。是啊,要这样才好。' 虚竹和段誉对望了一眼,均想:' 她伤心过度,
有些神智失常了。' 段誉垂泪道:' 小妹,萧大哥慷慨就义,人死不能复生,你……你……
' 走上几步,想去抱萧峰的尸体。
阿紫厉声道:' 你别来抢我姊夫,他是我的,谁也不能动他。' 段誉回过头来,向木婉
清使了个眼色。木婉清会意,走到阿紫身畔,轻轻说道:' 小妹子,萧大哥逝世,咱们商量
怎地给他安葬……' 突然阿紫尖声大叫,木婉清吓了一跳,退开两步,阿紫叫道:' 走开,
走开!你再走近一步,我一剑先杀了你。' 木婉清皱了眉头,向段誉摇了摇头。
忽听得关门左侧的群山中有人长声叫道:' 阿紫,阿紫,我听到你声音了,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 叫声甚是凄厉,许多人认得是做过丐帮帮主、化名为庄聚贤的游坦之。
各人转过头向叫声来处望去,只见游坦之双手各持一根竹仗,左仗探路,右仗搭在一个
中年汉子的肩头上,从山坳里转了出来。那中年汉子却是留守灵鹫宫的乌老大。但见他脸容
憔悴,衣衫褴褛,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虚竹等登时明白,游坦之是逼着他领路来寻阿紫,
一路之上,想必乌老大吃了不少苦头。
阿紫怒道:' 你来干什么?我不要见你,我不要见你。' 游坦之喜道:' 啊,你果然在
这里,我听见你声音了,终于找到你了!' 右杖上运劲一推,乌老大不由主的向前飞奔。两
人来得好快,顷刻之间,便已到了阿紫身边。
虚竹和段誉等正在无法可施之际,见游坦之到来,心想此人甘愿以双目送给阿紫,和她
渊源极深,或可劝得她明白,当下又退开了几步,不欲打扰他二人说话。
游坦之道:' 阿紫姑娘,你很好吗?没有欺侮姑娘吧?' 一张丑脸之上,现出了又是喜
悦、又是关切的神色。
阿紫道:' 有人欺侮我了,你怎么办?' 游坦之忙道:' 是谁得罪了姑娘?姑娘快跟我
说,我去跟他拼命。' 阿紫冷笑一声,指着身边众人,说道:' 他们个个都欺侮了我,你一
古脑儿将他们杀了吧!' 游坦之道:' 是。' 问乌老大道:' 老乌,是些什么人得罪了姑娘?
' 乌老大道:' 人多得很,你杀不了的。' 游坦之道:' 杀不了也要杀,谁教他们得罪了阿
紫姑娘。' 阿紫怒道:' 我现下和姊夫在一起,此后永远不会分离了。你给我走得远远的,
我再也不要见你。' 游坦之伤心欲绝,道:' 你……你再也不要见我……' 阿紫高声道:'
啊,是了,我的眼睛是你给我的。姊夫说我欠了你的恩情,要我好好待你。我可偏不喜欢。
蓦地里右手伸出,往自己眼中一插,竟然将两颗眼珠子挖了出来,用力向游坦之掷去,叫道
:' 还你!还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免得我姊夫老是逼我,要我跟你在一起。
'"我说到这里,众女惊呼出声,郭芙和程瑛她们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似乎能对阿紫剜目之痛
感同身受一般。
我续道:" 游坦之虽不能视物,但听到身周众人齐声惊呼,声音中带着惶惧,也知是发
生了惨祸奇变,嘶声叫道:' 阿紫姑娘,阿紫姑娘!' 阿紫抱着萧峰的尸身,柔声叫道:'
姊夫,咱们再也不欠别人什么了。以前我用毒针射你,便是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今日总算
如了我的心愿。' 说着抱着萧峰,迈步便行。
群豪见她眼眶中鲜血流出,掠过她雪白的脸庞,人人心下几怖,见她走来,便都让开了
几步。只见她笔直向前走去,渐渐走近山边的深谷。众人都叫了起来:' 停步,停步!前面
是深谷!' 段誉飞步追来,叫道:' 小妹,你……' 但阿紫向前直奔,突然间足下踏一个空,
竟向万丈深谷中摔了下去。
段誉伸手抓时,嗤的一声,只抓到她衣袖的一角,突然身旁风声劲急,有人抢过,段誉
向左一让,只见游坦之也向谷中摔落。段誉叫声:' 啊哟!' 向谷中望去,但见云封雾锁,
不知下面究有多深。
群豪站在山谷边上,尽皆唏嘘叹息。武功较差者见到山谷旁尖石嶙峋,有如锐刀利剑,
无不心惊,玄渡等年长之人,知道当年玄慈、汪帮主等在雁门关外伏击契丹武士的故事,知
道萧峰之母的尸身便葬在这深谷之中。
忽听关上鼓声响起,那传令的军官大声说道:' 奉镇守雁门关都指挥张将军将令:尔等
既非辽国奸细,特准尔等入关,唯须安份守已,毋得喧哗,是为切切。' 关下群豪破口大骂
:' 咱们宁死也不进你这狗官把守的关口!''若不是狗官昏懦,萧大侠也不致送了性命!''
大家进关去,杀了狗官!' 众人戟指关头,拍手顿足的叫骂。
虚竹、段誉等跪下向谷口拜了几拜,翻山越岭而去。
那镇守雁门关指挥使见群豪声势汹汹,急忙改传号令,又不许众人进关,待见群豪骂了
一阵,渐渐散去,上山绕道南归,这才宽心。即当修下捷表,快马送到汴梁,说道亲率部下
将士,血战数日,力敌辽军十余万,幸陛下洪福齐天,朝中大臣指示机宜,众将士用命,格
毙辽国大将南院大王萧峰,杀伤辽军数千,辽主耶律洪基不逞而退。
宋帝赵煦得表大喜,传旨关边,犒赏三军,指挥使以下,各各加官进爵。赵煦自觉英明
武勇,远迈太祖太宗,连日赐宴朝臣,宫中与后妃欢庆。歌功颂德之声,洋洋盈耳,庆祝大
捷之表,源源而来。" 孙婆婆冷哼一声道:" 这朝廷将官的嘴脸,倒是刻画的入木三分啊…
…" 众女也尽皆气愤,纷纷埋怨都是边关的守将误事,不然大英雄也不会就这么死去。最后,
就连老顽童,都加入了声讨雁门关守将的行列当中,还信誓旦旦的要去雁门关去寻找萧峰尸
骨帮他归葬。
我安静的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议论,我并没有说出金庸老先生自己人物内心的剖析。我
忘记了谁说过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自己又何必把自己的观念强加给别人
呢?一本完整的书基本上讲完了,大家反响这么强烈,却也出乎我的意料,只是乐得看大家
七嘴八舌激烈的分组讨论。
我忽然听到小龙女微微叹息一声,说了一句:" 朋友遍天下,知己无一人……萧大侠之
死,悲哀就在于他至死也没有人能理解他坚守的信念,可悲、可叹!" 说着,她飘然回了活
死人墓。
在座的众人除了欧阳锋,其他人都呆住了。
" 龙姑娘刚才说了多少个字?我数着有四十字了吧?我们来了一个月,她加起来也没说
这么多话的。" 陆无双惊奇的问道。
" 咳咳……" 孙婆婆听她在损自家姑娘,忍不住提醒下自己的存在。
" 噢,婆婆,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太惊讶了。" 无双忍不住道歉道。
孙婆婆微微一笑,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我发现她并不是天生的冷感,没想到萧峰的故事居然引起了她的共鸣,或许她内心也很
孤独,希望被人理解?我转念一想,小龙女喜欢养蜂,喜欢抚琴,喜欢花花草草应该说也是
有生活情调的人,总体上来讲,小龙女应该算是一个闷骚型的女人。而自己这些人没有到来
之前她身边只有一个孙婆婆,那真是想不自闭都难。而玉女心经,所谓绝七情六欲的静心功
夫也不算什么高明功夫,至少我看来,小龙女这座冰山是在慢慢融化的。这对我来说也算是
一个好信号。但是我既然决定收心了,就强迫着自己不再去招惹小龙女,只希望等到月初赶
走了霍都,自己也算功成身退了,到时候就可以回临安明目张胆的筹备婚礼去了,郭伯伯、
师傅真要怪,就推到欧阳锋和老顽童身上。
小龙女那晚灵光一现之后,又回复了平时的样子,不过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也没多当
事。倒是周伯通羡慕她的玉女剑法,非要拜她为师学艺,闹得小龙女都不敢出墓门。我也羡
慕的不得了,现在左手能活动了,我就照方抓药,每天蹲在墙角用左手画圈圈,嘴里还念念
有词的,吓得老顽童好几天都不敢靠近我。
" 大哥你没事吧?" 程瑛练功休息之余,过来陪我蹲着,关心的问道。
" 没事、没事。" 我可不想透漏自己秘密特训的事情。我自己还在摸索阶段,几个丫头
又不懂心理暗示和条件反射的原理,要让她们知道了,肯定要缠着自己学新招,到时候反而
不好。" 我这手臂受伤后,需要多做些运动来帮助复检,别担心没事的。" " 那就好……大
哥,你说,木婉清那样的性格可爱呢,还是钟灵的性格好一些?" 程瑛忽然问了一个问题。
我也停下了手里的训练和程瑛坐在墙角聊道:"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吧,木婉清直爽,
敢爱敢恨,钟灵秀气,却又天真善良。不过我们瑛儿,才和阿碧最像了……" 程瑛脸上微微
一红说道:" 人家哪有那么好。不过说真的,大哥的故事引人入胜,有时候人家都觉得自己
就是剧中人一样……" 程瑛把螓首微微的靠在我的右肩,喃喃的说道。
我心底喟叹:人生何尝不是一出戏,我这次真的是看到了开头,但是还没有看到结尾…
…" 那你希望大哥是萧峰大侠呢?还是段誉?或是虚竹?" 我轻轻揽着程瑛的纤腰呢喃道。
" 瑛儿喜欢大哥,不喜欢旁的……" 程瑛偷偷咬着我耳垂说道。
" 嘿嘿……瑛儿真乖。" 对于程瑛的改变,我喜在心里。自己讲完一部天龙八部,倒是
让几个丫头懂得了珍惜缘分的道理,这还真是一件意外之喜。当然,结局也让我篡改了许多。
比如,段誉娶了王语嫣、木婉清和钟灵,虚竹也娶了一大堆老婆,银川公主、梅兰竹菊四剑
等等等……对于这个大团圆结局,我还是很满意的,总不能说坚持一夫一妻制才是王道吧,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大哥……" 程瑛看我出神,不禁在我耳边轻声的唤道。
" 嗯?什么事,我的宝贝。" 我的手搂的紧了点,微微的笑道。
" 我爱你!" 程瑛似乎用了很大的勇气,说出了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句话。
我忽遭雷殛一般,压在程瑛身上,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如同抽羊癫疯一般抽搐。(画
面转到周星驰赌圣里:" 三叔~~~" ,达叔开始抽搐……)
" 大哥?你怎么了?" 程瑛都快被吓哭了,但是她更关心我的身体,忍着害怕和羞怯摇
晃着我问道。
" 我怎么了?" 我醒来,发现自己骑在程瑛身上,双手还隔着衣服抓着程瑛胸前的双乳,
动作猥亵之极。
" 我也不知道啊,我说我爱你……" 程瑛还没解释完,我羊癫疯又开始发作……正在这
时,郭芙来叫我们俩吃饭,正好看到我手上和腰部的猥琐已极的动作……" 啪~~~" 这个
世界安静了。
中午大家围坐吃午饭的时候,程瑛的头都快垂到了膝盖上不敢看人。我脸上一个醒目的
五指扇挂在左颊,迎面来的是众女同仇敌忾的鄙视目光……这些都是次要的,我现在就在想,
要想办法戒掉这个心理暗示,不然以后在房里那啥的时候,自己老婆动情时候喊这么一句…
…左右互搏之术,不是就变成房中术了……我淫贱的暗笑,虽然这样也不错,但是有破绽就
是有破绽,因此,我还是决定放缓对左右互搏的研究。
郭芙和陆无双在小声嘀咕着:" 你看他,一点都没有反省,还笑得那样……肯定又在想
些奇怪的事情呢……" 、" 是啊,没想到大哥竟然会色成这样……" 、" 哼,我最了解大坏
蛋了,不过以前他都没有这样等不及的,表姐,你今天怎么他了,把他刺激成这样?" 程瑛
红着脸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我就是跟我说了句……" 看看我," 我爱你" 三个字去不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而且说了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太刺激了……对于两个当事人所保持
的沉默,几个姑娘都议论纷纷,但是唧唧喳喳的讨论了一阵,也就让这件事过去了,只是对
我更加警惕起来。
第二日清早,我起得特别早,闲来无事就拉着老顽童去巡山。" 当啷个哩格啷,当个当
个哩各哩各哩各啷~~~" 我昨晚开始讲的是西游记的故事,所以今早起来,一边走着一边
哼起了猪八戒背媳妇的调调。
" 好兄弟啊,你在这哼的是什么调调?蛮好听的。" 老顽童听我一边哼,一边跟着节奏
扭屁股,我回头一看,还别说,真有那么一分猪八戒背媳妇的样子。我心想,等这里的事情
了结了,也是该帮帮他和瑛姑解决下问题的时候了。
" 我这是猪八戒背媳妇之歌,好听吧?" 我笑道。
" 背媳妇有什么好的,倒是糟蹋了这么好听的调调。" 老顽童听了撇撇嘴说道。
" 要不说你是老顽童,什么都不懂。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都是人生大喜。你又不
是道士,那么假道学干什么。" " 麻烦、麻烦,情之一字,是世间头等的麻烦,不但会惹得
大家烦恼,还会引得兄弟反目,对不起朋友……" 周伯通有些沮丧的叹道。
" 哎,四张机,鸳鸯织就欲双飞……" 我悠悠的念道。
" 等等等……打住!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老顽童第二次听我念这首词,不禁担心的颤
声问道。
" 哎,老哥啊!" 我搂着周伯通的肩膀开解道:" 缘分这个东西,它是很微妙的,缘分
到了,两个人在一起是不需要理由的。虽然你当时是贪玩了点,但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一
灯大师也早不怪你了。" " 你……你全都知道?" 老顽童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沮丧。" 一定
是蓉儿那个丫头跟你讲的,不行我要去找她理论去。" 说着,他就要逃跑。
我哪能让他跑了,我扣住老顽童说道:" 先别急,谁告诉我的不重要,你也别急着去找
我师傅理论。我知道了,说明这就是天意让我来帮你们解决下这件事。老顽童你平心而论,
你是不是觉得这么多年来,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段皇爷和瑛姑?" 老顽童点点头道:" 嗯,我
是既对不起他们,又不敢见他们。段皇爷为了这件事,都出家做了和尚……" " 其实,他老
人家出家,是因为……" 当下,我就把裘千仞打伤婴儿引段皇爷损耗真气救人,段皇爷内心
如何挣扎矛盾,如何作出决定救人却因为那张鸳鸯绣帕而改变主意,最终导致孩子身亡。瑛
姑一夜白首,段皇爷自责出家的是原原本本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老顽童听得目光呆滞,我
知道他面具下的脸色肯定不好看,最后又说了句:" 都好几十年了,人家瑛姑就这么痴痴地
等着你、盼着你。一灯大师也始终都没有得到解脱,你说,你是不是该为了大家了结一下这
段因果。" 老顽童失魂落魄的重复着因果两个字,一会儿又喃喃的说道:" 原来我也曾有过
小顽童……可惜却被人打死了……她等了我四十年……" 我也不催他,只是让他自己慢慢的
理清头绪。
老顽童忽然像是下定了决心,抓住我的肩膀问道:" 好兄弟,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忙,
你要帮我!" " 行了,你想说的我知道。终南山往东北方向,晋南三十里镇,有一个大沼,
叫做黑龙潭,瑛姑就在那里,记住了那个沼泽地不好进,要想想办法!" 我一边喊着,周伯
通早就一溜烟跑远了。
我莞尔一笑,霍都这种小角色,根本不用这么多前辈高人出马,省的他有说嘴。等往山
上走了几百米,我才一拍脑袋骂了句:" 我靠,临走还拐走张面具。" 不禁心疼老顽童带走
的那张人皮面具起来。
" 小孩,这里是离重阳宫还有多远?" 一个很生硬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回过头来一看,却是那天自己没追到的藏边五丑中的四个。我哈哈一笑学着他们的语
气说道:" 我不叫小孩,我叫做窝劳资。" 那个问话的一愣,小声重复了一遍:" 窝劳资?
" " 嗳,就是你老子,乖儿子再叫你老子一声!" 那四个傻大个更迷惑了,一头雾水的重复
道:" 泥劳资?" " 哈,再叫声爷爷来听听!" 我看把他们都绕和糊涂了,继续调侃道。
" 哇哇哇,爷爷就是爸爸的爸爸,大哥,他在耍我们。" 后面的一个不知是几丑叫道。
四个人呼啦的就围了上来,我施展开降龙十八掌对敌。这几年,我遇敌的第一反应就是
抄家伙,但是我在怒海狂涛里打熬出来的一身内力岂是等闲,降龙十八掌施展开来,当真有
如龙腾九霄,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藏边四丑吓了一跳,都没想到自己兄弟这次居然踢到了铁板上。大丑首当其冲,避无可
避的硬接我的一掌飞龙在天。我明白他们是想玩叠罗汉,骗自己上钩跟他们比拼内功,赶紧
一掌把大丑震开。我虽然有心试试他们深浅,但是左臂伤势还没痊愈,再出点闪失可不是闹
着玩的,我还是决定用比较稳妥的办法对付几个魔头。
" 嗤嗤" 两声,我退开的同时,双手弹出扣在手里的两枚石子。我弹石子只是吓吓人用
的,虽然劲力奇大,却没有准头。本想逼退他们其中两个,然后迅速拿下剩下的其中一个,
把他们逐个击破。
藏边二丑硬挺着接了我两弹,但是石子并没有打到要害,所以只把二人打得哇哇痛叫,
却没有后退的意思。我一击不奏效,却失去了先手,被四人团团包围起来。我这时候也顾不
得左肩的伤势,右手虚画了半个圆,然后平着推出,向着对面的四丑一掌推去,正是一招亢
龙有悔。
四丑看我气势一下馁了,以为我技止于此,所以就大模大样一拳打出,想要硬接我的一
掌。
" 砰" 的一声,然后" 咔咔" 两声,我拍飞四丑的瞬间,双手变擒拿,扣住了四丑的双
腕,一使力就将我捏碎了他的腕骨。下面同时使了一黑脚,将四丑左腿给踹断了。
剩下的大丑、三丑和五丑气的哇哇大叫,但是眼神却在四下张望,似乎是准备找路逃跑。
我更不迟疑,用了最直接有效的军体擒拿,嘁哩喀喳的给他们拧断胳膊、踹断腿。倒不是说
擒拿手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只是像对付藏边五丑这样的角色,反而是最实用、最直接的杀招,
但是如果碰上金轮法王、老顽童那个级别的高手,就不值一晒了。
大丑倒在地上叫嚣道:" 我们祖师爷就是大雪山五轮寺的金轮法王,你居然敢这么对我
们……" 我又问道:" 你们师父是达尔巴?" " 没错!既然知道我等师父威名,你快快给我
们磕头赔罪,还……" 还没说完,我就照着大丑太阳穴一脚,当场就了结了他的性命。你要
说我是屠夫也不为过,两辈子加起来,我手里少说也有百十条人命了。开玩笑,对敌人慈悲
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我从怀里掣出小龙夺上前一人一人一刀,其余三个人登时毙命。这种害
人精,留着他们再出去害人去?把四具尸体远远的扔在了道边的荒草里,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了,估摸着大批的敌人也快到了。我心想这里是通往活死人墓的必经之路,就在不远的山坳
里找了个地方以逸待劳。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山下人声鼎沸,一大群人吹吹打打的上了山来。
山上的重阳宫也击钟鸣磬,没多久赵志敬领了一大帮大小道士也从山上下了来。" 这群
妖孽又来重阳宫捣乱了,众弟子听令,布天罡北斗大阵。" 赵志敬身为全真教第三代首徒,
有敌来犯他必然要冲到前头,群邪在三百步开外时,全真教弟子已经部署完毕严阵以待。我
点点头,看赵志敬威风凛凛的提长剑站在阵前,心想他对全真教这份感情倒也执着,也不是
全然没有可敬之处。我有心看看天罡北斗阵的威力,所以还在草丛里躲着,并没有出来。
" 毋那小道士,去年被你家爷爷打掉了两颗牙,今年又跑来,是不是要让爷爷看你的牙
镶好了没有啊?" 对面传出一阵哄笑。
" 当真可恶!你们三番五次的搅扰三清圣地,道爷劝你们速速退去,不然以后连逞口舌
的机会都没有了。" 赵志敬朗声回击道。
我蹲在草丛里暗自点头,这赵志敬到真是长进不少,戒掉了暴躁易怒的毛病,倒是真有
几分道家真修的几分气派,心知他近来修为必定精进不少。
" 就是因为你们庙里面的几个老杂毛受过大汗册封,不然早就让你等灰飞烟灭了,识相
的快点让开,不然……" 我定睛观瞧,这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上千号人。那说话的人是
被围在的队伍中心的一个裹着皮裘的蒙人。那一堆人中心围着的是一个摇扇子的公子哥,身
边跟着一僧一俗两个蛮子。看样子应该就是霍都、达尔巴和藏边五丑里面的老二。
" 长老,这边有几具尸体,是莫粱末冬!" " 大哥?啊!三弟、老五!哇呀呀!!!你
们这些贼道居然敢杀我兄弟,我要你们都死!" 二丑一看自己四个兄弟被人宰了,怒目圆睁
的杀进全真教这方的大阵之中。霍都折扇一挥,大队人马就势掩杀了过来。
我看了一会儿,看全真教四十九名第四代弟子在赵志敬的带领下和对方两百多喽啰兵战
成一团,居然还不落下风,赵志敬站在天璇阵眼,调度指挥七个北斗阵链接成全真教的护山
大阵。霍都一方虽然仗着人多来势汹汹,但是调度却不如全真教有章法,所以眨眼间就有十
几人死在全真教众弟子的剑下,而全真教一方则只有三人轻伤。
我看得乐呵,知道还不是自己动手的时候,我望了霍都阵中一眼,看到那个蒙古军师在
跟霍都交头接耳。我心想:这个狗头应该是彭长老吧?今天看看,要是有机会就留下他。我
继续观察敌阵,发现队伍后面尘土飞扬,似乎还有后续部队开来,我不仅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我正在自己琢磨着,霍都一方阵中飞出十余人来。
我定睛一看,是达尔巴动了。我刚想下去助赵志敬一臂之力,就听见身后有个声音说道
:" 是崂山双妖,黄河一鬼和太白三凶,都是黄河以北的邪道中人。" 我回头一看,却是陆
无双看我许久没有回来出来寻我。无双看我回头,甜甜一笑继续说道:" 我们看你这么久没
回来,就出来看看。" 我也微微一笑问道:" 芙儿呢?" " 陪着欧阳伯父呢。" 我点点头,
继续回头关注战局。我怕欧阳锋跟小龙女和孙婆婆起冲突,所以总要留个人看着他。
赵志敬眼见在大阵外围的弟子,已经被达尔巴的金刚杵锤死了好几个,心急之下就出了
阵,结果被崂山双妖给缠住了。
我看没人注意到我,接过陆无双递给我的长剑,吩咐了句:" 躲着别动,静观其变。"
就偷偷的跳了出去。
我绕到正在欺负落单的全真弟子的太白三凶身后," 喂!" 太白三凶回头看了眼,看我
不是道士打扮,也只当是自己一方的小辈,也没再理我,让我甚感没有面子。
混战当中我也顾不得什么江湖规矩,嗤嗤三剑,从背后刺穿了太白三凶的颈骨。太白三
凶每个人脖子上多了一个血洞,在他们倒下的时候,面上都还带着嗜杀的残忍微笑,却显得
更加诡异狰狞。
" 小子,你敢偷袭!" 黄河一鬼在边上看的清楚,指着我骂道。
" 我知会他们了,不过他们没搭理我。" 我摆摆手,表示自己很无辜,一面示意身后的
人护着凑不齐人手布阵的几个受伤的全真弟子退到阵后。
这时候重阳宫的增援弟子也多了起来,又有五十几个道士从山上下来,带头的是郝大通、
尹志平和李志常。
" 你别跑,咱俩玩玩!" 我看黄河一鬼四下乱瞟,知道他想退,挺剑追了上来。
黄河一鬼眼看对方高手越来越多,有点后悔为了贪图财宝被人蛊惑来重阳宫闹事。他眼
见我在石光电火间刺死三凶,知道我剑法造诣极高,让他不禁萌生退意。但是被我叫破了心
思,又听见背后杀声阵阵,又激发起了他的凶性,举着两只镔铁怀杖举头砸向我。
" 劲道可以,可惜太慢。" 我刻意隐藏实力,将玄铁剑意藏在全真剑法里使出,一式"
浪迹天涯" 削断了黄河一鬼的双手手筋,一脚把他踢了开去。
我眼观六路,发现赵志敬这边已经被达尔巴一十八路泼风杖法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达尔
巴黄金杵重达百斤,挥动起来三丈以内不敢近人,赵志敬虽然武功进步不少,但是也不敢用
手中剑去和他的金杵相触。" 锵" 的一声,避无可避之下,赵志敬的长剑被达尔巴一下震碎,
赵志敬右手更是被震得虎口鲜血长流。达尔巴憨斗之下,已经激发起了凶性,举着黄金杵当
头劈下,眼看赵志敬就要被他一杵打扁。
我大喝一声:" 看剑!" 施展起四海宛腾的绝世身法,一剑刺向达尔巴的大秃脑袋,用
了一招" 围魏救赵" 逼着达尔巴自救。
达尔巴用沉闷的声音喊了一句我没听懂的话,想来是藏语。我一脚为轴,身子从左避到
右面,金刚杵变竖劈为横扫,居然想要将赵志敬和空中的我一杵打出去。
" 来得好!" 我居然不避不闪,宝剑搭在黄金杵上,左手抓住赵志敬往后一送,我自己
却如水中游鱼一般,顺着被黄金杵破开的气流而动,剑搭在黄金杵上,人随剑动在其上转了
一圈将迎面扑来的千斤巨力全部消解于无形。
眼前的诡异景象让达尔巴愣在了当场,他只觉自己一杵毫不受力的空气舞动,软绵绵的
没有着力点,千斤巨力一大部分回击到自己身上。他只感觉血气翻涌," 哇" 的吐了一口血,
撇了手中金杵赶紧闪身往后退。
我这一招以巧破力,正是从太极拳和老顽童空明拳的精髓中领悟出来的。如果照这么练
下去,不知道会不会练成斗转星移、移花接玉那样的武功,我很得意的想到。我看出达尔巴
受了内伤,心想不能让他如此轻易逃掉,也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跟着左掌一招" 见龙在田"
拍了过去。
" 嗖" 一支狼牙箭飞来,我右手长剑一拨,竟然在无意间使出了玄铁剑法里的功夫。我
自已也是一呆,我练成左右互搏了?
就在我一愣神的刹那,达尔巴就被几个蒙古武士抢救了回去。我和达尔巴战在两军交战
的最前沿,刚才我惊世骇俗的诡异身法已经震慑了打斗的双方,互有死伤的两方面人也都默
契的停了手,各自向后退了几十步。我和走到阵前来的郝大通、尹志平点头打了个招呼,看
到对方的首领也走到了阵前,为首的正是将宝雕弓递给身后扈从的霍都。
霍都看到自己手下的一百多骑士已经就位,就扬着马鞭骂道:" 哪里来的小杂种,居然
敢连杀我数位好朋友。" 霍都本来也没注意到我,但是我鹊起鹞落之间杀了他几名得力帮手,
特别是我没出一招就引得达尔巴吐血的诡异身法,让彭长老和其他人七嘴八舌的把我杀伤黄
河一鬼和太白三凶的事凑了出来,要不是他刚才一记冷箭,只怕达尔巴也不能囫囵着回来。
我心说你非要自己找骂那可怪不得我了,想都没想就回道:" 小杂种骂谁?" " 小杂种
骂你!" 霍都怒急攻心断喝道。
" 原来是小杂种在骂我啊!" 我气运丹田,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场的几千号人都听得
清清楚楚。
" 哈哈……蒙古杂种还满有自知之明的!" 全真教一方以赵志敬为首,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得最欢的就是受了伤的几个,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郝大通和李志常则不仅微笑着看我戏
弄霍都。头两年郝大通在霍都手里吃过亏,这时候老道虽然一副有道真修的样子,其实心里
早就乐开了花了。
" 找死!放箭!" 霍都一挥手,他背后百余骑同时挽弓,集中向我攒射。
" 杨过!" 、" 大哥!" 尹志平和陆无双同时提醒我,但是大面积的箭雨笼罩了我方圆
三丈的范围,显然是对方为了防止我规避,而故意放箭封死了我所有的退路。眼见这黑云压
境一般的箭雨,只是觉得还有点意思,高抛散射和平射骚扰,外加精确定位狙击,蒙古人的
战术不错。要是换个人在这,早就被漫天的箭雨吓得变色了,而我还悠闲的分析蒙古人骑射
的战术。霍都一帮人都以为我已经吓得腿软了,殊不知是我根本没把这百人攒射放在眼里。
" 大哥!" 无双挣脱了拉着她的尹志平,似乎天地间只有我们两个了,毫不犹豫的飞扑
向我。
我听见耳边呼声和风声,知道无双近到身前,心里担心怕她有什么闪失,还剑入鞘递给
她护身,跟着长袖舞动将漫天的箭雨拂去。" 傻丫头,你怎么不听大哥吩咐呢?" 我将她护
在身后,一面挡下又一波箭雨一面微微叹口气说道。我自己可以来去自如,但是现在多了一
个无双,反而给我增添了不少心理压力。
" 我……" 陆无双这才发现自己这么冲动的跳出来,反倒让我多分心照顾自己,有心认
个错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好了,一会儿再说,注意点别走神……" 我忙着拂开箭矢,没法回头跟她说话。
" 好奸贼,你们莫要以多欺少!" 赵志敬包扎好了手上的伤,提着剑又跑了回来。
我眉头微微一皱,心想重阳宫的道士虽然擅长阵法合击,但是说道两军对垒作战,终归
比不上对面正规蒙古骑兵,而且真要是让他们冲过来,伤亡势难避免……眼见重阳宫众人冲
了上来,对面多数弓手面露狞笑着张弓搭箭。众人拿不下我正自气闷,但是重阳宫弟子就另
当别论了,在漫天的箭雨攒击之下,没有防护措施的他们几乎跟待宰的羔羊没有什么区别。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冲上前去拼命,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铮铮两声琴音,一大群玉蜂从山
坳里转出,冲着霍都等人就扑了过去。我顿时松了口气,知道小龙女也到了附近关注着战局,
总算在关键的时候出手帮了我一把。现在的这个小龙女要比当初那个漠视别人生死的冷美人
可亲的多了。
玉蜂转瞬冲近蒙古骑士身边,眨眼间就让三名骑士被蛰倒马下。霍都一方也不是没有对
策,只见他们指挥着手下拿出准备好的艾草熏烟,点燃后对着玉蜂挥舞,玉蜂群没法靠近,
又再空中盘旋良久,才被小龙女用琴声招了回去。霍都等人被蜂群袭击,闹得是灰头土脸,
等他约束众人安静下来,挡在他身前的骑兵大半捂着身体在地上打滚,还有的被失控的马匹
掀翻在地。
我趁着刚才蜂群的掩护,吩咐一声让程瑛退到全真教众人的保护圈中,自己快速冲入马
群之中。我抢了一名骑士的两个箭壶,也不管有没有准头,用漫天花雨的手法将羽箭甩出,
箭矢之疾居然不亚于二石强弓的劲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之内眨眼就撂倒了十几个人。我又照
方抓药,把左手的一把箭矢甩了出去,又有五个人一声没响就坠下马去。等霍都约束起来他
身后的那帮乌合之众,我已经如斩瓜切菜一般的把这队骑兵失去了战斗力。
" 啊" 霍都身旁的彭长老前胸中箭,所幸有内甲护身,才没有当场毙命,但是看样子肋
骨是被撞断了。霍都看我在五十步开外随手一箭就有这种威力,我身后大队的道士也冲了上
来,但是自己一方的士气却一再被打击,不由的心慌不已。自己请来破机关的彭长老身受重
伤,彭长老是他堂兄蒙哥王子器重的汉人,这次回去只怕又要被训责。他心里暗叹一口气,
挥挥手吩咐手下快退,也不管其他的人,只领着自己亲随百余骑护着彭长老就跑,将跟着上
山来趁火打劫的两百多凶人甩在身后。
尹志平和赵志敬等人带着弟子将这帮地痞流氓驱散,但是终究也没有追上霍都。" 无量
天尊,这次又让他跑了。" 李志常无奈的说道。
" 不过,我想有了这次教训,他们以后也再也不敢来捣乱了。" 尹志平看了我一眼,微
微笑道。
" 是啊,不过倒是便宜了这奸贼。师父,这帮家伙该如何处置?" 尹志平的一个弟子提
着剑指着地上蹲着的一个俘虏问道。
" 师叔您的意思?" 尹志平看了看郝大通,眼中露出了询问之色。
" 这……" 郝大通抚须沉吟良久,看看尹志平、赵志敬和周围一圈重阳宫三代弟子。"
志敬,你的意思呢?" 赵志敬没想到郝大通居然会问自己:" 除恶务尽,杀!" 郝大通心想
果然还是大师兄看得长远,自己这个师侄却是杀伐之气太重,不如尹志平稳重。他摇摇头说
道:" 还是先押回去,交由掌教真人发落。" 他回头找了一圈问道:" 杨过那小子呢?" 受
了轻伤的纪笃信在人丛中答道:" 师叔祖,杨少侠和那位女施主往西去了,临走的时候给塞
给弟子一封信。" 郝大通回头接过信来拆开看了一眼,点点头没再说什么,领着众人回重阳
宫去了。
我和无双携手往活死人墓缓缓而行,没走多远就迎面遇上了听见山前声响来寻找我们的
郭芙、程瑛和洪凌波三女和欧阳锋。
" 大哥,人呢?" 郭芙看看我身后没人跟来问了句。
陆无双趁机逃离了我的魔爪,跳到郭芙身边说道:" 都在山前解决了,一群外强中干的
家伙。" 我看着她们笑笑闹闹的,自己冲着远处密林中的活死人墓看了眼说道:" 也是时候
告辞了……" 我刚才给郝大通的便笺只是推说有老顽童的消息,自己去查探一下,等过些日
子再来山上拜访诸位长者。我也是没有办法,欧阳锋在山中一天,我心里就不踏实,活死人
墓的风波也平息了,想来霍都也不敢再来送死了,不如趁早打道回府,看看自己的好老婆们
和宝贝女儿。
" 不去跟龙姑娘和孙婆婆道个别吗?" 程瑛小声的问了句。
" 哼,看不出有的人是归心似箭吗?" 郭芙在边上轻哼一声道。话虽这么说,但是听说
我没打算回活死人墓邀功,自然也不会去怂恿我回去,毕竟小龙女的惊艳还是让她充满戒心
的。
" 呵呵,想了就是想了,还用藏着掖着吗?爹,我们回江南去吧?" 我不愿和她多斗嘴,
转头对欧阳锋道。
欧阳锋最近一直在琢磨我说的那个北冥神功,跟自己所创造的' 惟我独尊神功' 互相印
证,点头应了一声,就跟着我们后面走了。我看得直摇头,心想以后不能随便乱讲故事了,
遇到这些没什么事做的无聊老爷子,自己讲什么他们信什么。这倒好,独孤九剑送给了东邪,
乔峰的故事忽悠了北丐,老头子现在不知道躲在哪苦修呢,西毒也让自己忽悠的有些神道了
……这万一要是遇到一灯大师,他要我默写六脉神剑……那可怎么办呢?不过好歹人家大师
是有德行的高僧,对不起就对不起点了……我在那胡思乱想带着大家渐渐行远之际,却没发
现山上一老一少正在注视着我们。" 姑娘,他们走了。" 孙婆婆轻轻的唤了一声。
" 嗯……" 小龙女轻轻应了一声,也没多言语,单从这一个字却让人琢磨不透她此时的
心情。
只有照顾了她将近二十年的孙婆婆却听出了她言语中的一丝失落,热心肠的老婆婆看在
眼里,心中暗暗祝告道:" 小姐,你和祖师婆婆在天有灵,也在天上保佑这丫头吧,他这孩
子虽然是个心地还不错,可是有些太不专一,哎……却也不知是福还是祸啊……"
第六十四章 东走武林,金竹楼巧解为难;江南河上,遇故人却打官司。
我在船头眺望了一下,回头看了看,欧阳锋一路上还是老样子,自己坐在船尾对谁都不
大搭理,倒是几个姑娘游性不减,似乎还在念念不忘洛阳诸景。应节时令,一行六人正巧赶
上了洛阳的牡丹花会,本来几个好事的姑娘还怂恿我去参加洛水畔的花会,但有过一次走马
章台经历的我,知道那些花会都有什么节目,莞尔一笑并没有去凑热闹,只是第二天早早起
程,带着大家从永济渠登船,沿着从大运河向东南而行。
" 大哥,洛阳花会啊,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陆无双噘着嘴有些不高兴的问道。
" 哎,此花会非彼花会也。商女她不识亡国~那个恨那~~" 我闲情到来,随口的哼唱
了两句。
" 哦……我明白了,就是和襄阳赛诗会差不多的那种?" 倒是郭芙也经历过一次,先反
应了过来。
" 哈哈……要不然你当大半夜的有什么花好赏的?" 我走在前头笑道。
" 芙儿,怎么回事?" 陆无双拉着程瑛向郭芙靠拢,洪凌波也在边上偷听,郭芙才把我
如何在襄阳诗会上如何提剑刻风月,又如何先诗后词把四大花魁迷得东倒西歪的经历一五一
十的讲了。
她们三个丫头唧唧喳喳的说了半天,倒是一边叹息没有见到我再现当年风采,不过也一
边庆幸- 如果再招引些狂蜂浪蝶回家,那才叫后悔不及呢。
我自然知道她们的心思,不然我昨晚上肯定会去凑凑热闹。不过现在我发现自己心态似
乎真是老了些,两世加起来,我也算是奔三的人了,而今不但妻妾成群,连孩子都有了,我
也不愿再去招引其他女人,只想陪着自己的大小宝贝好好过日子。
" 哐哐……" 我正在胡思乱想,听见北边岸上鸣锣开道,似乎有什么大人物经过。我才
想起现在河南省境内的金人势力都已经大部被剿除,路过的应该是蒙古的大官。
" 大哥,你看他们是什么来路?" 洪凌波凑上来问了一句,只是她握剑的右手倒是紧了
紧。
" 嗯,让吧,现在南北局势虽然紧张,却还没到明火执仗大白天就开打的份。不过他们
倒是可以在后面缀着,晚上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吩咐了一声道。
我远远观察见那官儿排场不小,又有一骉骑士从东边来,近到仪仗跟前,看架势是前面
探路打点的先行。我索性叫船家停了船:" 船家,撑了一天船,今天就在这歇了吧。" 艄公
听雇主这么说,就喏喏的下了锚,张罗着在此地镇甸过夜。
" 这到了什么地界了?" 我看看这是个不小的镇子,回头问了句。
" 客官,这里是合阳镇,前面三里就是申县,不过他们走水路不过县城。" 老艄公听见
我问话,恭谨的答道。
" 嗯,这样啊……" 我沉吟了一声,回头说道:" 我想去打探下。" " 那我留下来陪欧
阳老伯吧。" 陆无双自觉担负起照顾欧阳锋的责任,毕竟前些天打跑霍都时候,她偷跑到阵
前去了。
" 那我陪表妹吧。" 程瑛也主动请缨。
" 嗯,那芙妹和凌波跟我走,咱们去瞅瞅到底这是何方神圣。" 没多久,我带着二女找
到了一行人驻扎的大院,看这群蒙古人已经安顿好了。沿路摸到书房,三人躲在假山后,我
隔窗凝神倾听,也只捕捉到只字片语,我在襄阳时候学过几句,但都是应付事用的,所以我
听了片刻就得出一个结论:我听不懂。
" 糟了,听不懂他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我嘟囔了一句。
" 嘻嘻……我们有个大笨蛋在外面听不懂还学人偷听。" 郭芙凑在我边上笑道。
" 那一会我要好好揍他们一顿出出气,敢说我们芙儿是小笨蛋。" 我嗅到郭芙身上幽兰
般的体香,心内微微一荡,很隐蔽的凑到郭芙耳边亲昵的说道,还捎带着轻轻亲了下她的耳
垂儿。
郭芙突然被我偷袭,又不敢作声,心虚的红着脸回头看看凌波,看她似乎没有发现自己
大哥的小动作,才狠狠的在我身上掐了下说道:" 讨厌,叫你作怪……"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
嬉闹的时候,我看到从不远处来了一个汉人的官,猜想是负责接待的当地官员,就摆了个手
势,示意郭芙和洪凌波两人不要出声。
我听见那官员进了屋,用很蹩脚的蒙语问候了几句,然后就听见屋里有人用汉语说话了
:" 贵县不要客气,还是用汉话交谈吧,老夫能够听得懂。" 我在院内也松了口气,干着急
不知道人家说什么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心说这狗汉奸官员来得还真是时候。
只听见屋里人说道:" 老丞相,您此番出使临安,小县没什么能招待的,只在敝县金竹
楼摆酒席为您老接风洗尘。" " 嗯,知道了。" 屋内传出端茶送客的声音,那官儿也识趣,
本来想打探下时局的话又憋回了肚子里,只是点头哈腰说道:" 那,不打扰老丞相休息了,
小臣告退。" " 嗯。" 老头扭头对身后的青年说了句话,那青年就把官儿给送了出来。
我看官儿走远,青年人回身关上屋门,喃喃的说道:" 没想到居然是他们?" " 谁啊?
" 郭芙戳戳我问道。
" 是耶律楚材!" 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刚才那个送人出门的是他长子,耶律晋。" "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洪凌波没想到我这么肯定的说出了两人的身份,不解的问道。
" 嗯、等等,我听听他们说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打岔道。
" 他们说的话果然不像是蒙古话。" 郭芙小时候也跟爹妈学过两句蒙语,此时凝神倾听
一阵说道。
我早就听出屋内有三男一女,除了耶律楚材以外,剩下的三人年岁都不大,除了刚才出
来送客的耶律晋,剩下的无意外应该是耶律齐和耶律燕了。我依稀记得耶律楚材的政治主张
比较平稳,一直压制着蒙古内部的好战派对南宋动武,与他政治主张对立的,应该是蒙古当
前的武力实权派- 未来的金帐可汗蒙哥。但是,耶律楚材此番南行,必然是跟南边商量如何
分配金国领土问题的。如今河南省境内的大小官吏都在尽心的巴结蒙古人,想必这大世已经
是昭然若揭了,自己是不是应该吓唬他一下,打击下蒙古人的气焰呢?
" 大哥,我们怎办?" 洪凌波按剑问道。
" 先别急,看看他们晚宴上还能漏什么信儿。" 我看看天色将晚,心想看看那个官儿,
晚宴时候能帮我打探到什么消息。
我们三个打探清楚金竹楼的所在,我顾忌耶律齐内功了得,决定先去踩踩点。等到了地
方,才发现县里的衙役已经把三层酒楼警戒起来。招待蒙古人的宴席是在一层和二层,三层
却也已经封锁了,看来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不但防人骚扰,也防人偷听。
" 派这么多人守着,看来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低哼了声道。
" 守备这么严,只怕走进三丈以内就被人给围上了。" " 嗯,那三层上没有灯火,但是
我发现有三个暗哨,想上房顶也会被察觉。" 洪凌波江湖经验更是老道,对方布的暗哨也被
她挖了出来。
" 我过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你们在这接应我。" 我说罢,将佩剑塞给郭芙,从旁
边住户扯了块麻布把发髻包好,又让郭芙帮我把脸摸黑,看郭芙和凌波都忍着笑,估计自己
现在样子肯定好看不了。一切都收拾停当,我吩咐了声让她们别乱来,自己苦笑着甩手向金
竹楼走去。
我绕到后巷,肩上搭着板儿巾,手上端着边上小摊顺来的一板豆腐就往金竹楼里面闯。
" 等等,干什么的?" 一个衙差把我拦下问道。
" 送、送豆腐的。" 我学什么像什么,河南话学着衙差的腔调说得甚是标准。
那衙差也没多在意,揭开帘看确实只有豆腐,就挥挥手放行了。" 进去吧。" 我迈进后
厨,捡着犄角旮旯黑处走,却不巧正碰上忙的焦头烂额的二掌柜到后面来巡视。" 你!" 二
掌柜看我心里不禁犯嘀咕,心想这是谁?一指我说道:" 你干嘛呢?过来!" 本来这一天就
把我忙的脚跟没沾地面,看到后厨还有人偷懒摸鱼,这火不禁蹭的上来了,刚想张嘴开骂。
我走到近前抢先说道:" 掌柜的,你不是让我上厨房里看看那烧全猪得了没吗?" 我眼中精
光连闪,说完在二掌柜左臂不经意的拍了下。但是这一下,却落在了旁边正在做菜的厨子眼
里,那厨子目光闪了下,却一言不发,只是低头继续做菜。
二掌柜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迷迷糊糊的觉得眼前的人像认识,又叫不上名儿来:
" 你是那谁谁唻?" " 吆,您看您这真是忙活坏了,我不是阿大嘛,杨阿大。" 我继续暗示
道。
" 哦,阿大你别在这楞着了,脸上的煤灰擦擦,今天是县太爷招待贵客,你跟我去酒窖
里取酒去。" 掌柜迷迷糊糊觉得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也没功夫闲话,前面人都不够用了,正
好在这抓了一壮丁。
我在酒窖里转了圈,就是一坛子陈酿口子窖和三坛子杜康酒我看得上眼,我心说乖乖,
窖藏三十年的杜康,临走顺他两坛,回去陪老爹喝两口。我听着掌柜的指挥,提了两小坛子
杜康和一大坛子大曲出来。掌柜的吩咐我:" 大曲放一楼,好酒端到楼上去,今天的大人物
可惹不起,出了错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应了声,扛着坛子就出了酒窖。有了美酒的掩护,
我顺利的上了二楼,这时候才刚是黄昏时分,客人还没有入席,跑堂的伙计大多在一楼忙活,
二楼上只有我和另外两个收拾桌子的伙计。我张望了一圈,发现周围警戒气氛不对,三楼上
果然有望哨,不过不止是望哨,还有刀斧手和弩箭。我端着托盘一面下楼一面琢磨着,看情
势这感情是鸿门宴啊。
我心里拿不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南边渡江过来的?还是金国余孽的报复行为?
不过我发现,想要延缓全面战争的脚步,保住耶律楚材的命才是最好的办法。
我下了楼躲在个角落里,装着做事一面观察二掌柜的举止,发现他正在和柜台里的大掌
柜说什么。我心中暗暗冷笑,一个酒店里要这么多掌柜的做什么?我再仔细观察那大掌柜,
发现他细高身材,年纪在三十岁上下,目光锐利、四肢修长匀称,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对方一
定是位高手,而且是最难缠的那种。我知道自己越鬼祟就越惹人注意,所以就大大方方的扫
了一圈,和二掌柜对视一眼,点头哈腰笑了笑,又跑到后厨帮忙去了。我心知出去容易,想
再进来就难了,也就盼着郭芙和洪凌波二女能沉得住气,能见机行事。
还没走远,就听到大掌柜的问道:" 那小子是谁啊?" 二掌柜的回答道:" 是来帮厨的
杨阿大。" 我听见两人交谈,不禁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掌灯时分,宴会正式开始。我和其
他三个被我认定是刺客的人被分配到二楼端盘子,可能是大老板需要一个真的店伙计来麻痹
耶律楚材。像这种角色混战开始生存几率不高,所以刚才自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正好就叫
他挑中了自己这个面孔很生的" 倒霉蛋".我心中暗暗冷笑,以耶律齐的武功和耶律楚材的才
智,这番布置很难逃过他们的眼睛。
酒过三巡,县令开口恭维道:" 丞相大人,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却不知下官是
否还有机会聆听您老的训持?" 耶律楚材闻言放下酒杯微微笑道:" 只怕老夫回来时,不会
途径贵县了。" 官儿微微失望,显然他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询问老头子回程的路线,但见他转
脸一笑接着问道:" 却不知老大人对本县的风土人情可还满意?" 耶律楚材答道:" 中国之
地,自古人杰地灵,老夫也是歆慕已久,故此才在洛阳、开封耽搁了些时日。" 耶律楚材顾
左右而言他,心想你要和老夫兜圈子,老夫就陪你绕两圈。
那官儿只是一心想保住自己的乌纱,眼见老丞相总不接话茬,看看周围作陪的耶律楚材
的家人,又望了望自己的僚属,忍不住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下官等人也到此时他们正在
风口浪尖上,只想请老丞相给他们众人指条活路。" 说着领着县丞、县尉和一干书吏跪到地
上。
我暗骂了声:" 一群软骨头".却见耶律楚材看了地上跪着的一群人,叹了口气说道:"
老夫也知你等身家性命皆依仗于此,但是此时干系重大,却也不好说与你等知晓。" 县令听
老头终于有些上道了,忍不住继续说道:" 还请大人禀退左右。" 说着使了个眼色,两名书
吏扛上一口大箱子。县尉、县丞负责把在席间的诸人,以及一干跑堂的全部赶下楼,整个二
楼上就只剩下耶律楚材,三个子女和罗县令几个人。
我站在楼梯上心中明镜一般,我向下打量,一楼的店伙都已经神情戒备,但是负责维持
秩序的衙役和蒙古使团的众人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对周围的变化懵然不觉。这倒让我拿不
准这班衙役是跟酒店老板是一伙的,还是跟蒙古人提前有过沟通,对刺杀事件有所察觉,不
然按理说蒙古人不会如此松懈。我正在琢磨这有些诡异的局面,就听见二楼上" 喀喇" 一声,
显然是酒杯摔碎,然后就听见掀桌子杯盘落地的声音。
一楼的蒙古人听到这么大的动静,纷纷拔出弯刀、匕首喝斥着朝衙门的三班衙役砍了过
去。
我颇感意料之外,没想到最有可能结盟的两帮人却先打了起来。这时候有几个店伙也加
入了战团,正是我先前挑出来的那几个刺客。我不关心那帮蒙古鞑子的死活,混在人群中叫
喊着逃了出来。
我一出来,正好撞见来接应我的郭芙和洪凌波,我两三句把话交代清楚,表明立场要保
护耶律楚材的安全。
郭芙跟着爹妈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耶律楚材是蒙古了不起的人物,心中疑惑为什么不借
此机会除去这个大患,但是她现在能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听我如
此吩咐,她就和洪凌波分头行动起来。
我吩咐完二女,自己飞身上了二楼,趴在廊柱后面观察情形。这时候耶律兄妹三人护着
耶律楚材,与罗知府手下的一干武师大打出手。虽然对方人多,但是耶律齐和耶律晋武功不
俗,堪堪抵挡住对方的攻势,他们身后还有耶律燕手擎燕尾双刀护在老爹身前,一时间也还
没落在下风。此时楼下的蒙古人虽然极为勇悍又早有防备,但是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又占据
了楼梯通道的地利,所以他们也没法攻上来支援。
罗知府没估算到耶律兄弟手上功夫如此厉害,特别是耶律齐一柄长剑,短短时间内已经
打死打伤他三名手下。他大喝一声:" 放箭!" 三楼上埋伏着的弩手现身,三十把机弩砰砰
发射。这弩矢来势又疾又劲,耶律晋猝不及防,左肩被弩箭贯穿,疼得龇牙咧嘴的哇哇大叫,
右臂还要不断的挥舞手中的战刀。耶律齐怕自家人有什么闪失,右足使劲挑起掀翻的桌面,
护着老父和兄妹躲到了圆桌的后面。
" 罗知府,你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齐在桌后大喝道。他需要给楼下的护卫争取时间,
另一方面,他大哥的伤也需要处理。耶律燕帮助兄长拔出弩箭,示意无毒,又取出止血散来
帮耶律晋处理伤口。
" 少废话,今日就是要你一家子死在这里,小的们,上!" 罗知府挥挥手,根本不跟他
多废话。他手下的刺客和埋伏的刀斧手缓缓压上,已经对耶律家的四人形成了合围之势。四
周的弩手也再次上好了弩弦,将发出幽幽寒光的箭头对准了圆桌,只等耶律家的人冒头。
我知道该自己出面了,刚想跳进去,就听见三楼的阶梯上咯吱作响,有一人缓步从楼上
下来。我知道正主到了,改了主意先看看这幕后主使是谁,才忍着没跳出来。
" 小姐,尽快了结此事,迟恐生变。" 罗知府还担心在馆驿的使团护卫接到消息会赶来,
到时候就算是能杀了耶律楚材一家,他们也跑不了了。
" 无妨,至少让他们死得明白!耶律老贼,在洛阳赏花的时候,可曾想到今日会丧命在
我完颜家手里?"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我就着烛火看清楚,来人却是一个容颜憔悴的十
七、八的小姑娘。
我蹲在房檐上偷瞧半天,心中微微一晒:切!这完颜萍也不过平常人一个嘛,金老爷子
还拿她和小龙女比较?虽然总得来说还算个美女,但是传承了鲜族一贯的饼子脸,让我感觉
很倒胃口。说她要身材没身材,要神韵没神韵。相比之下,还是耶律燕身材火爆的多……哎,
你瞧瞧这奶、这屁股……我最近谷精上脑没地方发泄,只能没事自己意淫一下。哎,你看看,
一副掌握人生死大权在握的嚣张架势,哪有传说中身世飘萍风摆柳的楚楚可怜的劲头,那颦
子也是浑浊不堪,嗯……也不想传说的顾盼生情,一个眼神就能让杨过为她生、为她死那么
有神。这倒是我错怪了完颜萍了,原著中完颜萍和我的相遇,是在她第三次行刺耶律楚材的
时候。那时候的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欲投无路的境地了,试问那眼神能不有缘可怜吗?
既然探明白了幕后人是金国余党,我也就没了继续看戏的兴致,戴上事先准备好的花脸
面具,从房檐上一个倒卷金钟飞身进了屋喝道:" 慢来动手。" 完颜萍看有人来搅局,厉声
喝道:" 你是何人,是来救耶律老贼的吗?" 我抠抠耳朵说道:" 我是谁你别管,但是他们
今天不能死在此地。" " 哼,放箭!" 罗知府也不废话,手一挥,又是三十枝弩箭齐向我射
来。
我微微一笑,抽了一张台布,右手急抖画圆,将射来的弩箭圈成一束,手腕又是一抖,
将箭矢反手激射回去。箭矢在我螺旋劲加速之下,去势丝毫不弱于强弩发射。罗知府一方没
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立刻有七八人中箭,哀嚎着抱着伤处倒在
地上。
" 还要上来吗?这次只是警告,再来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这其实也是我大言恫吓,
其实我根本没有准头,沾着谁算谁。但是我现在这副气冲斗牛的桀骜架势,倒是一时间把完
颜氏的手下唬的不敢上前来。
罗知府听到楼下杀声渐进,不由脸色一变:" 小姐,下面的弟兄怕是挡不住了,速作决
断啊!" 完颜萍一咬牙说道:" 各位叔叔伯伯,我们和蒙古人的走狗拼了,不抓到大奸贼今
天我们谁也跑不了。" 说着抄起柳叶刀就当先冲了上来,完颜氏诸将看小姐已经冲上前去,
都赶紧护卫着她行动起来。
我眉头微皱,心中对这帮人赞了声忠义,也不想为耶律家的人跟他们再结下深仇。我回
头说道:" 耶律兄,我护着你们突围,先想办法把老先生和这位兄弟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耶律齐一愣,心想自己并没有什么汉人朋友,对方却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一边护着父兄和
妹妹向楼梯移动,一面盘算我的身份和目的。
" 啊,小姐,是他,就是这个魔鬼在江夏府……" 那说话的人正是从江夏府逃出来的武
将,我戴着面具,他一时没有认出来,但是这时候听我说话,这个声音却是让他终生难忘的
梦魇。在场的完颜氏武师都听见了那人的话,完颜萍更是呆了一下颤声问道:" 郑叔叔,你
说他就是那个人?" 看她询问的那个人点点头给了她肯定的答案,完颜萍凄声喝道:" 杀了
他,不要管耶律老贼了,先杀了他!" 我心道晦气,没想到居然在这碰见金国余孽,更没想
到自己带了个花脸面具都被认出来,还真是应了那句化成灰都能认出你来……我打量了一圈,
周围三十几号人都冲着自己扑了过来,倒是把耶律楚材一家漏了出去。我面对一群人缠斗了
十几回合,无奈对方人数太多又死缠烂打,我被缠的心烦,大喝一声道:" 再上来我可就不
客气了,当老子的刀不杀人是吗!" 完颜氏武士们听说场中的就是带头抓走金宗的小子,恨
不得把我擒下将我碎尸万段才解心头恨,根本没人把我的威胁当回事。
我冷笑一声,心里骂了句给脸不要脸,小龙夺从袖筒里掣出,斩瓜切菜般的撂倒了最前
面的三个人,全部都是一剑封喉。第一个被我击毙的就是道破我身份的那个姓郑的武师。这
时候,场中武功最高的除了我就是耶律齐,他一面护着家人,一面偷眼瞧了下我的处境,也
被我鬼魅血腥的手段震慑住了。那一柄血色的匕首就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在人群中收割着生
命。耶律齐心中吃惊的同时,也不禁暗自侥幸,如果他是来对付自己一家的,只怕我们今晚
谁也走不了了。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和自己父亲对望一眼,才发现老父和长兄眼里也都满
是骇然之色。
二楼打得正热闹,突然堵着通道的门板从下面被人一脚踢开。" 大哥,你没事吧?" 郭
芙领着一众蒙古武士解决了一楼的衙役和死士,冲上来接应他和耶律楚材一家。
我微微点头示意自己没事,打量了一圈,发现那罗知府四下打量退路心知他要跑,低声
吩咐一句:" 咱们去把那个胖老头和小姑娘堵住,不能放跑了他们,不然以后麻烦多多。"
郭芙点点头,跟着我一路杀向罗知府和完颜萍,我一面冲一面观察郭芙,发现她的越女剑法
在实战中已经颇有章法,看来这半年多跟在黄药师身边,确实让她对剑的理解有了很大的提
升。
虽然罗知府和完颜萍有还有半百武士护在周围,但是只有一个我,就无人可敌,更何况
还有楼下源源不断上来增援的蒙古人,他们都知道今天刺杀行动已经失败了。" 公主,今日
事败,非战之过,还是快些撤吧!" 、" 是啊,小姐,留得青山在,以图后效。" 罗知府和
她身边的一个护卫分别劝道。
完颜萍怨恨的死死盯住我,咬着牙说道:" 你们都撤吧,我不走!" 说着就拔出单刀就
冲了出来。
罗知府看她如此倔强,跟那护卫打了个眼色说了声:" 公主,得罪了!" 说着,他突然
出手在完颜萍背后灵台穴上点了一下,那护卫顺势搀住完颜萍。
" 他们要跑,我去把他们拦下。" 我一直盯着他们几个人,发现他们要跑,跟郭芙打了
个招呼,撇下包围圈里的金国武士杀到罗知府身前。
罗知府吩咐道:" 快带着小姐走!" 他让过那护卫扛着已经昏过去的完颜萍就要跳出窗
去,自己从身后取出别在腰中的一对判官笔,对着我就迎了上来。
" 别跑!" 一直没现身的洪凌波一直伏在窗外,此时伺机杀出把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
我跟罗知府动起手来就眯起了眼,贴身短打擒拿和小判官飞穴杵的功夫,是空空门的拿
手绝活。" 前辈莫不是空空门的高人?" 罗知府眼见完颜萍被人拦住,而那护卫虽然是铁掌
帮的护法,但是和他对上的那小女子剑法也颇为不俗,他肩上负了一人的情况下只能和凌波
打成平手。他眼睛一转,听我话里的意思莫非是故人之后,于是套近乎说道:" 小兄弟报出
个万儿来,说不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呢。" " 哈,套近乎就免了,我和空空门没有什么关系。
我劝你快快投降,不然你死的会很难看。" 我打了个哈哈,但是手上却一点没有放松,右手
小龙夺" 叱" 的一声,罗知府手中两只精钢笔杆都被从中削断。
" 小子莫要猖狂!" 罗知府勃然大怒,扔了双手的秃笔就往我身上抓来。
我微微一笑道:" 分筋错骨手何足道哉!" 顺手将小龙夺收入怀中,施展开七十二路小
擒拿手迎敌。我右手一拧一缩隔开了对方叼向自己的右腕,跟着左手" 铁琵琶手" 挥向罗知
府的胁下。
罗知府明知我这招是虚招,但是两人斗了好几回合早就试出我内力深厚,使他不得不防
备。罗知府左右手单关一招" 如封似闭" ,双脚踩八卦企图以此扰乱我的步伐。
我不避不让,一招青龙取水同时扣住罗知府的双肩," 咔咔" 两声,就把对方的双臂卸
了下来,跟着" 砰" 的一脚踢在罗知府的膝弯,让他想跑都跑不了。
罗知府被赶上来的蒙古武士困了个结实,就要推下去。我突然想起件事,拦着他们先别
走,在我自己身上摸了摸,发现打完架自己的小龙夺没了。" 三只手、贼骨头,阎王爷头上
动土,真是狗改不了吃屎,nmlgbd……" 我一边搜罗知府的身,一面嘟嘟囔囔的骂道。
罗知府本来想临死时候恶心我一下,没想到我这么细致,打完了就检查身上少没少东西。
这时候生死不由己,又没想过我这么斯斯文文的一个小伙子骂人居然比一般绿林强盗还粗俗,
不禁把他骂得脸上一阵青一阵黑。
我搜出了自己的匕首,又顺手牵羊顺走了罗知府贴身藏着的一个钱袋和小本子。我这密
取的本事以前也是练过的,但是看罗知府被推下去时候一脸愤愤似乎要咬我一口的狠劲儿,
就知道自己抄出来的东西不简单。
" 嘿嘿,大哥,你手里拿着什么好东西呢?" 我回头看看,郭芙已经站到我身后,翘着
脚扒着我肩膀问道。
" 哈,我也不知道,从那家伙怀里抄出来的,咱们回去再看。" 我攥着她手笑着答了一
句,又转头看看金国残余一方还站着抵抗的也就是个位数了,洪凌波仗着宝剑锋利和那护卫
打得不亦乐乎,但是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几十名蒙古武士,想来完颜萍也跑不了。
" 大局已定,咱们闪吧!" 招呼了一声,我和郭芙手牵手跳到战圈之内,郭芙一剑逼退敌人,
我伸出左手拉着小妹,三个人手拉手的跳出酒楼外。
" 这位兄弟且留步,家父想要当面致谢!" 我们三人还没走远,就听见耶律齐清朗的声
音远远传来。
" 哈……致谢倒是不用了,耶律兄看好那婆娘,领回家当老婆也好、做丫鬟也罢,只要
别放她出来找我麻烦就算报答我了。" 我哈哈一笑道。
" 哈哈………" 远处酒楼里上百人听了哄堂大笑起来,我三人却已经走得远了。
郭芙轻轻啐了我一口道:" 说话没点正经,当这么多人说风凉话,羞也羞死人了,我看
她真跑出来不满江湖追杀你才怪呢!" " 哈,那说明我耶律齐太没本事了,一个女人都管不
好,她要来找我,我就制得她服服帖帖的,给你当丫鬟好不好?" " 哼,早打好这谱了吧?
" 郭芙气哼哼的说道。
" 哈哈……小醋坛子又打翻了,大哥不是保证过不再外面招惹了嘛。" 我这话是留了余
地的,至少身边上一左一右,一个已经是自己碗里的了,还有一个洪凌波算是在锅里的,自
己说完这话,我就试着洪凌波的脉搏突突的快跳了两下,显然也存了心事。对于洪凌波,我
还是比较照顾的,这姑娘品性不坏,人也懂得察言观色。原著中命运多舛,让疯了的李莫愁
扔到情花丛中被扎死……我也不说破,心想将来的事,走一步看一步再说吧。我突然心生警
兆,拉着郭芙和凌波站定:" 厨子老哥,现在可以出来见见面了吧?" " 啊哈哈……小兄弟
好功夫,居然能发现厨子的踪迹。" 巷子里面拐出两男一女,为首的是个光头,穿着件开胸
短衫露着一巴掌宽的护心毛,腰里别着一把厚背菜刀,正是刚才金竹楼里面厨房里的大厨。
郭芙和洪凌波手分别按在" 清鸣" 和" 龙渊" 剑柄上严阵以待。我挥挥手,示意她俩不
用如此紧张。" 没事。在下看前辈的打扮,想起了一位武林前辈,敢问前辈可是人厨子?"
" 正是厨子我!" 人厨子拍拍胸脯说道。
" 敢问这两位是?" 我继续问道。
人厨子给引荐道:" 这是淮水七寨的总舵主' 九头龙王' 韩无晦,这位是他的胞妹韩无
垢。" 那三十多岁的精壮大汉我认了出来,正是那酒店的大掌柜。那女的看样子有二十出头,
虽然相貌颇为端庄,但是双眉隐含煞气,想来不是好惹的主。
我点点头道了声久仰,又说了自己三人的姓名算是寒暄过了。这韩无垢我是记得的,以
后也是江湖上了不得的人物,这韩无晦我却没印象,怕是十几年后已经挂了,心想要真是好
朋友倒是可以帮衬一下。
" 可是那位千里奔袭房陵港,江夏城活捉金宗的杨过?" 韩无晦号龙王,自然是在水面
上讨生活的,江淮一带的大事他都颇为熟悉,当下有此一问。
" 这两位妹妹应该是近来盛传的' 越女剑' 和' 凌波仙子' 吧?" 韩无垢和郭芙、洪凌
波颇为亲近,三人很快嘁嘁喳喳的聊到一起。
" 三位大半夜的,在这遛弯呢?莫不是因为刚才在金竹楼里,兄弟抢了三位的功劳?"
我笑着问道。
" 小兄弟怎么知道我们是要帮着蒙古人的?" 人厨子满脸笑容的问道,要是不知道我那
渗人的绰号我搞不好就真把他当一般的和善人了,心想到也要防着他一手,老话不是说了嘛
:脸上笑嘻嘻,不是好东西。
" 非也,非也!小弟并没有说三位跟蒙古人沆瀣一气,想来三位也和我们目的一样,准
备在关键的时候帮蒙古使团一把,免得他们在河南境内出了事,给蒙古朝廷攻打南边的口实。
" 我心中一直在推演事情发展的经过,按理说如果自己不出现,今晚上耶律家四人必定死翘
翘,但是原著里说他们躲过了完颜氏的三次刺杀,那就说明如果自己不出现,也必然有人在
暗中帮了他们一家。我刚才从酒楼出来的一路上就在琢磨,这暗地里人到底会是谁,筛选完
后我发现厨子和大掌柜是最可疑的人物,这也是我发现有人拦着我们时候,一口叫破对方身
份的原因。眼前这三人论战力差不多能和己方三人拉成平手,估计他们是想等蒙古和金国残
余两方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出来帮衬一把。
人厨子和韩无晦两人对望一眼,相视而笑。我的这一番推敲倒也让我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这也正是人厨子三人此行的目的。" 老弟猜的不错,果然是才思敏捷,就是稍微心急了点,
以后还是要稍微注意些。" 人厨子不禁有些倚老卖老的教训起我来,显然是因为我抢了自己
三人的功劳心里还有些不忿,才在口头上找些便宜。
我愣了一下,也懒得和他斗嘴,摇头笑笑说道:" 可能是我考虑的还不周全吧。" 我在
潜意识里已经把老实人耶律齐当成了朋友,所以才会比较关心他的安危。对于耶律楚材这位
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政治家,我也是颇有惺惺相惜之感,不过这些我都没法跟人厨子他们
说。
夜半无人也不好在路中间谈话,我和人厨子、韩无晦越好第二天在江船上小聚,众人就
此别过。放下人厨子三人不提,我领着郭芙和洪凌波回到船上换了沾了血腥气的衣服,跟程
瑛和陆无双讲了当晚相救耶律楚材一家,如何巧遇人厨子、韩无晦等人。
程瑛听完担心的说道:" 我听师傅和掌门讲过,这人厨子行事乖张,虽然我所杀之人多
为罪有应得,但是他……杀人还要把人调成羹汤,这种行径却是令人发指。再加上他平素为
人处事,一念全凭喜好,大哥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的好……" " 表姐,你的担心就多余了,
我倒是挺想厨子叔叔。两年前我跟着师父见过我一面,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还觉得他挺和善
的呢。" 无双笑着说道。
我没想到人厨子倒是和黄药师认识,不过邪门厨子遇上老邪,倒也是王八看绿豆能看对
眼儿。我取出刚才在路上买的卤肉和干粮说道:" 都还没吃呢吧?来、来,先不说了,反正
明天就能见着了。" 我吩咐了二人不要去打扰欧阳锋,所以猜想她俩也还都忍饥挨饿呢,赶
紧张罗着摆下碗筷,大家快点吃饭。
程瑛微笑着从船上灶台里取出一尾鲤鱼和一盘素干炒青蒿,原来她们都准备好了,但是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辰能回来,所以一直放在笼屉里。我一看晚餐颇为丰盛,有荤有素、又有
鱼有肉,笑着取出自己从金竹楼顺来的杜康美酒和花生米,把欧阳锋拉出来对饮起来。欧阳
锋见有美酒心情大好,暂时放下了对炼化体内异种真气的研究。
" 嗯,好酒……儿子,我们还有几天的路程能到临安,我都等不急要见见我那宝贝乖孙
女了。" 三杯下肚,欧阳锋兴致大好,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有点心虚的看看郭芙几女,看她们脸色没什么不高兴才放下心来说道:" 您别着急,
顺着水道再走半个月差不多就能到了,不过话说回来我也很想她们娘儿几个。" " 那你出来
的时候就应该带着她们一起啊!娘的,我记得好像是谁跟我说过,说带着老婆闯荡江湖也不
是不可以的……也对,你这不带着这一堆小媳妇在外面晃悠呢。" 欧阳锋自斟自饮的小声嘀
咕道。
桌子下伸过三只手,各自不依的掐了我一下,洪凌波的身份最是尴尬,说了声去出去透
透气就跑了。
我苦笑的看看脸色红红的几个小姑娘答道:" 家里还有产业,要人在家打理,不然这一
大家子人怎么养活呢?" 我语气虽然平淡,但是心里不禁有些担心,随着欧阳锋渐渐将自己
身世拼凑起来越来越多,难保有一天他真的能恢复记忆,到时候,他能饶过自己吗?眼见着
五绝在我这只小蝴蝶降临之后,武功一个个进步神速,已经脱离了我的预计。东邪行事无法
预料,北丐又嫉恶如仇,我自认凭自己所作所为,搞不好哪天就和他们对上了。如果再加上
个恢复了记忆的欧阳锋,到时候只怕自己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想想我都头疼。我从来不
自认是什么好人,但是欧阳锋对我的恩情非比一般,让我做白眼狼我始终是做不到。操!不
想了,反正虱子多了不咬人,债多了不愁,等他真想起来了我再接着忽悠就是了。
" 家财万贯又能怎么样?我们西门家不是一把火被人烧成白地,人生在世就应该是大块
吃肉大口喝酒,钱没了就去抢!你们说对不对儿媳妇?" 欧阳锋却没那么多烦恼,哈哈大笑
道。
我和三女听得都是一脑门子黑线,郭芙小声道:" 可不能让他带孩子,肯定带坏小孩子
……" " 孩儿啊,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打听到我们的大仇人的下落?" 欧阳锋突然问道。
" 没,我看欧阳家的大恶人可能迁徙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我虽然不想骗他,但是这个
谎不圆也不行,只能敷衍说道。
" 嗯,或许是藏边、漠北或是极西的大食国这样的地方,要不然都没人听说他们的消息。
" 郭芙在旁边插嘴道,边对我挤挤眼睛说道。
" 对啊,怪不得我一直都找不到他们" 欧阳锋一拍脑门恍然道。
我瞪了郭芙一眼,一面替欧阳锋斟了杯就道:" 爹,您别听她瞎说,天下这么大,东西
四极浩瀚无穷,他们真有心躲藏我们用一百年也不见得找得到。" 郭芙委屈的看着我,心说
这个老怪物,还不是把他赶得越远越好,你又为什么要瞪我……欧阳锋陷入了沉默,只是不
停的将满杯的酒往嘴里倒,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他的眼神中能看出来,他在思考着什么。
我猜想或许他心里很矛盾,也没有再跟我说什么。
欧阳锋酒足饭饱回后舱休息之后,无双小声的埋怨道:" 刚才芙妹说得在理,把他支的
远点不是挺好的吗?万一他想起来点什么的话……" 欧阳锋的真实身份她们几个也都了解,
所以都觉得应该把他支走。
我沉默了片刻,说道:" 我们不谈这个好吗?" " 但是……" " 那就该把他骗去蛮荒不
毛之地,让他客死异乡?" 我有些火了,把酒杯在桌上重重一顿说道。
听到我发火,程瑛赶紧过来劝道:" 芙儿和表妹自然不是那个意思。而且,你这份孝心
我们也都明白。但是,万一老爷子哪天凶性大发伤了家里人,或者即便他清醒了,想到你骗
过他,那……" 程瑛言下之意,这老毒物放在身边始终感到不安全。
" 哎……" 我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我想办法,到临安之前,想出一个皆大欢喜的解
决方案。但是,我希望大家不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他毕竟是我义父,他心虽然糊涂了,但
是脑子却不傻,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心里都明白。" 说着,我提溜着酒坛子和两碟,"
我去陪他聊会儿,你们也早些休息吧。" 说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后舱去了。
三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无双忍不住先问道:" 你们看,他真生气了吗?" 郭
芙没说话,摇了摇头自己回舱房去了。
陆无双有点奇怪,搞不清楚她这是跟谁怄气。程瑛轻轻的拉了自己的表妹一下,示意她
跟自己到甲板上透透气。
两人出了船舱,来到了船头小坐,无双忍不住问道:" 表姐,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
也阴沉着脸,我们也没惹她……" 程瑛叹了口气,小声的说道:" 表妹你不明白的,问题不
在这里。" 程瑛小心的回过头去看了看,然后接着说道:" 她吃醋了。" " 吃醋?" 陆无双
很奇怪,接着问道:" 我没发现有什么好吃醋的啊?难不成她是在吃老爹的醋?" 程瑛的意
思是,郭芙不满杨大哥对她的态度。郭芙是和他相处最久的,但是现在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明
显不如三娘,而今天他也没听她的劝,反而是被自己劝住的,郭芙就算是已经从心里接纳了
自己和表妹,那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的。程瑛心知自己表妹心宽,不像自己从小寄人篱下,
后来上华山学艺也尽量观察别人心意度日,既然点不透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总之呢……
芙儿她还小,我们让着她点也是应该的,毕竟她也够委屈了……" 话是这么讲,但是程瑛心
里却难免有些委屈。姐妹俩相顾无言,也只能怨自己姐妹二人的命,糊里糊涂的就将自己的
一颗心系在了那个人的身上……我此时和欧阳锋对面而坐,如临大敌一般的和老毒物对视着,
只待一言不合即掀桌子的箭拔弩张之势。只因为欧阳锋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克儿……" 我
沉默良久,面沉似水的我忽然笑了,轻轻的说了句:" 是的,我从来没说过我是。" 欧阳锋
听了愣了一下,但是我继续说道:" 不过,我却真的把你当做老爸看待。" 欧阳锋张扬的气
势为止一滞,他缓缓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说道:" 可惜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我到底是谁。"
很明显,他还没有完全的找回失去的记忆,但是他也知道他不会叫做西门庆。
" 你叫做欧阳锋。" " 就是他们口中的老毒物,西毒欧阳锋?" 我微微点了点头,之后
两人相对又沉默了。
" 欧阳锋不是个好人?" 欧阳锋打破了沉默问道。
" 大奸大恶,而且他很不聪明也很张扬跋扈。" 欧阳锋眼中闪过戾气,他哼了一声,手
中的瓷酒杯已经被他捏成了白色的粉渣。但是,很快他愤怒的双拳又慢慢的松懈了下来:"
或许是吧,我如果有你小子一半滑头,也不会成为臭名昭著的武林公敌了。" 欧阳锋的凶名
在外,就算他自己糊涂了也是经常有所耳闻的。
" 我承认我伪善,但是老爸,您毕竟是一代宗师,这些年来你也是以另一个身份走过来
的,难道你不想检讨总结一下吗?" 我知道今天不会上演一场图穷匕见了,我凑过来给欧阳
锋斟上酒说道。
欧阳锋叹了口气道:" 哎……过儿,能说说我当年的事吗?这些日子来,你讲的故事其
实我一直在听,而且我相信这些武林掌故,也绝对不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的,我说的对吗?"
欧阳锋铜铃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我问道。
我下意识的回避开,没有和他对视,但是还是我所熟识的那个欧阳锋细细的描绘出来。
从他曾经在沙漠里做杀手的中间人,结识了黄药师和洪七公的经过,十三娘子是何许人……
直到后来,第一次华山论剑,为抢夺一部九阴真经,四绝并立却最终不敌中神通王重阳,欧
阳锋如何多次巧取豪夺未果,欧阳克牛家庄惨死于杨康铁枪下,他如何与杨康设计杀死江南
五侠,铁枪庙杨康如何死于黄蓉软猬甲之下,他又如何在第二次华山论剑之时癫狂遁走等经
过一一道来……我一旁说的沉重,欧阳锋也听得面色忽青忽紫,气息散乱,喉头间发出胡胡
的低吟。我见他旧病又要发作,神智也渐渐不清,就伸手抵在他灵台穴上,用内力助他平复
体内真气。
许久,欧阳锋双眼精光闪现,他回身一掌将我震开。我猝不及防,结结实实的被欧阳锋
掌风击中前胸,砰的撞在了隔断的墙上,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来。" 如果你真的了解我老毒
物,就知道我从来不肯受人恩惠的。" " 大哥,这…你怎么了?表妹、芙妹你们快来啊!"
程瑛离得最近,听见有打斗声,赶紧过来查看究竟,等她们到的时候,欧阳锋已经走了,而
我则还委顿在地,衣襟上染了一滩血,吓得她赶紧叫人来。
" 刚才帮干爹运功稍微出了点岔子,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
我只觉体内真气涣散,胸骨怕是已经裂了,肋骨也被震断了两根。这还是我全神贯注的防御
和欧阳锋留了余地,不然我这时候怕是已经见了阎王爷了。说着话,我又吐了口血沫子。妈
的,真是流年不利,一次次的,肩上的伤刚好了,又受了内伤。
郭芙、陆无双和洪凌波赶来,正看到我呕血,郭芙吓得赶紧掏药,碾碎了递过我嘴边。
我看看又是九花玉露丸,知道药不对症,但是又不忍心让她们担心,就着水吞了下去,还没
等咽下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全呛了出来。
陆无双听完表姐的描述,皱眉道:" 这不是运功所致,是被打伤的。" 她一面替我把脉,
一面让郭芙和程瑛帮我把外套脱去。洪凌波红着脸说去烧点水就先跑了,郭芙从没见我袒胸
露怀,程瑛也只有一次和我" 坦诚相对" ,但是知道现在不是害臊的时候,三下五除二的替
我解开了内外衣,看到我胸前有拳印大小的淤痕,当下一切都明白了。
陆无双咬着下唇,望着那深黑色的淤痕,郭芙和程瑛眼里也含了泪。" 没事,这伤还死
不了人。" 我看她们难过,忍不住劝道:" 没事的,大哥我气壮如牛,这两天就嫌着血气上
涌,吐两口血精神反而见好。" " 好了,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思说笑。表姐,你身上有
带玉虚散没有?" 陆无双问道。
" 嗯,给……" 程瑛从怀里取出药瓶,递了过去,把干粉给我喂下了一些。郭芙想起来
自己身边还有一小瓶玉峰浆,也取了来调了温水给我送服下去。不久,我就觉得有了效果,
我挣扎着坐起来盘膝运功。四个女孩也都没有离开我身边,只是默默地守着我,直到东天继
明,天已然渐渐亮了起来。
午后,我挣开眼时,郭芙和程瑛、陆无双都守在我身边,脸色都有些暗淡,却都紧张的
注视着我,就知道她们是一夜没睡。自己上身已经缠了厚厚的绷带,纱布里面有阵阵药香传
出,想必是她们连夜出去找的活血化瘀的草药。我感动的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只是牵着她们
三人的手淡淡的说了句:" 我没事了,别担心。" " 欧阳锋打的?" 郭芙问道。
我点点头:" 该得。不过似乎老一辈的都不太喜欢我,都被揍过好几回了。" " 别拿我
外公和那个恶人比,他都把你打成这样了,你还替他说话……" 郭芙恨声嗔道。程瑛看我面
露不虞之色,在下面戳了郭芙两下示意她别再说了。
" 本来就是嘛,我爹爹的五位师父都是死在他手上,我就是恨他。" 郭芙倔强的继续说
道。
" 你说的五位师公也都是被我爹害死的,你直接杀我替他们报仇算了。" 我冷冷的说道。
" 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郭芙听我真的生气了,也不禁有些害怕,小声的辩
解道。
" 我的命是老爸救的,不然我为都活不到今天;我的武功底子是他帮我打得,我能有今
天的成就,一半功劳都是把他所赐。哎,上辈的恩怨太复杂,我夹在中间能怎么办?" 我微
微叹道:" 五位师公是被我爹和义父一起害的,我爹还杀了义父的亲子,我爹最后是死在你
娘抹了毒的软猬甲之上,毒却是我义父的……这笔账怎么算得清?" 郭芙沉默了,程瑛和无
双也沉默了,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哪一桩、哪一件不是纠缠复杂,盘根错节的,就好比她们和
李莫愁的恩怨,到头来大家得到了什么?如果没有我的出现,她们又会何去何从?又有谁能
发现原来这一切悲剧的根源,是来自于貌似最柔若的何阮君的私心,而最恶毒的女魔头才是
身心受创最深的那个?
" 大哥醒了?" 洪凌波提着食盒进来,看我已经醒了,赶紧招呼道。
我看凌波将碗筷端了过来,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由郭芙搀扶着站起来走到桌边。" 不
生我气了?" 我小声的问道。
" 哼……怎么不气。" 郭芙替我吹凉了鱼片粥,将汤勺递到我嘴边。
" 好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老人家,但是他是我义父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从我这……
我还能怎么办?" " 那是他疯癫的时候,现在他脑子转过来了,哪还认你这个干儿子。" 无
双也劝道。程瑛和洪凌波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也都盯着我胸前的伤。
" 哎,要是他真出手我就死定了,还能见到你们吗?" 看她们都不说话了,我继续说道
:" 好了,不说了,人也走了。" " 三哥、三哥!" 船舱外有人大声招呼,我一愣,却大喜
过望:" 是四弟。" 就要起身出去迎接。
" 还是我去吧,无双你先扶大哥坐会儿。" 郭芙把我拦下,自己出门去接余玠. 无双挑
了点胭脂,在我面上蹭了两下,和程瑛两个人七手八脚的替我穿衣、束发,才陪着我走出去。
" 四弟,你怎么来了?" 我缓步走出来,看到余玠并不是孤身前来,身边陪着的四个人
有几个也不是生面孔,正是昨晚见过面的人厨子和韩无晦、韩无垢兄妹。" 厨子老哥,韩兄、
韩姑娘,还有不知这两位是?" 我拱手打过了招呼,却见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七八的书
生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 在下张一氓。" 张一氓拱手还礼道。
" 陈青芝。" 我大喜过望:" 原来是转轮王张大侠和张姑娘,失敬失敬。在下襄阳杨过。
" " 岂敢岂敢,微有薄命,还让杨大侠见笑了。" 张一氓虽然嘴上谦虚,但是脸上得意的神
色却是难以掩饰,显然也是有些沾沾自喜。
" 呵呵,三哥你不知道,张兄去襄阳城就是为了寻你,找到孟二哥那里正好他们哥俩在
下棋,倒是让他们俩成了好朋友,这次结伴出来游历,我本来邀他一同前往临安,却没想到
在这遇见了。" 余玠在边上说道。
" 不知张兄找我有什么事?" 我问道。
" 也没什么事,因为杨大侠名震襄阳,才起了拜会之心。" 张一氓晃着他那把鬼面折扇
微笑道。他本来不信我的能耐,不相信一个十八九的少年就能做出这许多震动西南黑白道的
大事,想自己去掂量掂量,但是跟孟珙、余玠攀上了交情,也不好贸然找我动手了。
我微笑道:" 大侠二字实在担当不起。" 我看他笑得有丝尴尬,心中猜了个八九,微微
笑着揭了过去,扭头看到韩无垢一直在盯着我看,不禁心中想:不会是这半大老姑娘思春看
上我了吧?看郭芙和无双已经注意到了,先问道:" 不知道韩姑娘有何指教?" 韩无垢问道
:" 杨兄弟可是昨晚金竹楼一战受了内伤?" " 啊?三哥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 余玠关
心的问道。
" 不碍事,昨晚回来练功出了点岔子,倒是让几位见笑了。" 我也没多做解释,将事情
一笔带过。
几个人点点头,知道我不愿多提伤情,也就没有再问。
寒暄过后,大家聊起时势不免提到昨晚在金竹楼那一场刺杀蒙古使团的杀局。" 听说那
姓完颜的丫头,最终还是靠着死士的掩护逃了。杨老弟你也要防范一点,小心她带人找你报
复。" 人厨子说道。
我心里估摸了一下,自己内伤和骨伤大概要三个月才能痊愈,现在我连三成的功力都提
不起来。我最了解完颜萍的死缠烂打,要是她自己来也就罢了,万一她身旁还有高手,只怕
郭芙和陆无双应付不了。心说早知如此,就不去趟这趟浑水了。
" 倒也无妨,反正我要随三哥去临安,不行就改走陆路,虽然可能耽误些时日,不过有
张兄随行,想来可以高枕无忧了。" 余玠在边上说道。
" 杨老弟凭一己之力挫败金国余孽的诡计,张某虽然不才,还能略尽绵薄之力。" 张一
氓当场表态道。
" 我厨子也没什么事,也陪老弟走一趟吧。" 人厨子拍着胸前的黑毛说道。
" 我们兄妹要北归,水寨不能没人约束。这样吧,我看还是走水路,这样最快。我挑几
个水性好的弟兄护送老弟一程。" 韩无晦也表示道。
不管人家是看在自己师傅的面上,还是确实想跟自己交朋友,我第一次感受到江湖儿女
的热情,略微有些不适应,但是又不好违了人家一番好意,只能接受了众人的一番好意。当
晚分别之时,韩无晦依约派来五名操船的水手,我们在江船上和韩氏两兄妹挥手告别,顺流
向东而去。
" 过了建康,大概明晚上就能到家了。" 我走出船舱伸伸懒腰,对着身后的程瑛笑道。
船在运河上漂了十多天,已经过了建康,再有一两日就能到临安城。一路上风平浪静,我的
外伤倒是好了大半,眼见临安城就近在眼前,不禁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回家亲亲自己的众娇妻
和宝贝女儿了。
程瑛看我心情大好,也跟着微微一笑。我却从她笑容中读出了一丝忐忑,或许在她心目
当中,家这个字已经非常的模糊了。我有些心疼的牵着她的手问道:" 瑛儿,有心事吗?"
程瑛摇摇头道:" 嗯?没,我没事。" " 瑛儿,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漂泊,其实像无双、
还有我也是,其实我们都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但是以后不会了,我们相濡以沫、互敬互爱,
再也不分开了……虽然我这人有些花心,但是我保证好好疼你、爱你,不让你受委屈……"
我心中怜惜,禁不住道出了心中斟酌许久的承诺。
" 大哥……" 程瑛心里甜甜的,要不是船上还有许多外人,她已经忍不住扑到我怀里痛
快的哭一场,但是她终于放下心来,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依靠的臂膀。
我正想说话,但是我眼睛被晃了一下,此处正是江南河河道最窄之处,河沿上方的拱桥
上,蹭的跳下了四个蒙面人,为首的一人双手紧握手里的大环刀,一招力劈华山直奔我的面
门而来。
" 大哥,你伤没好,还是让我来吧。" 程瑛见对方来势汹汹,心里有些怯了,但是想到
爱郎重伤未愈,还是走上前一步站在我的身侧。
" 没事,在船舱里窝了好多天了,正好活动下筋骨,交给我好了。" 我眼见对方先声夺
人,还怕程瑛有个闪失,掣出程瑛随身长剑,抢上一步把程瑛护到了自己的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石光电火间我顺手抄起的铁剑被对方一刀劈成两段,那柄大刀势丝毫不
减,如同雷霆一般直奔我面门而来。
我心里吃了一惊,我此时重伤未愈,一身内力只剩了三成。两旁跳下来的刺客甩出的三
枚暗器也到身前,封住了我躲闪的退路。我本身也没有打算闪避,否则势必会伤到身后的瑛
儿。我剑化柔云,半截断剑缠上对方的长刀,那领头的杀手被我气机牵引之下,一刀铎入船
舷之内。" 噗" 、" 乓" 、" 乓" 三声,却是陆无双和郭芙、洪凌波三女接到船员的消息,
赶了出来,两颗石子挡下了两枚飞镖,却还是有一枚漏网的袖箭钻入了我左肩。
我忍着肩头的剧痛,将受了惊吓的程瑛交到无双身边,顺口说了句:" 别过来,他们兵
刃上有毒。" 我心中暗惊,毒性扩张产生了剧烈的疼痛,让我初步判断自己所中的是一种神
经毒素,在古代这种毒素不可能是化合产物,那八成就是蛇毒,而且是连苍山烙铁蛇血都不
能中和的毒素……郭芙众女听了都吃了一惊的问道:" 大哥,你中毒了?" 我阴沉着脸不说
话,但是前额已经笼罩了一层黑气,显然毒性非常之烈,迫使我不得不全力对抗毒素扩散。
" 小兄弟别怕,老哥哥来了。" 人厨子跳了出来,一柄菜刀架过了那霸道十足的鬼头刀。
张一氓和余玠也从舱里走了出来,把我扶到一边查看我的伤势。余玠看到我肩膀上已经
流出了如墨色般的血,箭头周围的肌肉也已经开始肿胀腐烂,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咬着牙,从怀里取出匕首,干净利落的将毒箭剜了出来,也是没有差点疼得我咬碎钢
牙。郭芙四女慌张得七手八脚取出九花玉露丸和玉虚散替我处理伤口。" 厨子老哥,千万小
心,他们兵刃上都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我都差点撑不住,要是一般人只怕沾上一点就有性
命之忧。
张一氓怕人厨子有什么闪失,晃动折扇也杀进了战团。陈青芝没有动,守在了余玠身边。
我虽然有心再战,但是肩上的伤势太重,这时候我左边半个身子都感觉麻痹的提不起力量来。
人厨子在战团中吼道:" 奔雷刀,你小子有出息了,居然做了杀手,还在家伙上抹毒药,
你可真是越来越长脸了。" " 哼!" 那蒙面人冷哼一声,却没有说话,只是手上一刀紧似一
刀,刀锋破空声疾,如同疾风奔雷一般,确实不愧奔雷刀的称号。
" 是奔雷刀。" 程瑛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 瑛儿知道这孙子的来历?" 我这些年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毒伤未清让我忍不住骂
了句。余玠没想到自己三哥平时道貌岸然,气急败坏的时候居然也会骂人,却也忍着没敢笑
出声来。
" 他……在山陕一带挺有名气的,师傅和掌门多次告诫我们,他的奔雷刀法和狂风步很
难缠,让我们别去招惹他。" " 我们又没招惹他,无双,我们一起打这坏人。" 郭芙看我受
伤憔悴的样子,气的就要取石子打他。
我微微凝神,打量了下局势,摇摇头说道:" 别胡闹,厨子老兄虽然拿他没办法,但是
张兄再有两三招就能把那三个人拿下,到时候两个打一个,奔雷刀必败。" 大家听我这么说,
都将注意力转到了人厨子和张一氓那里。人厨子虽然武功高强,但是面对奔雷刀的猛烈攻势,
又十分忌惮他兵器上的毒,所以一直被压制处在下风,只气得一边打一边破口大骂,却奈何
不了对方分毫。
张一氓虽然力敌三人,但是其中身材纤弱的一人身手最弱,让张一氓找到了最好的突破
口。张一氓折扇连晃,一招拨草寻蛇挑向蒙面人甲的面门。刺客甲知道自己不躲开脑袋就要
穿个洞,无奈之下向后撤了半步。蒙面人乙见张一氓胁下露出了破绽,双手娥眉刺朝着张一
氓肋下扎来。张一氓不避不闪,折扇交到左手,右手五指成抓,抓向敌人咽喉,却是要硬生
生的受了对方一刺以伤换命。那刺客显然也是个楞人,却也是抱了一命换一命的心思,我正
要欣喜得手,但是尖刺捅到张一氓身上便即刻弹开。张一氓趁他愣神的一刹那,喀嚓一声干
净利索的别断了对手的脖子。
" 韩叔叔!" 那小刺客看到自己长辈的脖子被折成曲尺状,不禁惊呼出声来。
" 张兄,抓住那个小个子,她是头头儿。" 我听出是完颜萍的声音,高喊着指挥张一氓
抓住她。
后弦的水手听到了打架的声音也都抄兵器赶来助阵,但是碍于身手和场中人不是一个层
次的,只能围在战圈之外。" 官人办差,尔等速速放下武器!" 桥头传来一声断吼,一班衙
差也站在桥头准备跳上船来。这班人正好巡逻到此,看到有人持械斗殴还有些诧异,王化之
地治安一向不错,这种明火执仗的行为还真不多见,就赶上前来准备拿人。
三个蒙面人一对眼色,奔雷刀喊了声走,就拉着完颜萍跳下了河。另一个蒙面人反应慢
了半步,被一名操船的水手死命拖住了后腿,眼见张一氓扑了上来,就自己用匕首抹了脖子,
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船上顷刻间两条人命,衙差也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就把船扣下将一干人以及两具尸首,
送往临安府等候问讯。我身上余毒未清还在烦躁,但是人命官司躲不了,心想到了衙门把事
情说清楚就是了,因而也没有反抗。我看了一圈找不见人厨子,心想我身上或许有人命官司
应该是趁乱跑了也没在意。
众人被押到了临安府大堂,知府听说自己地面上有了人命大案,即可升堂。这知府从后
堂走出来,我就感觉此人有些眼熟。那堂上的大人也是一愣,和我对视了一眼。一拍惊堂木
问道:" 堂下何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郭芙在我背后捅了我一下道:" 是我们刚到临安
时候遇到的那两只苍蝇,看样子是认出咱们来了,他记性可比你好……" 我这才回忆起来,
要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那个被自己踢了狗屁股的詹斌。" 启禀大人,我有
功名在身,堂上是否有免跪之理?况且,我是苦主而不是凶强,大人这样就盖棺定论,似乎
有些武断了。是不是应该先传讯证人,再列举证物,最后下结论不迟。" 我微笑着说道。
詹斌询问过手下人后,得知我的身份,而余玠也是本届应试的举子,不禁微微皱眉,他
又转念一想,知道了你的姓与名就不怕你跑得了,于是说道:" 本官自有公断,待询问你时
方可作答,来人啊,看座。" 凳子搬来,我也不客气,和余玠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众人都
跟着站到了凳子后面。
" 传执勤捕快上堂。" " 参见大人!" 上堂的捕快扑通跪倒。我从侧面看到我正是刚才
把自己带回来的捕快头儿。
" 高班头,仵作可有验尸的结果。" " 回禀大人,在两人尸首上没有找到任何证明身份
的文件,二人年纪皆在四十岁上下,致命伤口都是颈口一刀,主动脉失血过多,当场致命。
凶器在此。" 说着将凶器呈堂。" 另外,仵作根据伤口和血迹喷溅、凶器上的血迹判断,两
名死者乃系自杀。" 高捕快续道。
詹知府笑了笑说道:" 此事倒也蹊跷,这二人蒙面行凶,事败自戕而亡,这是你们做出
的推论?" " 是,大人!" 捕头施礼答道。
" 是否勘验详实?" 詹斌问道。
" 是!" " 没有疏漏之处了吗?" " 还要等现场进一步取证才能肯定。" " 好,暂且退
堂,各位因为还脱不了杀人的嫌疑,可到后堂偏房暂歇,等有了进一步勘验结果,再做发落。
" 詹斌盘算好了,先把他们稳住,自己去找史其恒商量怎么整他。对于这小子,史其恒是一
直耿耿于怀,自己也借机做个顺水人情。
" 啪……" 我手里扇子横着拍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很响的声音,詹斌愣了一下,还没说
话,我很有磁性的声音传来:" 大人,我有要事禀告,不知能否上后堂叙话?" 詹斌下意识
的点点头:" 好,你随我来。" 我捏了捏郭芙和无双的手,又拍拍余玠的肩膀,将扇子拾起
递还给张一氓,然后由詹斌引荐着,走向了后堂。
" 杨解元有什么要说的?" 我双眼闪过一丝精光,用低缓的语调说道:" 詹大人似乎有
些累了,不如坐下歇会儿吧。" 詹斌依言和我对面坐下。
" 詹大人似乎有些想法,不知道能不能跟我说说,在下帮你参详一下?" 我继续温和说
道。
" 整杨过,这样,方直兄一定会很高兴的……" 我眼中闪过笑意说道:" 那' 你' 快去
请方直兄前来啊,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 来人啊!" 詹斌站起来喊道。
" 什么事,大人?" 一个书吏在门外问道。
" 快去请史其恒大人前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我点了詹斌的穴道,模仿着他的声音
说道。
" 要是史大人问起何事,小的该怎么说?" 我说道:" 你就说事关重大,请我到后堂来
商量,不该你问的,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 是、是……" 那人只是衙门口一般书吏,也不
是詹斌的特别亲信,听他这么说,自然知道自己知道的越少越好,也省得有麻烦祸从天降,
退出去传话去了。
" 我也就先走了,你还有事跟方直兄商量。走,先去' 执政厅' 放人。" 我在他肩上捏
了一下。
" 嗯?你怎么在这儿?哎?我怎么在这儿?" 詹斌忽然有了精神,看自己跟我在后堂坐
着,不禁有些奇怪,指着我问道。
" 大人不是说事情都澄清了,要去执政厅放人嘛。" " 对,放人。" 詹斌听到执政厅三
个字,下意识的回答了放人两个字,然后转身往前走。我一边走一边回头看,总觉得哪里不
对劲,又找不出哪不对。
" 把他们都放了吧。" 詹斌在堂上说了一句话,众官差只以为我在后堂使了银子,就把
我们的身份文碟还了回来,然后把一大群人送出了衙门口。
" 你们先回家休息吧,我稍晚点回去。" 我在衙门口对大家说道。
" 嗯?为什么?还有这事儿是怎么回事啊?" 郭芙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
" 呵呵……还记得古墓的洞顶石壁吗?" 我笑道。
" 哦……" 郭芙表面上虽然没多问,但是想起我说过有用到移魂大法的时候,没想到这
招这么神奇,打定了主意回去缠着我学。
" 三哥你还要进去?你身上还有伤的。" 余玠只当我出了银子平事,没想到我还要进去,
就开口问道。
" 嗯,没办法,还要跟詹斌谈点生意。" 我说道。
余玠听我这么说,也就不再多话了。
" 张兄,偏劳你了。" 我拱拱手说道。
" 好说。" 张一氓也抱拳道。
目送郭芙众女和余玠、张一氓走远,我又进了衙门,让公人通报,然后跟着进了后堂。
" 你、" 等人都退下,詹斌脑子还在糊涂着,一面觉得自己应该和我有仇,一面又对我
生不出恨意,正开口要问清楚两人的关系,就被我一指给点倒了。
我懒得和他废话,取出一枚九转龙蛇丸含在嘴里,自己运气调息起来。刚才我为了能达
到瞬间催眠詹斌的效果,也顾不得伤势催动起移魂大法,又配合了我多年来催眠术的手段。
看似轻而易举,但也可以说是罄尽我所能了,所以趁着史其恒没来,我也好趁机调息片刻,
把还没有清除的毒素全部解决掉。
过了没多久,屋外回廊里响起了脚步声,我挣开眼,等着屋外的人进来。
" 老詹,叫我来有什么事?" 史其恒大模大样的推门进屋道。他虽然做得是从六品的吏
部员外郎,实权却不小,上面有做内阁大学士的爹照着,所以也有嚣张的理由。詹斌派的文
案到的时候,他正在衙门里跟同僚闲话,听说詹斌有大事找他,心想詹斌也不敢没事撩拨他,
就跟着文案来了。等到了后院书房,他就打发走了文案自己推门就来了。一进门他就愣住了,
看詹斌跟石头一样的在堂上坐着,上座上还有一个人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过了没多久,
詹斌亲自把我和史其恒送到了衙门口,那恭顺的样子就像是见了亲爹一般,引得衙门里大小
官属都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 好了,老詹,你回去吧。" 我挥挥手说道。
" 那在下就不远送了,方直兄,回见。" 詹斌挥手道。
" 我也回衙门去,就不多送改之了。" 史其恒也挥挥手道别道:" 改日我做东,南苑醉
仙楼的小凤仙琵琶是最绝的了。" " 好说、好说,回见。" 打发走了两个败类,我登上大车
暗自抹了把汗,我没有完全控制两个人,这样很容易被高人看出破绽,所以我只是在和他们
相识的片段上动了手脚,这样就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移魂大法虽然好用,但是内力损
耗实在太过巨大,这还是趁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可见实用性并不强,不像传说中的道种
心魔大法或是天魔舞之类,勾勾手指头就能让人俯首帖耳的效果。我还另有一个发现,就是
催眠詹斌明显要难过催眠史其恒,这就说明了,越是心机深刻的人越难下手。虽然感到有些
疲惫,但是第一次实践应用,对于移魂大法的效果,我还是很满意的。
第六十五章 喜从天降,心头枯结终有解;娇妻美妾,众香国里乐融融。
我路上没多耽误时间,跟着大部队前后脚进了霜园。一家人团聚相见时又是一场热泪盈
眶自不必说,但是哭过之后,自然是一片喜气洋洋。因为我不在家的期间,三娘、初晴和柳
如是着实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 爹?娘?" 陆无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爹娘鬓发有些斑白了,但是依然是
她小时候那严慈的笑貌。
" 小鹤儿,柳妹……" 陆夫人轻轻的唤着陆无双和程瑛的小名。
" 娘亲……" 无双再也难以禁得住内心的思念和感伤,痛哭着扑到了娘的膝前。
" 姨夫,姨娘。" 程瑛自幼呆在陆家,和陆氏夫妇有着深厚的感情,见到他们居然奇迹
般的生还,不禁也凑到身前来。
我不明就里,回头看了看三娘,看到三娘正在对我微笑,比划了一个快去说两句,晚上
再跟你解释的手势。我跟着上前鞠躬行礼说道:" 小侄杨过,参见伯父、伯母!" 陆立鼎赶
紧搀起我,连道免礼,他隐约听三娘暗示过自己,自己女儿、外甥女显然都和我关系匪浅,
这次更是千里同行而归,关系自然不言而寓了。此时见我一表人才,又是当朝正科举人出身,
虽然见我妻妾满堂,但是他夫妻俩这几年来担惊受怕,早就没有了年少时的锐气,只求能够
安稳度日,所以也比较满意自己女儿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归宿,算是肯定了这个女婿。
我也趁机打量起自己捡回条命的岳父,发现他两鬓苍苍,面有愁苦之色,边上的陆夫人
也显得比三娘老了将近二十岁。夫妻俩应该正当壮年,外貌却好似五旬之人,想来这些年来
担惊受怕的日子折磨的韶华白首,未老人已先衰,不禁有些感慨。
陆无双和程瑛被陆氏夫妇拉到一边去话家常;郭芙抱着小伊林不肯撒手,洪凌波也把一
路上买回来的各种小玩意拿来逗孩子玩;三娘林如茵、李初晴和柳如是都听说了我在路上受
伤的事,围在我身旁问长问短,也不顾余玠等一干外人在旁。我知道她们是关心则乱,低声
安慰她们两句,说晚上再把详细情况跟她们说明,才安抚下三女的情绪。
当晚霜园大排筵宴,宴请余玠、张一氓和陈青芝以及淮水七寨的一众水手,去莫家的下
人回复说莫三没在临安城,我一想也好,不然今晚上又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辰。给众人办了
接风宴,大家尽兴而归,我也是喝到伶仃大醉,由柳如是陪着,让下人抬回了卧房。三娘负
责安排好一众客人的住宿,又把郭芙和程瑛、陆无双、洪凌波几女引到了早就准备好的各自
的闺房。郭芙看自己房里的用度、摆设都与在襄阳时的一般,知道是三娘悉心替她布置的,
心里不禁颇为感动对着三娘微微一笑,三娘和她相视,也微微带有歉意的对她一笑,两人之
间再无隔阂。
隔壁的小屋让洪凌波挑走了,她和郭芙一起闯荡江湖一年多,几乎是焦不离孟的交情,
她眼神询问了下师傅,看她没什么意见,就住了下来。
将程瑛和陆无双送到了给她们准备的别苑谢芳居门口,李初晴开口道:" 我……" 李初
晴檀口轻启却不知道往下该说什么," 对不起……" 许久她才抓出这么一句话来。自从爱徒
传信告诉她,我们北上去接了二女回返临安,她就一直琢磨着组织了一套说辞,但是真等到
陆无双的到来,她却还是无法真的面对眼前的女孩。三娘在边上安静的坐着,能做的就是陪
在初晴旁边能让她略微的安心点。
许久,无双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这样不是挺好的嘛?其实……我心里早就原谅
了你,但是一见到你,我就会想起爹娘,而今……他们也都平安无事,你、初晴姐就不要再
多想了。" " 谢谢……" 李初晴有些颤巍的伸出了双手,陆无双也颇为洒脱的伸出手来,两
个人的手终于握到了一起。三娘和程瑛也相视一笑,感慨无双终于解开了这个心结。
" 这样东西还给你吧。" 无双从包裹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放的是一条绢帕,
这条绢帕从中撕裂,断口处卷了毛边,是后来又缝合到一起的。李初晴接过一看,正是当年
自己送给陆展元的定情之物,却没想到物是人非,它却见证了自己和陆家后人和解的见证。
初晴接过绢帕运气一震,那绢帕就如同无数翩翩蝴蝶随风飞舞,散落到了花丛、池塘里。
" 你爹妈没认出我来……" 初晴小声说道。
" 其实初晴姐比一年前要漂亮的好多,我今天来都没认出来的。" 无双吃吃笑道,眼前
这个娇娇女和以前煞气十足的玉罗刹根本就是两个人,更别说五年前的道姑打扮与现在相比
了,陆氏夫妇又怎会认不出来。" 好了,我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心结即去,无双不禁和初
晴亲热起来,主动答应替她保守秘密。
" 那你们快进去吧,想来还有许多话要和二老聊……" 三娘说完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
论年龄她和陆夫人差不多,现在却无辜的小了一辈儿。
目送无双和程瑛进院掩好门,三娘和初晴相视一笑:" 妹妹,这次算是了了你最后的一
个心结了吧?" " 没想到,人说好人有好报,却不想老天爷对我这恶人却这样宠爱,居然给
了我这个弥补的机会。" 李初晴叹道。
" 天不藏奸,或许老天爷也觉得亏欠你的太多了也说不定。" 三娘劝道。
" 呵呵,姐姐你别劝我了,我满手的血债又何止这些……" 李初晴言语间颇为索然,她
以前杀孽太重,如今虽有了向善之心,反而越发不能面对以前犯下的罪孽。
" 那也非是你的本意,不如从今以后多行善事,来补偿以前犯下的过失。" " 嗯……姐
姐,谢谢你,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两人说着,已经回到了我的主卧房,看里面灯火通明,
三娘微笑着说道:" 走吧,我们的大少还在等着呢。" 二女推门进屋,看到我已经洗完澡换
完衣服,双手枕在床头和如是低声细语的逗着孩子,哪有半分倦怠、酒醉的样子。我看二女
进屋,笑嘻嘻的迎上去道:" 没想到我的三个宝贝儿还有做捕快的本领,居然把这许多年前
的无头公案给破了。" 原来,在我出门期间,李初晴和三娘聊起过陆家庄的事,三娘当年也
是在场的见证,也亲自参予了料理后事的工作,说起找不到陆氏夫妇的尸身,两人都觉得其
中颇为蹊跷。李初晴声称自己当年盛怒之下,却没有对陆氏夫妇下绝手,三娘则觉得那场大
火来的太过突兀,或许两个人没被烧死而是趁乱躲了起来。
可惜时隔多年,事情没有头绪查证。但是,三娘想到今后李初晴可能无法面对陆无双,
还是鼓励她一起去嘉兴看看,或许还能碰碰运气打听到蛛丝马迹。所以出于这种原因,李初
晴带着柳如是北上嘉兴,居然在荒废已久的陆家庄边上找到了失踪多时的陆立鼎夫妇。
话说陆立鼎当年伤重之下,趁没人之时背着妻子逃出了破窑,出门时带倒了灶边的火油,
后来武三通发疯的时候,窑顶落下的砖打翻了桌上的油灯……三娘自然记得当年那盏" 明灯
" ,说到这里还不禁嗔怪的瞟了我一眼,如是和初晴不知道里面的典故,只是看到我在那不
好意思的傻笑。
陆立鼎浑浑噩噩的背着伤重的妻子逃出不远,又昏了过去。等他们再次醒来,已经是第
二天,众人早就去得远了。他们夫妇用了半月时光才把伤养好,但是偷偷回到瓦窑却只见满
地瓦砾疮痍,不但大仇人李莫愁没了踪影,也找不见自己的女儿和外甥女。两人回转陆家庄,
也找不到自己的女儿,只见到新堆砌起来的坟茔埋葬着自家下人,却没有女儿的坟。夫妻二
人不禁有了希望,心想无双或许是被好心人搭救,但是他夫妻二人害怕李莫愁二次前来杀人
灭口,也不敢惊动邻里四故,只好收拾细软,离开陆家庄隐姓埋名躲了起来。直到后来江湖
上传来消息,说全真教与岳阳府赵老爵爷联合发出英雄帖,宣布了李莫愁的死讯。他夫妻俩
合计,如果女儿还在世,一定会回乡寻找他们,现在大仇人李莫愁已死,他们就不用再惶惶
不得终日的过日子了,就又搬回了陆家庄等女儿回家,这才让初晴和如是正好在陆家找到了
他夫妻俩,才有了这父女相认的一幕。
我离家数月,和众女间不禁有数不尽的相思,说不完的情话。三娘早把孩子交给了小绿
那丫鬟,把她踢到了郭芙的院子里,关上门来,问起了我这几个月来的经历。
" 伤啊?没什么大碍,不信你们来试试……" 我本来惬意的枕在三娘腿上,说笑着翻身,
三两下娇嗔着的三女剥了个精光。大被之内胡天胡地,直到床前的龙凤红烛蜡泪成干。把妩
媚的娇妻摧残了一通,我终于发泄了近期来的过剩的精力。
我依然在三娘身体里奋战着:" 茵儿,你瘦了许多,是想我想的吗?" " 嗯,想的厉害,
白天想,晚上也想……" 三娘含情脉脉的说道。她已经不见初生产时的丰腴,反而比之前还
要瘦了些许,显得反差特别大,不禁让我心疼不已。" 嗯,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把你们
留在家里了。" " 你说的,不许反悔……" 初晴靠在我背后嘻嘻笑道。
" 嗯,不反悔。嗯……小可怜儿也瘦了,来,亲下。" 我歪过头和初晴唇齿相接,火热
的亲吻起来。
" 看来是把咱家的大老爷憋坏了,悠着点,别把身子累坏了,不说有伤在身吗?" 三娘
担心我累坏了,一面替我擦汗一面说道。
" 我看爷一点事儿都没有。" 如是满面红晕,接过汗巾来一边服侍着一边说道:" 爷的
好多……奴家觉得有好多都钻进了人家的肚子里,或许……" 她言辞间不禁有些期待的说道。
" 那说不好如是也要有小娃娃了。" 初晴离开了我的唇,打趣的说道。
" 哈哈,爷憋了好几个月了,今晚见者有份,永不落空。" 我在初晴圆滚滚的臀上拍了
一把,一面把湿漉漉的下身从三娘体内抽出,女人已经泄了一次身了,慵懒侧过身子和初晴
一左一右的和男人拥吻到了一起。三娘上下套动着坚硬的肉棒,还把舌头在我的耳垂儿是轻
舔;初晴一手抚弄着龟头,也学着三娘的样儿在我的脖子上轻吻着。
" 嗯~坏丫头,帮他欺负我,以后他再欺负你,我可不帮你了。" 三娘轻轻嗔道,一面
拍开了初晴作怪的手。初晴嘻嘻一笑,转过头来专心含吮我小巧的乳头。
我被她俩伺候的爽极,看到如是还没有找到位置,就把双腿分开,把如是拉到了自己的
胯下。如是微微一怔,就乖巧的伸出香舌侍奉起男人的子孙袋来。我也不客气,伸出食指和
中指探入初晴的胯下,在勃起的阴核上轻轻拨弄着,引来她一阵销魂动人的呻吟娇喘。另一
只手拨弄着三娘的乳尖,让我有些惋惜的是,三娘的奶水已经退了,那对乳房也不如产奶的
时候那么浑圆挺翘了。
三娘套弄了半天,手有些酸了,就转身跨坐在我的身上,一口将硕大的龟头含到了口中,
专心的含裹起来。我一手扶着三娘的屁股,另一只手的两指伸入三娘穴里面抽插起来。初晴
反而没了事情做,恶作剧的伸出一根食指伸向了三娘的菊穴。
" 嗯?" 三娘三穴具被塞满,不禁心情有些异样的,发出嗔怪的呜呜声,伸手拍打初晴,
示意她不要闹。初晴也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就笑着缩了手。俯卧到三娘身边,乖巧的舔起
了棒身来。我还是头一次受到三女联袂服侍,只觉得舒服的找不到北了,也没有多忍耐,只
是任由她们发挥,只一炷香的功夫,我就一泄如注,将一大泡浓精全部射入三娘的口中。
" 呜呜……" 三娘把浓浓的精液吐到了手中,那浓浓的男性气息让她几乎晕了过去,她
不禁坏坏的笑着,把手上的浓精全部抹到了初晴的胸前。
" 呀!姐姐,你坏死了……" 初晴嗔道,一面将自己胸前的液体抹下,向三娘施以反报
复行为。
如是则很低调的,不引起她俩注意的做着善后清洁工作。
我看到三娘和初晴嘻嘻在一起,满身都是自己射出的种子,灯光下泛起淫靡的光芒,更
是心头火热,拽着初晴的双腿就把嬉戏的二女一起推倒,又昂首挺胸的老二" 噗" 的插入了
初晴的桃源:" 老公……我要啊……操我……操我……啊……嗯……" 同时又将舌头伸入了
三娘滑腻的阴道中左突右冲起来," 相公……用力点……好舒服……啊……想死你了……啊
……" 两个女人被我搞的叫床声不断,就像是在比赛一样,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浪过一声。
就连在一旁的如是都听得面红耳赤,虽然已经高潮了两次,有些手脚酸软,但是心中不
禁又生出一丝渴望,爱液也流了出来。她伸手摸了摸阴唇,轻轻的揉着自己的阴核。
" 啊……老公……要来了……要来了……啊……啊……" 在我大起大落的抽插下,初晴
带着哭腔喊叫着,三娘识趣的起身躲到一边。我把初晴双腿尽量分开,扎着马步向打桩机一
般一下下的狠狠撞击着。
阴道内的膣肉一阵痉挛,初晴终于一泄如注,娇喘着抱住爱人,和我热烈的拥吻。男人
并没有停止抛动,龟头还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怀中艳妇的子宫,把她推向另一个高潮。
初晴终于超出了体力的极限,感觉自己快要失禁了,眼泪和鼻涕止不住齐流的哀求道:
" 不行了……老公……老爷……太爷……您饶了我吧……" 这时候如是嘻嘻笑道:" 爷,快
来救我。" 原来三娘识趣的让出位置,就发现如是自己躲在一旁自得其乐,偷偷的瞧了一阵,
发现她呼吸忽然急促,知道她快要高潮了,就一下扑到她身上。如是躲不过,看初晴已经被
插得咿咿呀呀失神了,才赶紧求助,让我过来帮忙。
" 呵呵。" 我回到温暖的家里心情极好,放过了初晴,再把如是拉进怀里," 怎么了?
我的如是宝贝儿还害羞啊?" 如是抱住我的脖子:" 爷,你不在家时候,茵姐和初晴姐老是
合起伙儿来欺负我。" " 傻丫头,那是疼你,是不是,晴儿?" 三娘坏坏笑着问初晴道。
" 是……是啊……嗯……" 缓过神来的初晴说道:" 差点没让你这折磨人的东西弄死过
去……" 我算是看出来了,自己没在家的时候,三个娘子没有少做交流,为首的却是一项最
为稳重的三娘,我笑嘻嘻抓过三娘的脚踝说道:" 嘿嘿……大宝贝儿,你欺负我的小宝贝儿,
这责罚是一定免不了的。" " 我……我没有欺……啊……啊……" 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臀瓣
被向两边分开,后庭里一阵满胀。三娘的小屁眼已经被开发过了,下身又有充分的润滑,虽
然肠道很紧窄,但我汁液淋漓的阳具还是很顺利的一插到底。
如潮的快感袭来,三娘跪在床上,脸着床面,双手向两边平摊开,肥美的臀部高高撅起,
迎接爱人对自己肛门的蹂躏。
" 啊……相公……屁股要开花了……啊……轻点……好丢人啊……要泄了……啊……啊
……" 三娘已经顾忌不来自己身在何处了,只是任由强烈的快感电流冲击着自己的全身,而
她也在一浪高过一浪的快感中被渐渐淹没。躲在一旁小戳起的两个女人睁大眼睛,同样没有
经历过,却发现三娘的神情是如此的迷醉。
" 晴姐,你用那里做过吗?" " 我也没啊,不过感觉会很痛的样子……" 初晴发坏的将
右手伸向如是的身后。
" 呀……讨厌,又拿人家做实验……" 如是气呼呼的,但是遇到初晴显得特无辜的眼神,
她又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也觉得,那儿那么小……怎么能容纳的了……那么大的宝贝。"
我此时已经摆平了三娘,在抽送间将她达到了两次高潮,刚才初晴和如是的对话,我全听到
了,不由心中暗喜。凶猛的抽插了几十下,在三娘的直肠中射精了。听着精液随着抽插时的
气从三娘体内排出时发出的声音,初晴和如是的脸一下子都红了。但是二女却又像中了定身
法一般的没办法挪动地方,还是初晴急中生智,把如是往前一推,就把她推到了我的怀里。
按住想要挣扎开的如是,我说道:" 宝宝,今天都给我吧!" " 嗯,爷怜惜奴儿。" 如
是知道躲不过,两条长长的玉腿被抬了起来,压到乳房上。我跪在她股间,双手推着她的臀
瓣,雪白的大腿、嫩红的阴唇都被细细的舔了几遍。
当男人的舌尖像初夜时那样挤进浅褐色的肛门时,如是的身体开始轻微的颤抖," 嗯…
…嗯……爷……好怪、好怪的感觉……像要……" 我感受着美人后庭的紧凑,一面说道:"
不用怕,宝贝儿,你别往那面去想就好。" " 啊……爷……嗯……嗯……不行……疼……"
女人紧张得喘着气。我将她圆圆的臀瓣向外分开到极限," 宝贝儿,忍着点。" 如是依然感
觉到无比的紧张,就算有大量的唾液润滑,她还是感到了超过开苞时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啊……疼……" 听着如是的痛叫,我心疼的要命,不禁停下了动作,弯腰吻着她的香肩。
初晴心里过意不去,忍不住过来想替下了活受罪的如是。如是歉然又感激的望了初晴一
眼,摇摇头说道:" 没事的,我还能忍的下。" 难受的不光是如是一个,我也在咬牙挺着,
如是肛口处的括约肌不断的排斥,简直快把男人的粗大的家伙箍断。
在初晴的协助下,许久如是才慢慢放松了紧张的情绪,菊门也渐渐放松,我再也忍不住
了,缓缓的抽插了起来。" 啊,如是宝贝儿,好紧,好爽。" 用双手细细的品味着女人嫩滑
的臀肉,外加奇紧无比的直肠向中间的挤压,世间再没有什么能与此美味相提并论了。
如是却到此时也没有体会到了肛交的乐趣。她从最初的剧痛到酸痛,又到而今有些麻木
的有些失去知觉,但是却不忍心破坏了爱郎的兴致,只能双手扭着床单强忍着不发出声来。
初晴发现如是的不悦,弱弱的说道:" 如是好像哭了。" 我这才停止了动作,缓缓的从
如是肠道中退出,发现老二身上见了血,让一言不发眼角见泪的如是转过身来,才发现那娇
嫩的菊门已经被我撑裂了,血渍染红了一片,一道细细的血流顺着美人的股间留下……" 如
是,对不起,我太恣意妄为了……" 我没想到会伤的这么厉害,吓得三娘赶紧从柜子里取了
金疮药出来。
如是像受了惊吓的小猫一般,任由我们三个七手八脚的替她处理伤口,嚅嚅的说道:"
其实后来也没那么疼了,没想到还破了……不过我也掌握到了一点诀窍了,下次一定可以的。
" 三娘点着她的额头说道:" 还下次呢,下次不许……" 后半截是对着我说的,我也知道自
己惹了祸,点点头表示自己同意。
" 姐姐都可以的……" 如是辩道。
" 哎,这倔孩子,那也要等好了之后再说。" 三娘看她那倔强的样子,没有办法只好劝
道。
床前见血,我才尝到了乐极生悲的苦,好在三女也都心满意足了。初晴和三娘清洁了身
上的秽渍,又换好了一张床单,才左左右右的抱胳膊、搂大腿的霸占好自己的位置,初晴不
客气的扑到了我的身上,听我讲一路上发生的故事。
我讲起路上的见闻,将发生的趣事一件不落的都讲了一遍。
初晴听说,自己师妹被那帮牛鬼蛇神缠了三年,颇为头痛,不禁吃吃的笑了起来。
我笑道:" 你还笑呢,今年有将近两千人到重阳宫闹事,霍都甚至带了好几百正规骑兵
去抢亲,你这玩笑开得可是有点大了。" " 嘿嘿,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心疼啊?搞不好我那
师妹心里感激你不行,半夜在活死人墓里喊你名字呢。" 初晴继续吃吃笑道。
" 哈……你师妹可是出了名的大石头,不对,是冷的跟寒玉床一样出名,她会感动才叫
见鬼了呢。" 我笑着说道。
" 我师妹很出名吗?" 初晴问道。
我语塞,想起来小龙女是在我前世的时代出名,现在就算有名,也不会有太多人知道她
冷冰冰的样子。
" 让你们这也一说,我都好奇,这娃儿到底是何方神圣了,相公,她漂亮吗?跟我们谁
比较像?" 三娘也给勾起了好奇心问道。
" 嗯,她性子有点像瑛妹,眼睛有点像无双,身材和如是差不多,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 我回忆着她的样子,大体上勾勒出了一个概况。" 不过她现在武功奇高,我对上她顶多也
就维持个平手。" " 不能,她都打不过我,要不是仗着祖师婆婆的机关术,古墓早就是我的
了。" 初晴不服的说道。
我抽出手来挠挠鼻子说道:" 这……那或许她另有奇遇也说不定。" " 不对,你有话瞒
我们,说实话。" 初晴早就注意到我这儿小动作,每当我十分紧张的时候鼻尖都会发痒,这
时候我多半要扯谎骗人。" 说嘛,我现在也不想和她斗了,你说我不会生气的。" 我看看三
女都是一脸求知欲,想要听听她到底有什么奇遇,只好叹口气说道:" 那不是我们去帮忙了
嘛,她一不小心帮她练成了玉女心经。哎呀……" " 你占我师妹便宜了吧?玉女心经我没练
过,但是我也知道要两个人把衣服都脱了才能练的,是不是我师妹都让你看光了?" 初晴不
依不饶的扭着我耳朵问道,如是很配合的撅着小嘴气嘟嘟的揽着我的手臂,帮着初晴行凶。
" 哎呀呀,三娘,你看她俩欺负我,你也不说说。" " 呵呵……好了,听相公把话说完
吧。" 三娘替我揉揉耳朵说道。
" 还是三娘好,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什么也没看,全程都是由孙婆婆、芙妹和凌
波三个人在旁边陪同的,只不过你们相公见多识广,功力深湛,一不小心帮着古墓派改良了
内功心法。嘿嘿,不过就算这样,她和你学的九阴真经也不是一个档次的。" 我讨好的说道。
" 那她为什么还比我厉害呢?" 初晴不解的问道。
" 那要说她还有一套厉害的剑法配合,就是玉女素心剑法。" 初晴听完了说道:" 那也
不见得厉害过九阴神爪和玄天剑法吧?" " 嗯,我还一不小心发现了玉女素心剑法和全真剑
法双剑合璧,就威力奇大,大概我郭伯伯出手也赢不了她。" 我硬着头皮说道。
" 连郭大侠都赢不了的剑法?那一定非常厉害了。" 三娘现在功力渐深,也眼力也比从
前准了很多,如是听三娘这么说,也不懂装懂的跟着点头。
初晴微微一皱眉,显然是知道自己和郭靖的差距有多远,又渐渐舒展开眉头说道:" 她
一个人又没法用两套剑法,难不成她还能拉着一个全真派的道士到处跑不成?这点也不惧她。
" 嘴上虽说和师妹没了冲突,但是她心底下还是忍不住跟小龙女较劲一番。
我闻言心里那叫一个汗,心想话都说到这儿了,还是全交代了吧,省得晴儿别哪天心情
好,上终南山去和人比武,那真是" 吃自己的奶"-自取其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问题
是,我们不小心找到了一位能够同时用两套剑法的高人,不小心那个高人又把这套招数交给
了小龙女姑娘……所以……" 我看着初晴脸色越来越差,越是说的含糊起来。
" 一遇到你就有一大堆奇遇,是不是你替她安排好的啊?你喜欢她是不是?" 初晴不依
的嗔道,双手在我身上不停扭着。
" 巧合、巧合而已。那位前辈教了我们所有人就是她和瑛妹学会了,我们都学不会,真
不该我的事啊……" 我被三娘和如是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只好出声讨饶。
打闹了一阵,窗外天色已然微明,一宿夜话居然聊到了天亮。三娘听见窗外响动,知道
家中的下人多已起身忙碌,还有一干留宿的客人要招呼,她这杨家公认的大管家又要起身去
安排。等她妆扮停当,她又替困倦熟睡的如是盖好了被,又对李初晴说道:" 晴儿你好好伺
候夫君,我去看看。" 又对我说道:" 回来也不好生歇息就胡闹了一宿,再歇一会儿,晚些
我再使人来唤你起床更衣。" 我微微一笑,点头示意自己醒得,才目送三娘出了房门。
看到如是已然熟睡,初晴四肢缠绕上来,腻声说道:" 好容易有时间霸占你一会儿了。
" 我见她展现出如此依赖自己的一面,微微笑道:" 我也没想到会此行一去就是四个月,我
也想你想得紧呢。" " 是真的吗?哪儿想我了?" 我指着脑袋,又指了指自己心脏,然后牵
引着初晴的手,让她放到自己高耸的肉棒之上道:" 它想、它想、它也想。" 初晴媚眼如丝,
却没有放松那火热的男根说道:" 坏家伙,再把我们扔在家里这么久,我就把你的坏东西切
下来。" " 干嘛这么狠呐,这是家里的公产,自己揣兜里可不行。" 我大笑。一只手开始往
下移,覆上了初晴迷人的花穴,两根手指,来回撩拨着,把两片发胀鲜艳的唇皮,弄得翻来
覆去。初晴娇喘连连,腰臀款摆,腻声道:" 别闹了,一会儿又要起身,弄得人家不上不下
的,难受死了。" 我把大被一蒙笑道:" 蒙上被就是天黑,在家我最大,我说不起谁来叫也
没用。" 我知道久旷的妇人,一晚上三回还是意犹未尽。我抽出湿漉漉的手指笑道:" 笑道
:" 宝贝儿你的水帘洞都已经洪水泛滥,还说不想?要不要换个大家伙进去?" " 要……"
李初晴呻吟道:" 官人……我要~!" 还有什么话,比这一句更能让我心潮涌动的。
我双手把她玉股抬起笑道:" 宝贝儿,你这么引诱我,一会儿可别哭着求饶啊。" 初晴
娇笑着,像八爪鱼一样的缠绕着男人,一双修长玉腿箍住我的腰杆,白嫩秀挺的豪乳紧贴在
我身上。" 那便要看你是不是真疼惜奴家了……" 话没说完,便觉我胯下独角兽一挺,一下
子便把初晴的牝户破开,塞了进去:" 嗯!好美啊,大家伙进来了,奴家……嗯……哼……
好美的感觉,胀胀满满的,把人家的小洞都塞满了,啊……好舒服,真的好胀啊……" " 啪
啪" 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显得格外的清晰。随着肉棒的急速出入,初晴的阴唇也被卷起翻
出,连里面鲜红的蜜肉都露出来了,然后又被下一次的插入挤进去,如此循环往复,轮流冲
刺,被带出的蜜液顺着成熟妇人的大腿往下滴落,将新换的床单搞得一塌糊涂。
" 嗯……哼……嗯……官人你好伟大,奴儿被你捣得……嗯……再入、再入深一些……
嗯……满了,人家的穴儿给你入满了……" 李初晴银牙紧咬,小嘴随着冲刺有节奏的娇哼着。
她的双手撑在榻上,腰部配合着用力挺着,秀发披散,香汗淋漓,有如桃花般艳丽的面庞上
流露着沉醉、娇媚、淫靡的气息,显得明丽不可方物。
" 啊……好老公……你要干死……姐姐了……啊……啊……受不了了……" 既娇且媚的
声音传来,如同给我打了一针强心剂一般,我喘着粗气狂抽猛插着,全身大汗淋漓也丝毫不
觉。
我被大美人的媚语浪行彻底点燃了激情,棍棍到底的无情挞伐,持续了盏茶功夫都没有
停歇,初晴开始尚能攻守有据,但是很快她就有些支撑不住了:" 啊……爷……人家……又
不行了……啊……又要来了……" 在我的大力鞑伐下,李初晴又一次的被送上高潮,她的身
体也变得软绵无力,只能双手攥着床单,嘴角叼着被角,发出如泣似诉的娇吟,任由不知疲
倦的我尽情的鞑伐。
初晴已经数不清自己一连来了几个高潮,满脑子都只有欲仙欲死这四个字,这一次她真
的满足了。而我喘着粗气在初晴的娇吟声中,在她的蜜穴深处再次爆发,滚滚的浊液带动着
无比强大的精神元素,烫的她丢了魂儿一般的久久失神。直到男人绵密的细吻,慢慢的唤回
了她的魂魄。
" 开心吗?我亲爱的宝贝儿。" 我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里,轻吻着她的额头问道。
" 嗯,晴儿从来没有想过,生活会是这样美好。" 李初晴甜甜的笑道。她就喜欢这样慵
懒的倒在男人怀里,一根指头都不想动,全身像没有骨头一般的赖在我怀里。但是想到我的
女人越来越多,只怕自己被宠爱的时间不免越来越少,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生气的在我腰
间掐了一下说道:" 自己独身出门,就一下带回来四个,以后出门一定要看你紧点,不然以
后你连陪人家说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哈哈一笑," 我这也算带回来四个?明明都认识
好不好,再说凌波也不能算是吧,我们只是兄妹而已。" " 我看那丫头对你可是大有情愫呢,
到时候她哭着来找我这做师傅的做主,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说。" 初晴噘着嘴说道。
" 呵呵……那你就好好替她寻觅个才俊少年,把她嫁出去,不是就没有那么多担心的了。
我看张一氓人不错,可以考虑下。" 我笑道。
初晴被我说得无话,话锋一转又问道:" 那我师妹呢?我可听凌波说了,人家可是将玉
女心经,都看在你面上都传授给她了。" " 天大的冤枉,我也只不过是听她说了几句口诀,
了解一下它行功的特点罢了,要不然怎么帮着她料理伤势。倒是凌波受惠最多,还学了一套
玉女剑法、美女拳法,还不都是我帮她骗回来的,还打我小报告,真没良心。" 我不禁大叫
冤枉。
" 嘿嘿,这下你自己不打自招了吧,忙前忙后的帮人家学武功,还送宝剑,还说对我徒
儿没有意思。" 凌波一早就传信给她,把宝剑的事向师傅报告了。因此初晴才给我下了套来
等我钻,我一时不察,就掉了进去。
" 那不是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凌波终究是自己人,帮她张张本事不好吗?她功底本来
就是和小龙女一脉的,不让她指点让谁指点?终归她才是外人,是吧?" 我一连三问,连消
带打的就将问题揭过,倒也没有一点理亏之处。" 至于那把剑嘛,你我都用不着,小妹她又
任劳任怨的陪着芙儿跑了那么久的江湖,我见她明显的有些羡慕芙儿的宝剑,我这做哥哥的
怎么不也要表示一下,这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 那,我不是也怕那孩子会误会……" 李
初晴起身清洁,从梳妆镜里一边画眉一边看着坐在床头的爱人说道。言语间的意思很明确:
那孩子已经把你当未来丈夫看了,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我摊摊手," 走一步看一步呗。" 我也披了衣服下床,在初晴身边坐下,从身后把她搂
住说道:" 我早就打定主意收心了,省的成了你说的,以后我们想单独说两句体己话都找不
到空儿。" 初晴画好眉、描完唇才回过头来,用手指点了下我说道:" 冤家,你才多大呀,
我只烧香盼着你别把皇帝老儿的三宫六院搬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 我倒是想,那皇帝
老儿还不要满世界的追杀我去啊。" 初晴打过水来帮我清洗腌臜的宝贝,一面没好气的道:
" 嗯,看来你还真有这么个理想。" " 年少轻狂时曾经想过而已,我不会像皇帝老儿那么没
品位的。" 我心想,清朝时候的皇妃、皇后,照片上都见过,那跟群魔乱舞似的。以前不是
还有个小故事嘛,皇帝老儿选妃就是紧着画绢挑,连王昭君这样的大美女都错过了,估计当
今的皇帝遇到封面杀手的可能性也很大。哪像自己,有金庸老爷子的御笔泡妞指南。
初晴一边帮我清洁,一面看我呆呆的出神,以为我又没想好事,生气的在我腿上掐了一
把。
" 哎呀,疼啊……干啥又对我下狠手。" 我呼痛,装样的在腿上揉了半天。
初晴以为真把我掐的疼了,忍着笑替我揉了揉,嘴里还不饶的笑骂:" 活该,下次再想
些乌七八糟的,看我不再掐你。" 我忍不住抱怨道:" 我就不能是在想点高尚的?" " 那你
在想什么呢?" " 我在想啊,科举快到了,我是不是该去走动走动,也能混个好出身。" 我
想想说道,这倒不是我临时抓瞎编的借口,我用移魂大法魇了史其恒和詹斌,除了怕小人惦
记,更多的原因是科举前能串联下。詹斌是正经的进士出身,史其恒虽然是赐同进士出身,
但是我家里实力那是不容忽视的。虽然我不齿史弥远为人,但是这么关键的时候,我可不想
被他横插一杠,坏了自己的前程,毕竟我还有更大的抱负,需要一个舞台来施展。
初晴听我说得有棱有角的,也就真信了我的话,一面替我穿好衣服道:" 那是我错怪你
了,你别往心里去。" 我是真心喜欢她这种直来直去,爱憎分明的天真性格。心想活死人墓
的教育机制还真是一脉相承,抛去小龙女冷冰冰的性格,师姊妹两个还真是像一个模子刻下
来的,表达心情都是这么直接。
天已经大亮,我吩咐丫鬟不要打扰熟睡的如是,和初晴漫步走向隔壁郭芙的小院。郭芙
和洪凌波被我们吵了半宿,又加上偏房孩子哭闹了整晚,根本没有睡好。我过来的时候,郭
芙正在好奇的看着乳娘给孩子喂奶,还偷偷的在自己胸前比划了两下,想来是在普及婴幼儿
教育。
她抬头看到我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后,脸一红嗔道:" 走路没声音,跟猫似的……" 那乳
娘转过身去稍作遮掩,我掩饰的很好偷偷瞥了一眼,感觉似乎比三娘奶孩子的时候还要大一
点。
" 昨晚没睡好?倒是疏忽了,不该让小绿带着孩子来这边。" " 还好吧,估计孩子是让
你吓哭的。" 郭芙气嘟嘟的掐了我手臂一下说道。
" 师傅,您起来了。" 凌波打水进来,看见师傅已经梳妆停当,站在自己房前,尴尬的
招呼道。自从李初晴被我收入房中,她就不便进出打搅,又跟郭芙一块儿玩了这么久,反倒
像成了郭芙的贴身丫鬟一般。
初晴笑了笑,和颜悦色的说道:" 好了,快去洗把脸,一会来陪师傅练两趟,师傅倒要
看看你这一年多时间,功夫长进了多少。" 洪凌波偷偷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点点头说了声
是,就端着瓷盆进了屋。不一会儿就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我站在门口看着初晴指点武功,郭芙抱着孩子悄悄来到身后说道:" 看看我们初晴姐多
么容光焕发啊,这一夜没睡和一夜睡不着的还真是有区别呢。" 我回头,看她虽然口上不饶
人,但是手上抱孩子的动作却培训的有模有样了。忍不住揽着她的腰说道:" 好了,等咱们
成亲了,我天天晚上让你没得睡,这样好了吧?" 郭芙脸上霎时通红:" 你、你、你,当着
孩子说这些疯话,也不怕……" " 孩子这么小哪听得懂……" " 哼……宝儿我们走,不理你
这个流氓爹了。" 郭芙扭着腰飞也是的逃了,我看着她扭动的腰臀,心里暗想小丫头该大的
地方也大了,春心萌动要不要今晚就吃掉她。
场中初晴虽然没有学过但是古墓派功夫一脉相传,她自然一看就明白其中的妙处,等徒
弟演练了两遍,她就能够指点出徒弟的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我看着这师徒俩的亲密劲儿,
知道她俩长时间没见,需要好好沟通一下,也悄悄地从偏门走了。
我信步来到无双和程瑛所住的谢芳居,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咳嗽声,我心中一动,拍门问
道:" 瑛妹,无双,伯父和伯母起来了吗?" 程瑛出来把门打开,把我迎了进来。
" 还住的惯吗?昨晚睡得好吗?" " 嗯,都挺好,倒是表妹和姨夫、姨母这么多年没见,
聊了整晚。" 程瑛抿嘴笑道。
" 刚才是陆伯伯的咳嗽声?" " 嗯,表妹给姨夫把过脉,好像是一种沉疾。这昨晚上激
动的一夜没睡,病情就有些发作了。" 我点点头,进到屋里行礼问候,陆氏夫妇让坐下,我
这才仔细打量了陆立鼎两眼。我通过书里知道陆立鼎是个老实巴交的殷实人家子弟,自幼也
没有什么大志向,却因为兄长惹了灭顶之灾,这些年更是被磨得锐气全无,当着自己面也嚅
嚅的不敢说话,眼神更不敢与自己对视。陆夫人头发花白,再看也感觉是五十岁的人,所以
我就收回了目光。
" 说来我们也算有缘,虽然伯父、伯母不识我,但其实我们还是有一面之缘的。当年在
破窑之时,我也在场的。" 我看没人打破僵局,就首先说道。
" 嗯,柳妹……就是我们家小双儿都跟我们提起了。" 陆夫人倒是显得开朗些笑着答道。
我开口问道:" 我刚才在窗外听到伯父咳嗽声中,中气不足,不知道是否伴有多咳,眩
晕,声低,气虚,倦怠乏力等症状?" " 嗯……贤侄说的一点不差,都是多年积攒下的沉疴,
过儿你也知道,我们担着怕守了这么多年,老爷有病也没有好好医治,就落下了这么个病根。
" 陆夫人低声泣道。
" 你说这作甚呢……别老哭哭啼啼的了。" 陆立鼎戳了妻子两下。
" 伯父,您别这样,怪都怪我们做小辈的没尽到孝心。您也看到了,咱家现在还算殷实,
小侄一定延请临安城最好的医生替您诊治。要是临安的名医治不好,小侄和岳阳百草仙还有
些交情,到时候我们可以去拜访他。" 我自打进门就看无双愁眉不展,知道病情不容乐观,
就赶紧劝道:" 还有,无双的师父也是当世的名医,又精通无数疑难杂症,想来一定也有办
法的。" 无双听得心中也有了几分希冀,跪倒父亲身边劝道:" 是啊,我师父也是当今天下
少有的医国高手,等他老人家回来,爹的病也一定可以治得好的。" 陆立鼎慈爱的抚摸着女
儿的头发说道:" 爹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能够再见到孩儿……见到你和小鹤儿都这么懂事,
我已经知足了。爹自己的身子比谁都清楚,咳咳……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杨公子……" "
伯父,您别这么客气,叫我过儿就好。" 我不敢托大,赶紧把距离拉近点。
" 过儿啊,我虽然是第一次见你,但是既然你和柳妹她俩自幼相识,我也从这俩孩子的
话里,听出她们都很在意你。小鹤儿从小就跟着我们夫妻长起来的,她是个懂事乖巧的好孩
子,希望你今后多多照护她们,让她俩开开心心的,别让人欺负到她们,你可以答应我这个
要求吗?" " 爹……" 、" 姨夫" 无双和程瑛脸上一红,齐齐的撒娇不依。
" 呵呵,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听说你正堂夫人是襄阳郭大侠的爱女,郭大侠大仁大
义,行为操守都是武林第一等的人物,我想他的爱女和爱徒也一定都是好人,也不会亏待了
你俩,我和她娘也就能安心回家了。" 陆立鼎似乎临终托孤一般,我看的出他是鼓起了很大
的勇气才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怕他自己也对自己的病心里有数。
" 其实我和令爱心中都深爱着彼此,而芙妹也和无双、瑛妹都是很要好的好朋友,以后
我一定好好爱护她们,也保证一定会平等对待她们。" 我赶紧保证道。
" 那我也就放心的把两个闺女都交给你了。" 陆立鼎拉着自己闺女的手,放到了我的左
手,又牵了外甥女的手,交到了我的右手。
我赶紧跪拜,口中说道:" 杨过拜谢岳父大人。" 无双和程瑛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不
知道是心里难过还是高兴。我看陆立鼎有些心力不济,低声说道:" 让岳父多休息下吧,心
情过度激动肯定对他的病情不好。" 陆夫人扶着陆立鼎回到榻上休养,无双和程瑛顶着哭红
的眼把我送了出来。我叹道:" 无双,你号出是什么症兆了吗?" " 嗯,阴阳两虚,是鬼注
的症状。" 所谓鬼注,尸注,都是古代对痨病的别称,光听" 鬼" 、" 尸" 的字眼就知道这
病有多凶险。
我安慰道:" 别太担心,黄岛主见多识广,他的医书上应该会有对此症的记载。" " 嗯
……" " 还有,这种病会传染,以后注意分食,碗筷分开,定期煮沸消毒,随身带绢帕……
" " 你要是嫌弃我们,我们搬走就是了,不要在你这受这等歧视。" 无双听我的话心里别扭,
完全误会了我的意思。
" 你别急,听我说嘛,这是处理结核症的常识,不但是为了保护大家,也是为了保护岳
父自己,想来他也不想把这种病传染给岳母和你们吧。" 我低声说道。
" 那你不先说清楚,还有谁是你岳父、岳母了,别叫的那么亲热,我都还没答应呢。"
无双满脸羞红的嗔道。
" 好了,你父母就是我父母,切断了病源,这种病才有可能慢慢的消退不是。" 程瑛有
些心虚的问道:" 杨大哥,你说姨夫的病还有的治吗?" 无双也很紧张的攥着衣襟,希望我
能给予她肯定的答复,在她眼中,我说能做到的事情,就一定可以实现。
我笑着说道:" 你们看我这么乐观,就知道肺痨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自古成为绝
症,但是主要是因为治疗太昂贵,而且淋漓不尽极难根治,加上世上庸医多误人,因而才成
为世人所传的凶症,如今我们不缺诊资、药材,又有熟识的良医在旁,所以我有信心能治好
岳父的病。" " 临安城真有好的大夫吗?" 无双担心的问道。
" 毕竟是天子之都,藏龙卧虎之地啊,这位大夫虽然名声不显,但是绝对是大国手。"
我想起了陈自明大夫,要说这位陈大夫有多牛?名留青史的大医学家,你说牛不牛X.要说我
怎么会没事翻宋史呢?当年我迷水浒那阵……好吧,其实是迷金瓶梅的那些日子,在军校翻
资料时候,顺道的翻了翻两宋史,本来是想看看史书里面是否有安道全这个人物,却不小心
记下了陈自明这个名字。我听人介绍陈大夫是临安最好的大夫,误打误撞的带着初晴去看妇
科症,我后来琢磨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位陈大夫理论上讲,是比安道全还牛X 的名医。后来
给三娘配制安胎药也是我去找名医亲自配的,因为我经常怀着敬仰的心情去跟人家联络感情,
一来二去的就彼此成了忘年交,所以我相信陈老肯定会帮我好好诊治这个疑难杂症的。
" 最主要的是,要保持乐观、健康的心态,坚信一定可以战胜病魔的信念,所以你们更
要有信心。" 我虽然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我故意用内力催动,所以在里屋的陆氏夫妇也知道
了前因后果,就安心的住了下来。我这样做,一来是避免了直接劝告的尴尬,又安了陆氏夫
妇和无双的心,让他们不用自卑的逃避,急着搬出霜园。最后,也算是鼓励陆立鼎不要放弃
希望,不要讳疾忌医,用一种正确的态度与病魔作斗争,我相信自己的一番话,已经点燃了
陆立鼎求生的希望。忍不住调笑道:" 柳妹,我们以前不是说了嘛,等我们有了第一个男孩
儿,我答应继给你们陆家做继子。" 无双羞得满面通红,指着我讷讷的说不出话来,程瑛也
玩味的看着表妹这有趣的表情。果然大门豁得打开,陆立鼎由陆夫人搀扶着出来," 贤婿,
你此话当真?" 觉得自己靠得太近了,我又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无双和程瑛这才明白,这话原来是说给谁听的。
" 那就要看您老想不想抱孙子了。" " 想,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馆?" 我看他这时候比谁
都精神,微笑道:" 现在天还早,您老就多休息一下,我吩咐下厨给您炖点冬虫草鸭汤,这
时候也还赶得上进补的时令,虫草党参对您的身体有好处。" " 好好……" 把乐得合不拢嘴
了的老两口送回屋里,无双双眼又微微有些湿润了。
" 我、大哥……对不起,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 她一直都觉得我吊儿郎当
的不那么可靠,对她也似乎是若即若离,让她老是有患得患失的心情。但是没想到在自己为
了父亲的病最彷徨的时候,我显现出的高大身影,和无微不至,细节入微的关怀,瞬间吹散
了愁云,让刚刚团圆的一家人又看到了希望。
" 傻丫头,以前我们都说自己是孤儿,如今你找回了父母,现在也是我的父母,我们当
然要好好珍惜眼前。以前或许我们都没有能耐守护最珍视的东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们
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跟天斗,与地斗,来捍卫我们珍视的财宝,而你们俩……你们每一个,都
是我最珍视的宝物。" 我把无双和程瑛揽到了怀里劝道。
" 大哥……" 无双和程瑛都感动的落下了泪,但是她俩扑到我怀中,我无法察觉的角度,
程瑛的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凄苦……早饭后,淮水七寨的众家兄弟告辞,我谢过大家一路护送
之德,又让他们回去给韩无晦、韩无垢兄妹带好。之后,余玠拉着张一氓、陈青芝,由洪凌
波作陪游西湖去了,三娘和李初晴到坊市间采买去食材和药材。我则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
向陈氏医馆进发。为什么说浩浩荡荡?我前头带路,中军是陆氏夫妇,无双和程瑛随侍左右,
还有郭芙主仆抱着小丫头一块儿来加油助阵,也算是表明了自己比较好相处的一种立场。
这一家子人就把陈氏堵得水泄不通,好在我与童子相熟,把我们让进内院,言道:" 主
人出门会诊,辰时出门,午时回转,应该不会等太久,请杨公子稍坐片刻。" 我谢过茶,就
晃到陈医生的书架边上,捡了本书翻了起来。
" 少爷,你这么翻人家的书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小绿被郭芙戳不过,过来对我说道。
" 嗯?没事,陈老师算我半个师傅,徒弟到师傅这里来查资料,也没什么失礼的吧?"
我一面品着茶,一面翻书说道:" 嗯,好茶,正宗的龙凤团,是贡茶啊,杜仲的煎茶手艺越
来越不凡了。" " 呵呵,我说今天一早起来左眼皮就跳,原来是有稀客盈门啊。改之,你今
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 陈自明听到童子的报告,放下了药箱就风尘仆仆的过来书房见客。
" 陈老师,我今天给您带来了位重症,这是……家岳。" 我稍有心虚的看了郭芙一眼,
看她嘟嘟嘴没理自己,知道她心里还是有点吃味,但是还算懂事没有拆我的台。
陈自明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他请出脉枕,替陆立鼎号了号脉,然后把手压在陆立
鼎胸前说道:" 请问这位先生今年贵庚了?" " 免贵,小可今年三十有六。" 陆立鼎答道。
陈自明点点头,又摇摇头叹道:" 改之,这次我没法帮你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我赶紧问道:" 莫非……" 陈医师摆摆手道:" 此乃虚劳之症,不及一般劳症凶险,但是牵
延太久,如果让我负责,调养需用半年时光或可痊愈,只是眼前我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却腾不出空来。" 我和大家听后,不禁都嘘了一口气。" 大夫,您说我爹的病是可以治愈的?
" 无双急着问道。
" 如果找一位深通医理的内诊医师,专门负责调养当可痊愈。" 陈自明回答道。
" 那如果不及时救治呢?" 无双接着问道。
" 只怕会恶化为结核症。" " 陈老师,您有推荐的人选吗?" 我问道。
" 有,但是只怕最近都抽不出人手。" 陈自明为难的说道。
" 莫非江南将有瘟疫盛行?" 我忽然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 这个……恕我不能多言。改之,你且不要多问了,我们自当竭力遏止,言尽于此,我
给你开张清单,按此方抓药,虽然虚劳之症不会根除,但是缓解病痛,防止恶化的功效。"
陈自明撵须沉吟良久,还是摇摇头说道。
众人默然,陈大夫已经暗示大家可能有瘟疫爆发,但是现在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看
情形是怕我们外传引起大面积的恐慌。
" 大夫,请问这种病是否有传染性?" 陆立鼎颤巍巍的站起来问道。
" 再没有恶化之前,是不会传染的。" " 那在下也就放心了,我们回去吧,不要在为难
陈大夫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人家去做。" 陆立鼎道了谢,带头往外走。
我走在最后,接过药方问了句:" 陈老师,能跟我说下是什么疾病吗?" 陈自明当我是
半个学生,见左右无人,就小声的对我说道:" 是天花……不过你切不可外传,不然会引起
大面积的恐慌。" 我听了,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笑得陈自明目瞪口呆,继而转化为愤怒:"
杨过,我不过没有时间救助你的外父,你又何必如此不屑民间的疾苦,难道你外父是人命,
别人家的子女、父母就不是性命关天的大事了吗?我真是看错了你!" 我止住笑声道:" 陈
老师,您别生气,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我跑出门去,到门外吩咐一声,我还有事和陈
大夫商量,让他们先回家。就抱着女儿进了陈医生的书房。
" 陈老师,如果是霍乱、麻风或是别的传染病,我不敢说大话。但是预防大面积爆发天
花的话,我有办法。" " 此话当真?" 陈自明乍听此言,只觉如同惊雷入耳,千年难解的医
学难题,高发死亡病例的天灾,眼前的黄口小儿居然说有治疗的办法。" 你快说说是怎么回
事?" 我笑道:" 您先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我刚要说话,怀里的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尿
了,哇哇大哭起来。
陈自明看我手忙脚乱的解开孩子的襁褓,不由拂袖道:" 你如果还是不忿我不肯出手救
人,来消遣老夫,我可没工夫和你在这耗时间,现在钱塘镇还有数千百姓等我前去。" 我停
下手里的动作,抱着光溜溜的女儿说道:" 您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性,我是不是那种不分轻
重无理取闹的人。" 陈自明压了压火气道:" 那你带着个孩子在我这成何体统。" 我把孩子
往我手里一递,说道:" 您稍等我片刻,一盏茶时间。" 说着我顾不得惊世骇俗,凭空消失
在了陈自明眼前,把陈自明吓了一跳。
没用一时三刻,我拉着郭芙和小绿回来了。把孩子交给她俩照顾,自己又跟陈自明聊了
起来:" 陈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虏疮与赤斑疮之说?" " 然。" 他知道我说的就是天花的
幸存者留下的痘疤。前代庞安时《斑痘疮论》言:" 天行豌豆疮,自汉魏以前经方家不载,
或云建武中南阳征虏所得,仍呼为虏疮。" " 那先生可知,有虏疮者,此生不再生天花。"
我此言可谓是开山裂石之言。
" 莫非,人得过天花后,就不会再次复发?" 陈自明问道。
" 正是如此,而且葛洪《肘后备急方》有言:' 比岁有病时行发斑疮,头面及身,须臾
周匝,状如火疮,皆戴白浆,随决随生,不即治,剧者数日必死,治得差后,疮瘢紫黯,弥
岁方灭。引恶毒之气也。世人云:元徽四年,此疮从西东流,遍于海中,煮葵菜,以蒜齑啖
之,即止。初患急食之,少饭下菜亦得。以建武中于南阳击虏所得,乃呼为虏疮,诸医参详
作治,用之有效。'"陈自明摇头道:" 此皆丹道狂生之言,不足信也。更何况,情急之下我
去哪找葵菜来?" 我说道:" 非也,煮食葵菜并非其中关键,关键之处在于' 此疮遍于海中
' 此一句。" 陈自明又是一惊,不禁问道:" 改之所言莫非是那以毒攻毒之法?" " 正是如
此。" " 可有验明之法?" 陈自明忽然对我说的办法有了一丝期望。
"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赶往钱江县。" 陈老医师点头,带路赶往钱江县。郭芙不许讲
孩子带往疫区,我做了千般保证大家都不会有危险,才争得了郭芙的勉强同意,知道我不会
害自己的女儿。众人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在路上我停车在客栈里买了两坛子烧刀子,郭芙趁
着休息用玉峰浆调了水喂给小伊林喝,发现小家伙很喜欢喝这甜甜的蜜水,乐呵呵的小脸把
郭芙和小绿都逗乐了,也暂时的忘了瘟疫爆发前的紧张压抑。
一行人到了受灾最严重的林湾村,我就到处找身上发了牛痘的牛,我动员全村找肚子下
有水疮的牛,没多久还真让我找到三头牛,我一一查探,其中一头牛的乳头附近长有脓疮,
正是传说中的牛痘。我从陈老医师那要过一根银针挑破牛痘,然后就要往自己宝贝女儿的小
胳膊轻轻涂抹了一个小圈。郭芙吓得急忙抱起孩子问道:" 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严肃的道
:" 别问,不会害你们的,你小时候得过天花没有?" " 没!" 我二话不说,拽过二人胳膊
来一人给了一刀,然后换了根银针一人沾了些许在伤口上。
" 你讨厌,干什么,脏死了……" 郭芙被我突然的这么一下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让
我在自己身上抹了那脏东西。
" 治病的。我小时候种过。保证有效。" 我生生挨了两脚,一面陪着笑脸解释道。
陈自明看着颇受启示,事实胜于雄辩,心想我总不会拿自己的女儿生命开玩笑吧?在来
的路上,我跟他说过,在感染的前两天接种,也可以预防天花发作,他现在也是逼到了束手
无策的地步,看我这么有信心,就也有样学样,开始帮着当地百姓接种牛痘。
我在一旁小声调度指挥。" 老师,要注意刀具消毒,以免交叉感染,用火和烈酒。" 陈
自明才明白我买烈酒的用意。
" 其实那痦疮是要在牛的乳腺附近的……只有这片的管用,而且毒性适中。" 陈自明又
发动群众另一轮对母牛的性骚扰。
到最后全村人只有十几个不肯接种的村民,被我三拳两脚按倒在地,强行做了接种。陈
老医师临行前还吩咐村民,接种后可能出现发热、低烧等症状,两三天后就没事了,让大家
放心。然后又赶奔下一个受灾乡。
我担心郭芙主仆和女儿会有不适反应,跟陈自明但是辞别,雇车送三人回家,并和陈老
医师约定酉时在钱塘县的县城见面。
我回到家,不免又是被群众们一顿口诛笔伐,罪名很简单,郭芙主仆和小伊林都出现了
低烧现象,就连平时最向着我的三娘也忍不住数落我几句。我也没有多做解释,大有一副"
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的气概,扔了句:" 我今晚有正事,回来再跟你们解释。
" 就逃出了家门。
说穿了,我还是怕郭芙醒来之后,揭发我不分轻重的带着孩子进疫区的罪名。我没行多
远,初晴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做事慌慌张张的。" " 人命关天,没有
功夫解释。" 我和她骑马并肩而行,我先去医馆,通知几名学徒乘大车去钱塘县和陈老医师
汇合,然后我两人骑着马先一步出了南门,向钱塘县赶去。
路上,我将天花爆发的可能和及时接种以避免传染天花,以及天花可怕的致亡率跟初晴
讲述了一遍,让她对事态的严重性有了初步的了解。
我来回在路上耽误了一个多时辰,等我到了钱塘县时候,陈自明还没有到达。我和初晴
沿路打听,在钱江县上游十五里的一个小镇找到了陈老医师。
初晴和陈自明也算熟识,上前见了个礼。
我说道:" 老师,我通知了医馆里杜仲、田七他们几个人来帮忙,您老歇歇吧,算来今
天之内,我们将三县都走完。" 陈老医师叹了口气说道:" 一人一双手,力量何其微弱啊。
" 我一边驾轻就熟的替人种痘,一面对陈自明说道:" 您可以将心得编订成册,解释危害,
阐明种痘的优势和需要注意的事项,岂不是大惠于民的一件盛举。" 陈自明小声说道:" 要
不是看你这么自信满满的样子,我始终都不能相信,这小小的痦疮却是救人性命的千金方。
虽然听起来有几分道理,但是实乃没有办法的办法,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 我知道这种接
种牛痘的方式太过超前,心想只能用事实来说话了。" 您会看到成效的,至少今晚上我们所
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三人又感到钱江县与杜仲、田七、当归和沙参汇合,经过简短的培
训,一行七人又转了七个乡镇,总共为两千三百多名感染的乡亲接种牛痘。
我和初晴都知道,这次老医师是将身家性命都搭了进去了,如果不成功,不但名誉扫地,
说不得官府还要前来拿问,因为你参予了治疗,就要对病患负责,如果病患出了问题,那就
是你医治失当所造成的。
此后的三天里,陈自明和众门徒就在三县之间游走,大部分人都出现了先前说的低烧、
发热症状,只有少数人出现了恶心、呕吐和高烧的剧烈反应,所幸有陈氏医馆的人串访,也
都顺利的过渡到平稳期。
旬月时间过去了,疫区依然没有发现新的病例,疫区也没有在扩大范围。
这天我正准备出门,下人禀报说有客到访。
我一愣,接过拜帖一看,来得人却是耶律齐。
" 耶律兄到访,真是蓬荜生辉啊。" 我出迎笑道。
耶律齐和耶律燕兄妹俩在大门外等候,听声音就认出来说话的人就是那晚在酒楼救了自
己一家子的蒙面侠士。
" 兄台,我们还不敢确定就是尊驾,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耶律齐大礼拜谢道。
" 岂敢,当日只是适逢其会而已,不过二位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还真是听觉得纳
闷。
" 你前两天不是被完颜萍行刺嘛,我们就是顺着这条线索找来的。" 耶律燕笑着说道。
我摸摸鼻子苦笑道:" 难道是你们特意放她出来就为找我的?我可是差点连小命都丢了。
" 耶律齐惭愧的说道:" 这次登门拜访,正是向兄台负荆请罪的。" 我看三个人还站在院子
里说话,赶紧往堂上让道:" 这里非说话之处,请正厅奉茶。" 三人进到屋里落座,丫鬟出
来奉茶,我和两个人通了姓名。耶律燕道:" 原来你就是最近名声很响的那个襄阳杨过,我
在大漠上听说过你。" 我笑笑没有接话茬。
耶律齐道:" 说来惭愧,那天杨大侠还特意提醒不要放走完颜姑娘,只是家父心软,希
望化解两家之间的仇怨,却没想到连累了杨大侠。" " 你我患难之交,这大侠的称号就太疏
远了,你大,我小,耶律兄和我还是兄弟相称吧。" 我客气道。" 不过,说来那日还真是凶
险,我被她带毒的刀所伤,至今还没有痊愈。" 说着,我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心想,
你宰相家来探病加道谢的,难道就空着手来了吗?
耶律齐也很上道,吩咐下人,将马车上备好的两只大箱子抬了进来。" 杨兄弟,这是家
父特意挑选的辽东百年血参两支,这是大宋皇帝陛下御赐的灵芝一枚,这株雪莲……还有雪
蛤、鱼翅、燕窝等,做进补之用。" " 这太好……不太好吧,不过,都说草原上的朋友豪爽,
没有那些虚套,我就不推辞了。" 我心想,不要是傻瓜,这些搞不好还是你们从宋理宗那里
刮来的呢。
" 这一箱是答谢兄弟对我一家的救命之恩的。" 我不用看都知道肯定是金珠玛瑙,宝石
翡翠黄白之物,很假的推辞道:" 这个不行,你看我都收下礼品了,这财宝是不能要的。"
" 请收下,这些也不足以表示我们的感激。" " 不行、不行,你要当自己是江湖中人,你要
当我是朋友,你就收回去。" " 这是家父的一点心意。" " 不行、不行,你们草原的汉子怎
么也这么不爽利……" 就让了七八回,我最后磨不过,还是收下了,其实心里都乐开花了,
心想这蒙古竹杠敲得响。
送走耶律兄妹,都快笑翻了的郭芙、三娘和众姐妹才出来捡着新鲜的玩儿。
无双问道:" 你是不是算定了,他不把东西放下就不肯走?" 我摸着鼻子说道:" 哪有,
我就是为了早点赶他走,才把东西收下的,我还要去灾区呢。" " 哈哈,你骗鬼去吧,我才
不信呢。" 郭芙笑骂道。
" 其实有什么不好,伯父的药材也又着落了。" 我拣出血参和灵芝说道。
" 这不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 无双摆手道。
" 用了,才体现出价值嘛,要不然怎么说它贵重。" 我塞到她手里说道。
无双微微一笑,我们之间就真的不用说谢了。
我又把另一支人参和装雪莲的那个锦盒拣出来,递给郭芙说道:" 快过中秋了,等托人
给郭伯伯师傅带回去。" 我又对芙妹吩咐了一句:" 还有,替小绿家里送点雪蛤、燕窝,她
娘身子一直也不好,我们也别忘了。" 小绿这两年多一直都在我们家任劳任怨,咱们有了好
处,自然也不能忘了她一份。
" 嗯!" 郭芙喜滋滋的点头。
我说:" 好了,我出门了,宝贝们看好什么自己挑,不要打架……剩下的交给三娘。"
说完就出门去了。
这算是一个小插曲,然后整整一个月过去了,除了先前患病的患者中出现了死亡病例,
在接种之后感染天花的病例为零……陈大夫看到这个数字时候,激动的大哭了起来,像个天
真的小孩一样。
" 改之,杜仲,你们告诉我,这是真的,我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 陈大夫老泪纵横的
问道。
" 老师,这是真的,接种牛痘真的有效。" 沙参在一旁搀扶着老人说道。
杜仲把我拽到一边偷偷告诉我,其实老人的结发妻子和外孙都是被天花夺去了生命,所
以三十年来老人面对天花症时,都会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和恐惧。我长叹一声,并没有再说
什么。
我当天从陈氏医馆走的时候,拽走了杜仲,照我的话说这是给我岳父请的全职护士。
嘉熙二年夏,富阳、钱塘、萧山三县将接种牛痘的事情上报给了户部,而三县百姓到临
安城,给陈氏医馆的陈自明医师送万民伞的事情也震动朝廷。户部核查无误,并发出嘉奖令,
宋理宗于朝会上亲自过问此事,御笔亲题" 大医精诚" 四字。争辟陈自明入太医院,称病不
就。献《伤寒清热论十篇》与《痦疥疮论》,为官家钦定为天花预防标准手册,发放各州府
推行,时路人皆识,童谣传诵。同年秋,陈自明迁居建康,创立明道先生学堂,专著医科教
授,著有《管见大全良方》(已佚,仅在《医方类聚》一书中存有散在内容)、《妇人大全
良方》、《外科精要》等,而其著名的《伤寒清热十篇》与《痦疥疮论》亦收录于《管见大
全良方》之中……
第六十六章 又一年,除夕夜的怨念;袁洁洁,魔门初现狰狞。
转眼间又到了年根下,襄阳的郭大大来信,说丈母娘想我了,问过年还回不去回去。我
心说,这襄阳城现在可是龙潭虎穴,还是老实的在临安城里窝着好了。于是我回信写到摆明
了立场:很想你们,但是家是回不去了,开春要准备科考了,回来来不及。本来在这边空蹉
跎了两年,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但是不考也不甘心,所以一切都等考完科举再说吧,希望自
己获得一个好名次,也算对得起师傅和郭伯伯的多年的教导。然后又保证,自己回去嘉兴探
望柯公公,让他们不用担心。打发走了信使,我也准备上路去嘉兴。
杜仲也来辞行,准备北上建康府跟老师报到。" 杨兄,你丈人公爹的病调养的差不多了,
我也该走了。饮食还是要忌生冷和辣,再有平时注意不要着凉即可。" " 杜仲兄弟,这半年
多靠你了。" " 都是我应该做的……杨兄,其实我还有件事一直憋在心里。" " 你说。" "
你为什么不让师傅提及你在此次的功劳?" 杜仲对于这一点一直不甚明白。
" 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其实我也只是适逢其会,如果不是陈老
师身体力行亲自勘查疫情,就算我有那点知识也救不了大家。而且,乡亲们信的不是我,而
是陈老医师,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跟我们跑前跑后忙碌了一个多月,还要在空闲时候整理、
编辑病案。他为什么要退居建康府,无非是为了远离名利二字。虚怀若谷,宠辱不惊,这才
是真正的大家风范。" 我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且不说如果没有陈医师,疫区的百姓会不
会相信我,就单说因为时间仓促,接种时我明明都加大了源抗体的计量,而最终无一人死亡,
这和陈医师,以及众位医师昼夜,在乡间走访是密不可分的。因而提及陈医师,我从心底佩
服这位心忧天下人,悟道透彻的老者。
杜仲听得似懂非懂,傻傻的笑道:" 你是解元公,不,可能马上就是状元公了,你说的
道理我可真是不太懂……" 我莞尔一笑,虽然我俩年纪就差一岁,但是我两世为人,加起来
的年纪确实比他大了不少,有些道理在杜仲这个年纪也确实很难懂得。
告别了杜仲,我和郭芙一路,两个人快马加鞭的赶奔嘉兴探望柯镇恶。陆立鼎大病初愈,
正好也想回家看看。三娘和初晴合计,干脆一大家子人一起到嘉兴陆家庄过年,这一倡议更
是得到了大家全体的赞同。
这两年来,逢年节回老家扫墓,去探望柯公公,嘉兴到临安这条官道上我也走得熟了。
人老了不爱离开自己熟悉的地方,柯镇恶眼睛不好更是如此,所以我们做小辈儿的更要多进
进孝心:" 大公公,在家吗?" 我在柯镇恶的茅屋栅栏外喊了声,根据我的经验,柯镇恶应
该头天宿醉还没醒酒。
" 是过儿来了吗?" 柯镇恶听见我的声音出来开门。
" 大公公,还有芙儿也来看你了。" 郭芙揽着柯镇恶的手臂笑道。
" 呵呵……都是大丫头了,还是这么叽叽喳喳的,不知道你大公公耳朵最灵的吗?" 我
却发现柯镇恶真的老了,不然以前自己没敲门,他肯定就凭着脚步声判断出来人是谁了,而
不是问一句:" 是过儿吗?" 我和郭芙跟着柯镇恶进了茅屋,先给江南六怪上了香,磕了头,
才起来坐在柯镇恶的身边,拿出酒菜来吃喝聊了起来。
柯镇恶问道:" 你们这是过年来看看我?" " 嗯!" " 不知道菩萨能不能保佑我今年抱
上重徒孙。" " 大公公~!" 郭芙被柯镇恶开玩笑,不依的撒娇道。
" 呵呵,一晃又过了一年,你们也都长大成人了,我也更老了,不过也好,最近梦里面
越来越多的见到二弟、三弟、五弟还有七妹他们……" 我只是傻笑,心说你就装可怜吧,金
庸老师说你至少还能活十六年,运气好的话可能你连重重徒孙都能见到,只是这话可不能和
我说。" 今年年内吧,等我春天考完那个劳什子考试,也算是对师傅了,多年教导的一个交
代。" 郭芙听我说得脸红红的,但是还是喜滋滋的伸出小手来握住了我的手。
" 好好,你们可不许骗老瞎子我。" " 您说的呢,哪能啊。" 我替他斟满酒,把一盘糟
毛豆、一碟茴香豆摆到他跟前,这是柯镇恶的老规矩。
柯镇恶磕着毛豆问道:" 芙儿,你这一年多都跑哪去玩去了,过儿每次来,也将不太清
楚,你好好跟大公公说说。" 郭芙点点头笑嘻嘻的说道:" 我跟凌波走南闯北,去了好多地
方呢。我们在湘西剿灭了一支百十人的马帮……夏天我们北上,在南阳刺杀了一个蒙古鞑子
千夫长的官儿……现在江湖上都知道我是当年七师婆的传人呢。" 郭芙也熟识一个事,就是
不能在柯公公面前提外公,不然他肯定翻白眼给你看。
柯镇恶想听说书一般听得起劲,但是听郭芙提起了自己的七妹,不禁又回忆起了自己惨
死的弟妹们。柯镇恶拄着铁拐杖,翻翻一对蝙蝠怪眼说道:" 好、好,当年郭靖那个傻小子
连剑时候,没少把七妹气哭,但是七妹也对他最好,也难怪今天我这好孙女单就继承了她的
一支。" " 大公公,我们去终南山……" " 丘真人身体还好吗?" 柯镇恶打断我问道。
" 嗯,丘师祖身体还很好,不过掌教真人精力似乎……他老人家自己感悟飞升之期将近。
" 我答道。
" 嗯,丘真人虽然跟我们七怪最投缘,但是老瞎子最佩服的还是马真人的气度。而且,
当年靖儿也是受他惠赐良多。哎……" 柯镇恶叹道。
郭芙看他老是往情绪低落的话题上说,不禁笑着说道:" 大公公,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位
叫做林朝英的前辈?" " 嗯?朝……你们怎么知道她的?" 柯镇恶问道。
郭芙笑嘻嘻的把自己的推论说了出来。柯镇恶听了后,哈哈一笑模棱两可的说道:" 或
许吧……" 郭芙觉得很无趣,明显柯镇恶是知道林朝英此人,但是他却不肯说。" 大公公…
…你就说嘛……我们讲了这么多的故事,你就不肯给我们说一个。" 柯镇恶被她晃得没法,
只好说道:" 好了,大公公说就是了。其实,朝英姐我们从小就相识的。" " 哦?" 我没想
到还有这么狗血的桥段,忍不住等柯镇恶继续说下去。
" 她老人家原本是越女剑的传人,她的师傅就是我三弟和七妹的娘。那是淳熙十三年,
话说是在五十八年前……她父母被金狗杀了,韩夫人也寡不敌众被当场杀害,朝英姐也被掳
走了。" " 后来,她老人家回来过?" 我问道。
" 没有,再也没见过她。没想到,她后来居然成了与王真人平起平坐的高手,我就在想
我们说的应该不是一个人……" 柯镇恶咗了一口酒说道。
" 那也太巧了吧?同名同姓,还会越女剑法。" 郭芙反问道。
" 你们知道她相貌吗?" " 我们看到一幅画,是白衣、长发、柳眉、很美、很肃穆,像
庙里供的观音娘娘。" 我描述时,嘴差点秃噜出" 观音长发、花子邋遢" 这种经典台词。
" 那我就不记得了,只是依稀记得,她的衣着很朴素,笑起来很亲切。好了,不说了,
大公公也记不得那么多了。" 柯镇恶把酒杯往桌上一顿说道。
" 嗯,大公公,我跟你说个事吧,你肯定喜欢听。" 郭芙拍手笑道。
" 嗯,说来听听。" " 您不是最恨金狗了,那个金国狗皇帝逃到江夏,就是大哥和我一
起逮住他的,是大哥亲手把他抓住的。" " 真的吗?过儿?" 柯镇恶激动的抓着我肩膀问道。
" 嗯,是真的,不过我想,一个活着的总比死了的有价值,我就把他解往荆州交给我师
傅了。" " 好、好,这事我听人说了,到不知道是你小子立的头功……" 酒过三巡,我说道
:" 大公公,跟我们去陆家庄过年吧。" " 陆家庄?" " 您还记不记得李莫愁当年……" "
是陆家,你们怎么挑那地方去?" 我把经历一说,最近又找到了当年未死的陆立鼎。
" 这倒新鲜……" 柯镇恶想了想说道:" 还是算了,我不想见生人,也不喜欢热闹,你
们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等一会儿我倒头一躺,生活就很好。" " 大公公~" 郭芙撒娇
道。
" 呵呵,你们要是今晚不走,明天再带点酒来看我,这样怎么样?" " 那也挺好。" "
那你们就早点走吧,不用在这陪我这个老瞎子了。" 柯镇恶蹲着拐杖开始撵人了。
等我和郭芙关门走后,柯镇恶一个人又陷入在了黑暗中,他对着那六个灵牌说道:" 孩
子们都长大了,要是你们能看到该多好,可惜就剩下我一个孤零零的在世上,还看不到这些
好孩子……" 我和郭芙一边打听道,一面往前找,终于在南湖边上找到了陆家庄。大部队也
刚刚到达,陆氏夫妇和无双一家人招呼大家坐下,三娘和初晴偷偷出来,在当年被杀的陆家
下人的荒坟前摆上供果,稍作祭祀一番。我也跟着过来拜了拜心里祝告一番,希望他们不要
缠着初晴,有什么冤仇都冲着自己来,才大家一起回了庄内。
晚上,大家坐在一起包饺子吃汤圆。" 今天回来的仓促,也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大家,
招呼不周、招呼不周!" 陆立鼎气色好了许多,声音也洪亮了许多。
" 陆伯伯,您就别这么客套了,大家都是一家人。" 来蹭饭的余玠跟着起哄道。
" 就你是外人,还在那起哄,快快罚酒三杯。" 郭芙嬉笑着说道。
" 我和三哥是盟兄弟,他岳父我称一声伯伯,我怎么是外人了?" 余玠机言善变,两个
郭芙加起来斗嘴也斗不过他。
" 你!哼……今天过节,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 哈哈……大家喝酒。" 陆立鼎招呼道。
敬了三杯酒后,陆立鼎看气氛不错,就接着说道:" 过儿啊,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
咱爷俩干一杯。" " 来,我敬岳父。" 我笑着敬道。无双听我这么说,脸红红的还觉得有些
不好意思,这半年来,她和表姐始终都和郭芙一样,坚守在阵线,毕竟父母就在眼面前,就
是想要沦丧一把,也实在不好意思。
" 哎……" 陆立鼎忽然叹了口气。" 咱们这亲虽然是定下来了,但是做长辈的还要问你
一句,你何时迎娶我女儿?" " 爹~" 当着这么多人面,问这么羞人的问题,陆无双真是觉
得自己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 哈哈,姑爷勿怪,老爷是想抱孙子想疯了,别理他。" 陆夫人打圆场道。
我心里纳闷,今年看来我犯桃花,这么多人逼着我结婚。这个问题不能含糊,我还是答
了句:" 我相等科考完了以后,把婚事一块儿办了。" " 也好,这也好。那这样,就让柳妹
和小鹤儿在家置办点嫁妆,等你来抢、不,等你来迎人,也正好不打搅你,好安心的科考,
这样如何?我现在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再住在你那也不像话了。" 陆立鼎说道。
我心里暗骂:这老家伙怎么越来越难缠了,这是逼着要拉着我的宝贝儿回家住,逼着我
尽早表态啊……" 只是……" " 你觉得这样不适应吗?" 陆立鼎抢着问道。
我下意识的答道:" 嗯,是有点。" " 那你们就趁着过年,把事办了吧。" 陆立鼎语出
惊人的说道。
我这才听出来他是早有预谋,一直在这口等着自己呢。" 只是我想到时候一起……这样
才显得一视同仁嘛。" " 无妨,反正纳妾无妨,我们不挑你的礼。" 陆立鼎似乎是铁了心的
要把女儿送出去,简直赶上挥泪大甩卖了。
" 哼……" 无双气得一摔筷子,掉头走出家门。
" 无双。" 我看看,无奈的追了出去。
一大桌子人,都相当郁闷的看着惹了祸的陆老爷子。陆立鼎有些尴尬的招呼道:" 小孩
子闹脾气,大家别在意,我们吃饭……" 我追到了湖边,看无双坐在树下盯着远方湖面上的
波光。我不仅想起了那首词,放开歌喉唱道:" 越女采莲秋水畔,窄袖轻罗,暗露双金钏。
照影摘花花似面,芳心只共丝争乱。鸡尺溪头风浪晚,雾重烟轻,不见来时伴。隐隐歌声归
棹远,离愁引着江南岸。" " 杨大哥?你为什么会唱这首词呢?" 无双心中有些惊讶,这首
《蝶恋花》是当年自己和表姐在湖上采莲常唱的曲子。
" 我也不知道,看到你坐在湖畔,我就想起了这首曲子。" 我这纯属瞎掰,欲知详情,
请参见原著第一回……" 柳妹,这么坐着会着凉的。" 我把她拽了起来说道。" 还在生气呢?
" " 爹我真是的,一面当人家嫁不出去似的,又一会儿说那么多丢人的话。" " 他老人家也
是病好了,心情愉快,才说出那些话的嘛,再说,可能是他害怕我不认帐,到时候不把咱们
的大胖儿子过继给他们老两口。" " 谁要跟你生儿子……讨厌……" 无双羞得红着脸埋进了
我的怀里。
" 我的乖柳妹,我的好无双……" 我轻轻的呢喃。
" 光会说,你不有三娘和初晴,还有如是,也没见她们给你生娃娃……" 她忽然觉得自
己的话有点伤人了,就没继续说下去。
" 我早就练到化气归精的阶段,想不想有孩子,都是可以控制的,我是刻意的。" 我小
声悄悄的说道。" 这个要替我保守秘密啊。" " 为什么这样做呢?" " 我们还年轻,多玩两
年不好吗?何必要孩子来把我们束缚住呢,现在有个小的,我都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了。" "
怎么能这么想呢……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我的意识还是太超前了,无双有些接受不了。
" 我上没有父母,下没有姐弟,没太多孝悌观念。" 我耸耸肩说道:" 要是有人带孩子
就不一样了,所以你要是不怕辛苦,我们就找时间切磋一下……哎呀……拧我干什么。" "
让你欺负我,说些怪话。" 无双微笑着说道。
" 呵呵,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我看她有了笑容,也就松了一口气。
" 喂,你能控制生男生女吗?" 无双嚅嚅的问道。
" 那就不好说了,这种事,大概是我控制一半,你控制一半吧。"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
个问题,随口胡扯道。
" 哦……" 无双不明就里,似懂非懂的答应了一句。
" 你俩躲在这说悄悄话呢?" 三娘和初晴串联,初晴和如是串联,程瑛和郭芙串联,五
个女人商量好了一起行动,出来找说悄悄话的两个人。
我看自己的媳妇儿们都来了,我哈哈一笑道:" 嗯,今天被我老丈人摆了一道,我很不
爽!媳妇儿们,走,爷今天带你们逛窑子去!" " 啊?" 六女众皆惊诧。
画面转到嘉兴城最大的妓院兼花船码头。
" 这位妈妈,如果我要包一条花船需要多少银两?" " 这位公子,我们新春是不开市的。
" " 我只包船,不包人。" " 这?不知公子这是何意啊?" " 那你就别管了,我只问价格。
" " 一晚……三十两……" 一般一船带上姑娘也只需五十两一晚,这老鸨看来了冤大头,就
狠狠心要价。
" 好,这是五百两银票,我包十天,剩下的做押金好了。" 老鸨子取过银票验看无误,
嬉笑的走了,生怕我反悔。
我就是想找个乐子,我还真是看好艘画舫了,单独给了底舱的船工十两银子,心想要是
看好了等着到时候就开走。
画舫上有船工候着,三娘和郭芙是第一次上这样的画舫,感觉哪儿都新鲜,程瑛和无双
却是坐过,不过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柳如是……准确的说是,她在画舫上工作过……而
初晴,就更别提了,她在沅江上屠了一百三十多人时候,就有这么一艘画舫……往事不记,
后事不提……单说嘉熙三年的除夕之夜,我带着六大美人登上了南湖岸边的一艘花船,而这
艘花船是被我包下来的,除了底舱的船工,整座三层楼船结构的大花船,就只有我一家八口
人。
" 好了,这里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只有我们一家人团圆,我真的感到很幸福。" 摆好
了一桌酒宴,我首先致辞道。
" 干杯!" 、" 干杯!" 就像我说的,这里上不接天,下不着地,只有自己一家人,大
家又都熟稔了,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扭捏了。
" 哇……" 一声哭声,我无奈苦笑,心想宝贝女儿真是很能哭。三娘无奈一笑,找一间
僻静的仓房,哄孩子睡觉去了。
少了三娘,大家都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还是有说有笑的聊着。远处,在陆家庄外,洪
凌波茕茕独立在湖畔,有一丝惆怅。" 还没找到他们?" 余玠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洪凌波回头,看是余玠,摇了摇头。
" 凌波姐,心里有话就要说出来,不然他就是明白,也要装作不明白,有的时候,幸福
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 洪凌波没有和我们正式结拜,但是她也是我认得义妹,余玠比她小
半岁,很自觉的忍了这么个姐姐。
洪凌波没说话,摸了摸手中的龙渊剑。" 夜了,天有些凉,你也早睡吧。" 转身回了陆
家庄。
等凌波走远,张一氓哗得从树上跳了下来,笑嘻嘻拍拍余玠的肩膀说道:" 有心里话要
说出来,有的时候幸福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余玠脸上一红:" 滚……找你的青芝去吧。"
话分两支,此时我在画舫上,开始了我的游说工作。" 芙妹,你看,大公公也急着让我们成
亲,不如你今晚就从了我吧。" " 嗯~不要,我们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我宁愿再等几个月。
" 郭芙由她坚持的理由,俺娘说了,越难得到的东西越珍贵,才不要忍受了这么久才功亏一
篑呢,或许这才是能显出她的与众不同。
" 无双……" " 嗯~我和表姐都答应芙儿了,我们三个都等出嫁的那天才……才允你。
" 无双也表态道。
" 瑛妹……" " 嗯~不要,芙妹和表妹都把我们的观点阐述清楚了。" 程瑛也微笑的摇
头说道。
" 我日……" 我小声的骂了句:" 无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今天岳父跟我说的。
再者,我们是订了亲的了,岳父、岳母也同意了,今天你是同意也同意,不同意也要同意。
" 我想来一招霸王硬上弓,打破她们的攻守同盟。
" 但是,那样到时候穿喜服就不好看了……" 无双的回答让我想要吐血。
" 但是,你不是应该向着你的夫君大人我,而不是你的小盟友……再说,我们今晚上又
没说非要大功告成……" 我笑眯眯的引诱道。
" 那你为了传宗接代的借口就不成立了。" 郭芙无情的宣判。
" 噗……" 我吐血。
场景二,我来到了李初晴的房里。
" 初晴,今晚上陪我睡吧,我哪也不去了。" 我现在都有投湖的心了。
" 嗯~妾身晕船,难受的紧,你去找如是或是大姐吧。" 说着就把我轰了出来。
" 如是……" " 杨郎,不要~在花船上,我就会想起以前的辛酸日子……" 如是如泣如
诉说,热泪盈眶的说道。
" 就一下下嘛,以前你是卖艺不卖身,今天这样的良辰美景多么难得啊……" 我的双目
尽赤,都快变成兔子了。
" 只是人家今天来事儿了。" " 噗……" 我哀号:" 我空的也快贫血了。" 最后,她不
得不敲响了三娘的房门。
" 谁啊?" " 我啊,亲爱的。" " 相公。" " 我们的孩儿睡了没?" " 刚睡下。" " 我
为孩子准备了一件礼物,过年长一岁了。" 我取出一个银制的长命锁。
" 真好看,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的。" 三娘笑得很醉人。
我说道:" 今晚是除夕,我哪儿都不去了,就留下来陪你们娘儿俩,好吗?" " 嗯……
但是,这样好吗?我怕姐妹们会有意见。" 三娘担心的说道。
" 没事,我已经问过她们的意见了……" 我来了一招断章取义。
三娘还在欣慰我的体贴和大家对自己的照顾,殊不知我已经做了一圈巡回演出了。三娘
衣带渐宽,露出了那挡不住春色的红色肚兜,我脱衣准备上床,小伊林忽的张开了水灵灵的
大眼睛。
我不明所以,一只膝盖跪到了床铺上。" 哇……" 宝贝女儿杨伊林突然嚎啕大哭。
" 怎么了?宝贝儿,是不是爸爸压到你了?" 我和三娘吓得赶紧抱起来查看。
" 咯咯咯……" 孩子笑了。
没事。
我再一次跪到床铺上。" 哇……" 孩子又哭了。
" 怎么了?床上有东西?" 三娘抱着孩子,我仔细的检查了一边,铺盖都很好,什么也
没有,才放心的把孩子放下。
" 咯咯咯……" 孩子又笑了。
邪门了……我有些明白了。
这次我把手放在床上。" 哇……" 收手。" 咯咯咯……" 放手。" 哇……" 收手。" 咯
咯咯……" 我:……孩子看我站在那也没事,就是不能靠近床的范围,不然就哭给你看。
" 相公,没办法,孩子可能怕生,谁让你老是让小绿夜里带孩子,这我也没办法。" 三
娘歉然的说道。
我彻底郁闷了……我像发了疯一样的跑到了甲板上,大声的吼道:苍天啊、大地啊、天
上的哪路神仙开开眼、显显灵吧。啊~啊~啊~啊~!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游遍天涯都
呀都不怕~扑通……我一头栽到了湖里。我只觉自己不断的向下沉,身体如千斤重,没有一
丝挣扎的力气。"NO ~~~" 我的一声惊吼,如同龙吟虎啸一般,我倏的坐了起来,却发现
原来是南柯一梦。
" 相公做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 躺在我身边的三娘睁眼问道。
" 就是啊,非要把一家子人都吵醒了不可啊?" 困倦已极的初晴躺在我另一边抱怨道,
显然被我折磨了半宿,对我后半夜扰人清梦的做法非常之不满。
如是没有说话,但是不代表她没有不满,她举起粉拳,轻轻的敲了我两下。
" 女儿呢?"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小心的问道。
" 在小绿那里啊。" 三娘打着哈欠说道。
" 呃,去抱过来。" 我说道。
" 你今晚怎么了?" " 新年嘛,一家人应该住在一起,讨个吉利。" " 嗯。也好。" 一
听我这么说,三娘起身,很快的就把熟睡中的宝贝女儿抱了来。
" 好了,这下没事了,阖家团圆了……" 我和三娘也渐渐的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 哇……哇哇……哇……" 刚一把女儿放在床上,丫头就睁眼哭了起来。
" 这觉真是没法睡了……" 在偏房睡觉的余玠,把头躲到了被窝里嘟囔了一句……第二
日清早,大家还没有起来互相拜年,我就吩咐全部打典行李准备撤呼。陆立鼎说不回临安了,
我二话没说,点了老头穴道,扔上车就让余玠押着车打道回府。我稍微绕远去了趟柯镇恶的
茅屋,发现老头出门串门子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拜年去了,我留了张字条说自己回临安了,
他要不去找自己,就等我下次来找他玩。
我从茅屋出来,就直奔嘉兴城首屈一指的首饰行宝月斋,因为我答应了众情人为她们挑
选新年的礼物。
这宝月斋是莫家的产业,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我和莫三的关系,不然这账又不好算了。郭
芙选的是一挂东珠的项链,或许这并不是最名贵、炫目的装饰品,但是郭芙显然是对这类珠
子最为喜爱,当即给自己戴了起来。
李初晴选的是一块和田的羊脂玉蝉,她喜欢的是这种有灵性的东西,也高高兴兴的挂在
了自己的颈上把玩起来。
无双和程瑛尴尬的同时把手伸向了一副蓝宝石的耳坠,两人微微尴尬一笑,又都将目标
放到了其他物事上,无双在表姐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谁拿都一样,等回去还是可以换着戴
嘛。" 程瑛才挑了那副名为" 蝶梦" 的蓝色宝石耳坠。陆无双挑了一根做工精细,但是造型
又很简单的簪子,这样平时居家还可以用。
柳如是等大家都挑完了,她才去了那串镶了翠绿宝石的纯金项链,只因为她姓柳,所以
平日里也偏重选择黄色和绿色的饰物。
三娘舍不得乱花钱,但是她和我同时看好了一把银质的长命锁。" 就选它吧?" 我问道。
" 嗯。" 三娘也满意的点点头。
结账下来总共花了白银六百一十二两,抹去零头店家收取六百两整。我一楞却正是昨夜
自己梦见雇花船的价格,不禁让我又是冷汗直冒。
我一路上表现都不自在,回到家给老丈人赔了礼道了歉,然后把自己头天晚上的梦,捡
能说的部分跟大家一复述,听得所有人都是冷汗直冒,心想还有这么诡异的事儿呢。陆立鼎
夫妇都深信不疑,心说这个梦倒还真靠点谱,越发相信陆家老宅子里有怨魂作祟,也就不再
吵着急着往回搬了。
回到卧房里,我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心说我是好像发了个愿,有什么报应都找我
来,不会真有这么大怨气吧?又转念一想,这件事会不会对初晴心里有什么影响?我回头看
看三娘、初晴和如是还是有说有笑的,没见有一丝担忧的样子,不禁问道:" 你们帮我想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想出来我心里不踏实。" " 好了,我跟你说吧。" 三娘坐到我边上说
道:" 你昨晚上先跟我们说好了,让我们今天提醒你,你是把自己催眠了。" 我一听愣了:
" 我自我催眠了。什么意思?" " 你昨晚上喝醉了,非说要装鬼吓唬下陆老伯,又怕说假话
被拆穿了,就干脆催眠自己,还让我们今天提醒你。你还说了句什么' 御姐有三好'." 三娘
复述道。
我眼神一阵清明,我头天晚上就是用这句话做"code name" ,只要听到这句话,自我催
眠就结束了。" 哦,想起来了。" " 想起来了?御姐是谁啊?余玠的姐姐?她哪好?" 初晴
琢磨了一晚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 老婆,饶了小生吧……" 至于我如何用实际行动来解释御姐的好处,那就不足为外人
道了……二月初二,龙抬头。
" 改之啊,这次科考,你可是有信心啊?" 今天是我领着郭芙,应史其恒和詹斌的邀请,
来曲院风荷旁的楼外楼饮宴。这半年多,我也算和两人混熟了,抛开最初的过节,我还真是
觉得和这两人臭味相投,不对,是志趣相投,能说到一块去。郭芙是专门负责监视我的,省
得我跟着出去学坏,所以,逢这种场合,她是必到的。
前些日子,我的老师文天祥曾经写信来询问过此事,我把自己想法照实说了,就说看此
二人并无大的劣迹,而且史其恒不是史浩的嫡子,也说不上是攀附权贵,但是要是因此惹得
小人记恨也没必要,所以就保持距离接触,表示自己会做到心里有数,请老师放心等话云云
……后来文天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了。
詹斌今天请客,说是为了替我考试打气,我知道他和史其恒一定是另有目的。看他俩不
断地往外张望,心知还有人要来,只跟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陪着郭芙欣赏西湖的美
景。果然,他们坐下没等多久,侍者引了一个中年大胡子进来,还没等引荐他就哈哈大笑道
:" 杨解元到了?在下来迟了,两位大人请恕罪!在下泉州蒲开宗,久仰杨公子的才名,今
天蒲某做东,宴请解元公和两位大人,还要谢谢杨公子赏脸。" 等看清楚来人的穿着,我不
由楞了,眼前这人的穿的是朝廷正八品主簿的官服,大宋朝的八品官什么时候也能经商了?
看样子,是他托史其恒和詹斌邀自己前来的,却让我一时瞅不出对方是什么路数。再仔细看
看这位老兄,哎哟哎,棕发白皮蓝眼珠、鼻梁高挺,连鬓的络腮胡子,有亚利安人的血统,
但不知道是信基督的还是信穆罕默德的。
" 大哥,这人怎么张这样啊?" 郭芙从小没有见过外国人,忍不住小声打趣道。
我微微一笑,稍微想了想,就用回教礼仪问候了对方:" 愿真主保佑!" 南宋航海业发
达,来做生意的阿拉伯人不少,大半聚居在泉州,泉州城又叫做刺桐城,有当时亚洲最大的
清真寺,他说是从泉州来的,那多半是回教的了。
蒲开宗愣了下,然后用一口很不纯正的绍兴腔笑道:" 想不到解元公如此博学,也懂得
我们的礼节。" 我心说:我以前可没少在中东呆……郭芙也有样学样,跟大胡子打了个招呼。
蒲开宗继续介绍道:" 我是位穆斯林的商人,因进行海上贸易,曾寓居占城,因仰慕大
宋天朝文化,移居广州,任职蕃长。后来泉州的穆斯林商人越来越多,超过了广州,为了做
生意方便,我即举家自广州徙居泉州,定居临近泉州后渚港的法石乡云麓村,蒙陛下恩准,
现任安溪县主簿。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美丽的杨夫人收下。" 我愣了,天底下居然还
有当官的给老百姓送礼的道理?那蒲开宗取出一个锦盒递给郭芙,郭芙看了看我,我点点头,
示意她手下就是。郭芙喜滋滋的打开锦盒,里面装了三瓶精油,当时觉得索然无味了……不
过还是礼貌的道了谢收下了。
" 老蒲是做香料买卖的,此次前来,是想找改之你谈些生意,正巧我们也是熟人,所以
就托我给引荐一下。" 史其恒介绍道。
" 这个,如果蒲先生是说香水的生意,我已经将代理权交给了我的把兄弟莫别情,对于
生意上的事我是一窍不通的。" 蒲开宗笑道:" 其实这些都是后话,这次我拜托两位大人邀
约您前来,无非是想认识一番,如果以后有生意上合作的可能,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
个老奸巨猾说话都是留了三分余地,看来主要还是瞄着制镜工业的市场来的,我在心里大概
评估了一下。
姓蒲,是个摩斯林商人,还住在泉州安溪县。我忽然想到宋末元初在泉州的一个大名人
来。" 敢问蒲先生,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蒲寿庚?" 蒲开宗一惊," 我那犬子,正是叫
蒲寿庚,这公子如何知晓?" 果然是那个阿拉伯杂种、大汉奸!嘿嘿,老子如何知道的?那
是因为你这个儿子在汉族的汉奸史上太有名了。
蒲寿庚,又称蒲受畊,号海云,宋末元初人,色目商人后裔,蒲开宗之子。任泉州市舶
司三十年,是宋元时期" 蕃客回回" 的代表人物。后叛宋降元,终生显赫。
就是此人,靠南宋皇室发的家,却亲手把三千多颗赵姓皇族的脑袋送给了忽必烈。虽然
我不是个保皇派,再砍三千我也不心疼,但是这样的为人我是十分不齿的。正是由于这个小
蒲的临阵倒戈,才让自己的恩师文天祥腹背受敌,兵败被俘,几十万人被坑杀,可见当真是
"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朝一日,一定干掉这个回回,我心里盘算着。
不过,现在却不能用冷屁股去贴人家老蒲的热脸,毕竟人家礼仪都做足了。我、郭芙和
史、詹二人跟着蒲开宗进了楼外楼,这个楼外楼,果然是临安第一销金窟,楼中有楼、楼外
还有楼,人山人海,集酒楼、赌场、歌舞、妓院为一体的多元化娱乐中心。既有波斯胡姬阿
拉伯的肚皮艳舞、还有东瀛小日本小娘们在边上弹弦子。其实中国古代也有奴隶贸易的,朝
中的达官显贵、民间的豪商巨富、只要你有银子,家里随便蓄买几个波斯胡姬、东瀛美妾那
是极为平常的事情。
郭芙一直盯着,我也只能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瞧两眼热闹,心里琢磨着下次自己偷跑出
来张张见识。
"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吹的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我忽然有
人在此传诵自己的盗版之作,忍不住扭头循声看看,对方是何等人物。
" 大哥,没想到你的诗传唱还真广泛呢。" 郭芙笑道。
宋代文风开放,文坛集会、诗书文章,很少有人以为抨击时政而引言获罪,除非你说要
推翻封建王朝……那不行,写反诗还是要杀头滴……我眼见一个面如敷粉的青年书生握着一
柄描金小扇,正笑嘻嘻地望着我。这书生个头儿比自己矮几分,英眉朗目,穿着一袭藏青长
袍,腰束锦带,头戴六合一统帽,帽顶缀着一块水晶,打扮得风流俊俏。
" 史公子好!" 、" 六弟!" 、" 东家!" 我听着几个人叫的五花八门,心里整理了一
遍:史其恒的本家六弟,蒲开宗的东家。
" 在下史嵩之,字子由。" 来人行了一礼,报了名号。
" 原来是子由兄,久仰久仰,在下襄阳杨过,杨改之。" 我心中鄙夷,原来你就是小奸
臣。如果不出意外,今年两个人就都是同科入仕了,十几年后,接替他干老子史弥远的右丞
相兼任枢密使。一门三丞相,四世两封王。说的就是史浩、史弥远、史嵩之三个丞相。史弥
远、史嵩之死后还被封了王。史家,当真是南宋中后期第一豪门。
" 贤弟好生文才,不过如今只有临安行在,可没有杭州成了。贤弟当心啊,小心祸从口
出。" 我心说史嵩之话里夹了棍棒,显然是来者不善。看来詹斌和史其恒是想让自己和史嵩
之这个同年亲近亲近。
我正在思考怎么样应付这位亲爹、干爹都是宰相的南宋第一衙内,却见史嵩之一双俊眼,
死死盯着郭芙上下打量,啧啧称奇,直到把郭芙盯得羞恼低头,是偏偏又因为我的面子不好
发作。
" 此女可是贤弟的爱妾?真乃绝色。我愿意用自家三个美妾,与贤弟交换,贤弟可愿否?
" 说着这厮刷地一下抖开那装饰用的描金小扇,颇为潇洒地呼扇了两下,又嫌冷合上了,然
后把身后三个姿色艳丽脱俗的美妾,往前一推。
妈的,你们史家人是不说睾丸长在脑袋里,都是一见面就问老子愿不愿意换妻玩玩。我
看郭芙已经气得要掀桌子了,不动声色的按住她的手说道:" 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还让
史公子见笑了。" 我算看出来了,这个史嵩之在试探我,不然我摸了自己的底,又怎么会知
道郭芙的身份?我倒是想看看他想把这出戏怎么演下去。
老蒲那个阿拉伯鬼佬悄悄说了句:" 少东家,这位杨公子也是今年参考的举子,这位杨
夫人是襄阳郭大侠的爱女。" 史嵩之倒是一惊,忙收敛了那副狂的样子,肃容作揖赔罪:"
原来是郭大侠的千金,倒是史某孟浪了。在下见嫂夫人并未结发,所以才有此误会。不过嫂
夫人美艳脱俗,赛过天仙,我看你家相公也是相貌英俊、一表人才,嫂夫人可要看得牢些,
小心他在外引得狂蜂浪蝶啊,哈哈……" 前边几句还算恭谨,越说越不像人话了。
我心说:这小子半真半假的跟自己打游击,老子就是心理战的高手,又岂会被这点小把
戏激怒。不过,居然当着老子的面勾引老子的老婆起来了!虽说我知道了有换妾玩这一传统
节目,不过我杨过一般不去调戏有夫之妇,破坏别人家庭,没想到今天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
倒是郭芙给那史嵩之说中了心事,哼了一声,刚想张嘴反驳,但是现实是,家里的都快
凑齐两桌麻将了,一个个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想到这,她不禁幽怨地瞥了我一眼。
" 大哥,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也暗道一声晦气,我可不是个会委曲求全的人,你
跟我好说好商量,咱们怎么都行,你想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别说你是史弥远的儿子,就是皇
帝老儿,上天追你凌霄殿,下海追你水晶宫。想着,我就想站起来告辞。
" 其实今天为兄是想和贤弟谈谈莫别情,莫兄前程的问题的。" 史嵩之轻飘飘的一句话,
我却感觉比那山洪倒泄还要汹涌。自己可以不怕,但是大哥家大业大,自己怎么也不能连累
他和他的家族。临安城的豪商,即使身家万贯,也是人家官府砧板上的一块肥肉啊。官商勾
结,无往不利,是真理。民不与官斗,也是真理。更何况士农工商,他莫三只是最末等的商
人。
" 芙妹,你先回去吧,我和史衙内还有事详谈。" 我面上一肃,对郭芙吩咐一声。
郭芙知道我和莫三的交情没的说,就连她自己也拿莫三哥当亲人一般。她倒不担心对方
对我不利,听我这么说,就说道:" 嗯,晚上早点回来。" 转身自己出了雅间。
" 贤伉俪还真是夫妻情深啊,真是羡煞旁人也。" 史嵩之笑着说道。
" 现在没有外人了,史衙内有什么话就请当面指教。" 我已经渐渐失去了谈话的兴致,
我倒想那这个史嵩之来检验下移魂大法的效果。
" 呵呵,失礼失礼了,本衙内听说解元公还是武功高手,在江夏亲自在万军丛中生擒金
宗完颜守绪,孟珙将军为你请功的奏折已经送到政事堂了。刚才是史某有眼无珠,唐突了嫂
夫人,请贤弟赏个脸,我设宴赔罪。" 不得不说,这个史嵩之确实是个极难缠的人物。天上
一言,地下一句的,看似毫无章法,但是他一个个关键人物点出来,扣住自己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我从历史上知道史嵩之中进士后,力主经营襄阳第一线,花了十几年把襄阳城打
造成当时世界上最固若金汤的堡垒。并预言,蒙古鞑子不可信,宋蒙早晚有一场灭国大战,
与袁甫二人坚决执行' 守江必守淮' 的战略思想,为南宋在金国没了之后,还能跟蒙古鞑子
硬抗四十多年,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是个单纯的酒色之徒,是不可能在史弥远死后牢牢坐
稳权相宝座近二十年的。
我不怕史嵩之,但是对面摆出的筹码越多,自己越是不敢轻举妄动。人家已经道歉了,
人家给了个台阶下,这时候再甩人家一记耳光,也是无补于事的,所以我还是决定- 妥协。
" 我说改之贤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我们结拜如何?" 史嵩之啃完手上的梨,顺手把
核一抛说道。
我笑道:" 子由兄出身世家名门,我高攀不起吧?" " 什么高攀不起?" 史嵩之朝我笑
道:" 呵呵,贤弟莫不是担心,我对弟妹仍然不死心?" 我心道:算你有自知之明,老子就
是这样看你的。" 不会不会,子由兄放荡不羁、乃性情中人。" " 有道是:' 朋友妻,不可
欺。' 更何况你我一见如故,我们结拜兄弟,我就更不敢对嫂夫人有非分之想了。" 史嵩之
劝道。
呵呵,就怕你心里想的,是朋友妻、不客气。你都说了是不敢,而不是不会。" 可是小
弟已经有三位结义兄弟了,这事情我应该和他们商量下。" 我心想你既然知道我和大哥还有
二哥的关系,应该知道他们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吧。
" 那有什么,我也有结拜弟兄,我大哥贾似道,二哥丁小全,我们就各论各的就好,你
意下如何。" 我听得不由一愣,这倒好,大奸臣成堆拜把子。
" 好了,别废话,喝酒!" 我跟着众人干了一杯……我被人放倒了,或许更准确的说是
被药放倒了,我没想到史嵩之这个贱人居然会给我下药。当我醒来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老
子这次阴沟里翻了船了。" 吱扭" 有人从屋外进来,我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是一间装
饰很考究的厢房,进来的是一个丫鬟,年纪大概十七八,看到我醒来,低低的问了句:" 杨
公子,你醒了。" " 嗯,敢问姑娘,这是什么处所?" " 这里是楼外楼啊。" 我有些愣了,
还在楼外楼?屋外响起了史嵩之的声音。" 贤弟,你醒了,兄弟我香案供品都置办好了,我
们可以出来行礼了。" 我脸色已经堪比黄莲了,心想这人是不是有毛病,还是一切都是我的
幻觉,我一不小心又把自己催眠了。
" 来来来……" 史嵩之拉着我到了布置好的香案前,拉着我一起磕了三个头。我心说,
等缓过劲来我就打死不承认,就说是被我迷药迷晕了,要不然让文老师知道了,那还了得…
…礼成庆典,金鼓齐鸣。史嵩之大喝一声:" 请袁大家!" 高台上飘来一群白衣女子,多是
十六七八的妙龄丽色,只有当中的一名女子,瞧不出年龄,那身段却如二十八九的风流少妇
丰腴妖娆,只见她一头秀发也没盘着,丝缎一般随意披着,正懒散地半卧在事先摆好的胡床
上,上身一件湖丝马甲,只堪一握的雪白腰肢暴露在空气中,下着蜀锦襦裙,看着我,似笑
非笑,用磁性的低沙嗓子唱着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我心中一惊,这不是我梦中出现过的那个女子?怎么会这样?
她刚一开了唱腔,就从胡床上直起腰肢,湖丝马甲细滑贴身,我分明看到了里面嫣红的
两粒。扭着那恰似的水蛇腰、那令人瞪眼的丰翘肥臀,那雪白浑圆的,大挑起火辣艳舞来。
顿时风情万种,连我都有点儿动心了。
我心下大赞,真是媚骨天成的尤物,这大概就是念奴娇了。舞姿卓绝、艳冠群芳,雪白
光洁的莲足也没穿鞋子,脚趾甲上凤仙花染成的红色,绚烂一片,白的白,红的红,很是吸
引男人的眼球,她轻轻款动金莲,扭摆清唱到了我跟前,身子往前面倾了倾,长可及臀的秀
发无声滑下,一股栀子花香幽幽传来。
我发直了双眼,刚要摸一把凑过来的雪白的翘臀,这撩人的突然一转身,长发带起一阵
香风,走到胡床边,拈指从果盘中拿了一把紫葡萄。一颗颗葡萄,轻轻塞进嫣红的樱唇,舌
尖在食指上轻舔。一颗颗圆滚滚的紫葡萄,顺着她浑圆双峰之间的沟壑,丰腴的腰身和修长
完美的玉腿,一直划到圆润洁白的脚边,我只要稍稍一伸手,就能够到。
不知道怎么,我突然觉得很热,看着那撩人的修长的食指慢慢塞进口中,忍不住,使劲
咽了一口口水。这的玉足好似对我产生了致命的诱惑,让我第一次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恋足
的癖好。
史嵩之见了我这么色,眼中笑意愈发深了,在胡床上直起腰,揉了揉鼻子,小声笑道:
" 莫非,贤弟喜欢年纪大一点的美艳妇人,哈,你这点倒是跟我爹很像啊。" 顿了顿,想到
史弥远跟当今太后那几乎人尽皆知的奸情,史嵩之又干笑两声," 此女姓袁,名洁洁。贤弟
若是喜欢,今晚就要了她吧?" 白送我一个美艳熟女啊,你有这么好?不会是给我设个套,
又在打芙妹的主意吧?果然是宴无好宴啊!小子色心不死,还想玩交换啊,我暗叹可惜。
还没等我搭腔,她突然一转身,扭动腰臀,窈窈又往史嵩之跟前走来,这种走路方式很
奇怪,她每跨出去一步,动作都特别的腻人,提跨、伸腿,然后落趾,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诱人了要死,这动作有些像是后世的模特猫步,但是她走起来,更加的流畅自如。我不知楼
外楼那些老色鬼们都中意此女坐怀而乱的腰马功夫。两人在低声交谈着什么,好像是袁洁洁
在埋怨史嵩之要她陪我……袁洁洁好像拗不过史嵩之,扭腰走猫步来到我身边,慢慢弯腰身
子往前倾去,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鼻尖上,说话的时候眼眉尾梢轻动,给人眼角含春的
一股子妩媚荡意。" 好俊俏的杨公子,洁洁来晚了,也不知公子的夫人是如何的美貌,竟让
大少这般念念不忘。" 我第一个念头是' 她在调戏我' ,第二个念头是' 听说魔教有什么天
魔舞,最是勾人心魄'.第三个念头是' 她在激怒我'.湖丝马甲很宽松,袁洁洁弯冲腰,胸前
白花花一片就在我眼皮子低下,连那两点的轮廓都依稀瞧见了那么一些。
好白,好大,够挺!形状不错,估计有35D,快赶上初晴了,我心里面寻思,老实不
客气地使劲大饱眼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听人说摩尼教有一种什么天魔销魂舞,最是会
控制人心,今天看了袁姐姐的艳舞,不知道是不是这种奇舞?" 袁洁洁噗哧一笑,一屁股坐
在了我的腿上,粉腻的小手恰好压在了我的裤裆上," 想看天仙销魂舞?等下到奴家的闺房
里来,奴家跳给你看,保杨公子一夜销魂。" " 哈哈,兄弟可要怜香惜玉啊!" 史嵩之这厮
大袖一挥,搂着一众歌姬笑着走了。
" 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袁洁洁横了远去的史嵩之一眼,在我耳边吹了口气,
腻声说道:" 女人没追到之前,就是个宝,上过女人的身子,就像新买的衣服还新鲜两天,
玩过几次腻了,就连一件衣服都不如了。" " 袁姐姐如果不愿,我这就回去好了,我媳妇还
叫我回家吃饭呢。" 我苦笑,只是说真的这么走了,我还是会后悔的。这就是明知道是陷阱
也要一头栽进去,好厉害的阳谋。
袁洁洁把珠圆玉润的藕臂往我脖子上一围," 噗哧。" 袁洁洁笑了起来,宛如一朵绽放
的栀子花," 你臊不臊啊?说的自己这么纯情,还不是怕你老婆吃亏啊,你以为大少真会打
你老婆的主意?大少虽然好色,若真想得到你老婆,岂会用我交换,直接抢了,官府也不敢
管。" 我一想也是,虽然他史嵩之要是敢明抢,我就敢屠他满门,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认可袁
洁洁说的有道理。
那妇人背朝着我,细细簌簌的脱衣声传来,三十不到的艳丽多姿,眼角略有一丝淡淡皱
纹,更添几分妩媚风情。没一会功夫,妇人只剩了小衣,颈脖窝窝一片白绵绵地,她把被褥
稍铺得整齐,垂头跪坐着,纱裙下那圆滚的肥臀更显突出。" 不过我觉得你还不错,至少还
知道护食,不肯拿自己的老婆出来交换。" 说到这儿,袁洁洁深吸了一口气,情绪似乎安稳
了些,眼睛余光偷偷窥着这古怪地客人,奇怪我为何还没过来。
" 我还是回去好了。" 我脱下长衫,替她披在身上起身要走。
" 你一定是觉得,送上门的都嫌贱,觉得索然无味是吗?" 袁洁洁的委屈终于都爆发了
出来。
我回头笑道:" 随你怎么想吧。" 头也不回的转身出了门。
我也没跟史嵩之打招呼,自己偷偷跑了。没办法,跟这种人打交道太累,不得不说,今
天的阴沟里翻船,对我打击太大。
" 哈哈……三哥,你说你被人下了迷药了?" 我回到家里,把事情说了一遍,却引来了
大家的一阵哄堂大笑。
" 那你衣服呢?不会是有女色狼趁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剥走了吧?" 张一氓笑道。
" 都别闹,说正经的呢。三娘,你知不知道西南武林有个黑木崖?" 我问道。
" 没听说啊。" 三娘想了想答道。
" 五毒教呢?" " 也没听说。" " 张大哥久在川蜀,也没有听说过?" 我又转过来问张
一氓。
" 嗯……闻所未闻。你倒是给我说说,你给迷晕了,你的衣服哪去了啊?" " 呃……"
我索性无视他," 没有转移到西南,那么他们的总部应该还在福建。" " 夫君,你说的是魔
教?" 李初晴突然答话道。
" 嗯,初晴知道?" " 嗯,知道一些,魔教就是摩尼教,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宗教组织,
拜西洋神,组织的精神领袖称为白莲圣母,所以也称白莲教。" 初晴缓缓说道。
" 嗯,大宋多次征剿魔教,水泊梁山义士征方腊,黄裳前辈也参与过对魔教的战斗。"
我叹道。
" 那今天的事儿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郭芙问道。
" 因为他们今天对我用美人计来,我问她:' 你跳的这是天魔销魂舞吗?' 她回答说:
' 你想看天仙销魂舞' 就进我房来。" " 那你进去没有?" 郭芙狠狠问道。
" 没,哎……这不是关键点,注意我说的是' 魔' ,他们自称是' 仙'.这就很说明问题
嘛。就像我们称他们为魔门,他们就自称自己为圣门。" " 嗯,三哥说的对。没有一种势力
不想要美化自己。" 余玠说道。
" 你跟那个女的都做了什么?" 郭芙问道。
" 没什么,她跳舞来引诱我,我立场这么坚定,没有被她引诱,我走的时候看她穿的少,
就把我的外套给她披上了,这完全是礼节性的……" 我自己说着说着脸色就变了,我无意中
照前世绅士的作法,但是在宋朝这是很不可理解的,似乎有越描越黑的嫌疑。果然,众女的
眼神都开始凶恶起来,一场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中。
余玠和张一氓、陈青芝似乎预感到了暴风雨将要来临,赶紧避开风暴中心,余玠一边跑,
一边宣着道号保佑我自求多福。
三个人只听见背后我凄厉的独白:" 我真没有……喂!你们听我说啊,我真就下意识的
把衣服替她盖上的……喂……!" 我觉得新的一年来,真的是诸事不顺,在考虑要不要到青
龙观烧烧香,或是灵隐寺去拜拜佛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到哪屋叫门都给送闭门羹吃,我百
无聊赖的在书房翻着书,心想只好自己在书房里将就一晚了。
" 咯咯咯……" 窗外传来一阵轻笑。
" 进来吧,姑奶奶。是不是还穿的那么少,别冻着。" 我听出来是袁洁洁的声音。
一个娇柔的身影推门进来道:" 呵呵,耳力还不错。" 我看她一身夜行短打,衣服非常
贴身,将她凹凸玲珑的曲线尽显出来。" 咳,你怎么来了?" " 我来还你的衣服,顺便来看
看你的妻子是不是比我美,都舍不得拿来换。怎么,不请我坐下吗?" 袁洁洁笑道。
" 那你现在有什么评价?" 我笑着问道。
" 评价就是,原来你是个大大的坏蛋……人家原来还有那么一丝感动,觉得你满有情意
的……可是,没想到你也是那么花心。" 袁洁洁也不客气的跨坐到我身上,低声的在我耳边
呢喃道。
" 我虽不专情,但是我……哎哟喂……" 我这一声喊,是因为袁洁洁的贝齿狠狠咬在了
我肩膀上,把我疼得龇牙咧嘴:" 好汉动手,娘们动口,你咬人干什么。" 袁洁洁笑靥如花
的道:" 我本来就是娘们,怎么?不服你也咬我啊。" 咬她?拜托,这是在自己家,她来一
嗓子,大家过来围观,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姐姐,我错了,你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好不好?" " 咯咯咯……不逗你了,其实,我看
得出来,你是个好人。" 袁洁洁忽然正色说道。
" 何以见得?" 我问道。
" 你很温柔,很尊重你的妻妾们,如果她们生你的气了,你也不会怪她们,更不会强迫
她们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黯然,袁洁洁或许真的挺可怜的,为了男人的面子做违心的事。
" 还有你的长袍,你给我盖在身上的时候,我觉得出奇的温暖。虽然不明白那代表着什么,
但是,谢谢你。" 我笑道:" 不客气。" 袁洁洁眼中,我的笑容是那么灿烂,那么阳光。她
忍不住轻轻靠在我的怀里说道:" 哎……可惜,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我也叹道:" 可惜我
们的立场不同。你是明教的人吧?" 袁洁洁抬起头来道:" 我们圣教和你没有什么利害冲突
吧?" 我叹道:" 我的很多长辈都跟明教战斗过。" " 那现在呢?" " 随你怎么想吧。" "
讨厌,又是这句话。" 袁洁洁神情一变,脱离了我的怀抱站了起来。
" 能告诉我你的上司是谁?史嵩之?还是大胡子蒲开宗?" 我问道。
袁洁洁摇摇头说道:" 我不能告诉你。" 我说出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她眼里没有一丝波
动,让我看不出端倪。" 你走吧。" 袁洁洁转身要走。
" 等等!" 我叫住袁洁洁。
" 还有什么事?" " 这件衣服帮我拿走吧,不然等天亮了,我没法解释。" 我指着自己
手边书案上摆放整齐的那套长衫说道。
袁洁洁展颜一笑,走到我身边将衣服揽在怀中,然后冷不丁的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道:
" 再见!" 然后飘然而去。
我心说不好,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三娘、郭芙、李初晴、程瑛和陆无双甚至还有洪凌波、
余玠和张一氓也站在门外,显然是被袁洁洁惊动的。
" 好亲热啊……" 郭芙首先发难道……这种时候,大家大多是以郭芙和李初晴马首是瞻。
" 是她亲我,我一动没动,真的。" 我辩解道。
" 是一动没动,她做你怀里的时候你也一动没动。" 李初晴也不爽的埋怨道。
" 我那叫坐怀不乱。" " 切,你是知道我们在外面盯着,所以才不敢乱的。刚才那个妖
精不是说了嘛,虽然不知道你脱衣服是什么意思,但是你很温柔。" 无双也质问道。
" 那不至少也澄清了我确实是和她没什么,只是把衣服替她遮上了嘛。" " 哼……" 我
看她们火气似乎小了点,于是趁热打铁说道:" 我不就是为了套出一些关于明教的资料嘛,
史嵩之明显是跟明教够瓜葛的,很难说奸相史弥远,还有他说的他的把兄弟,贾似道和丁小
全,可能都是他们明教在朝中的关系网。" 我看到众女都开始听进去我的话了,于是接着分
析道:" 史弥远不用说了,这贾似道我听闻他的官誉很差,但是在军界颇有声望,而丁小全
乃是丁大全的儿子……勾画出来的如此狰狞的面孔,是否已经足以证明明教图谋非小?" 众
人肃然,余玠脸色已经变得无比难看起来。" 三哥,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 我预计,此次
科举你、我都会高中,而且你我都会被外放,所以我们只需要平常心处理即可,暂时不要轻
举妄动,激化对方对我们的防范之心,毕竟,从现在看来,我们还没有正面的冲突,还没有
到兵戎相见的地步。" " 嗯……" 在场的每个人都严肃的点了点头。
" 好了,今晚的话题到此打住,谁也别和外人提起,大家都回去睡吧。" 我看大家心情
有些压抑,说了一句道。
我终于混水摸鱼,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当霜园再次寂静下来,许久之后,一只信鸽飞
了出来,向西而去……我从窗口移开,扭头对三娘和初晴说道:" 看见了吧?府里有内奸。
所以我说千万不可打草惊蛇,引得对方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这也是我不敢给师傅写信的原
因。明天别忘了偷偷跟芙儿说一声,我怕她太勤快。" " 嗯。" 三娘答应了一声。
我从怀里取出龟兹短匕塞到三娘手中:" 保护好林林。" 三娘点点头。
" 老公,他们为什么会盯上你?" 初晴忍不住问道。
我自信的笑道:" 因为你老公太出众了……"
第六十七章 城隍庙,干柴烈火春意浓;凤凰山,龙虎真人论时事。
日子很平静的过了两天,我日常就是在家看看书、写写字,调戏一下娇妻美妾,闲暇的
时候拉着余玠出门会会来赶考的各路高人,谈谈风月,说说诗词。这一天就正巧在醉仙楼碰
上了史嵩之和江西举子申明真。
双方见过礼落座,史嵩之悄悄戳了我下问道:" 二弟,你那天怎么跑了,还得洁洁在家
哭的好伤心啊。" " 史兄,君子不夺人之美。我那小嫂嫂对你是一往情深,你还是好好对她
才是。" " 哈哈,不谈这些,不谈这些。如此良辰美酒,只谈风月、只谈风月。" 史嵩之很
快的转开了话题。这些士子也不是没有目的聚在一起的,无非是为了显示自己的信心,多交
流下经验增进下友谊,难保以后不一起同朝为官,算是先捞点政治资本。怎么能给人加深印
象呢?无非是作首好诗,辩论赢两个对手,只要能出风头,自然也能独占鳌头,而这个时节
的醉仙楼,就是这群士子最流行的会场。
我志不在此,只是一边听着同桌的举子口溅白沫的激烈辩论,一边和余玠喝酒聊天。忽
然听见戏台上挺热闹,唱的却是一出《西厢记》的原始版本《商调蝶恋花》,听了两句觉得
曲中的两句念白曰:" 翌日复至,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
详也,何不因其媒而求娶焉!张曰:予始自孩提时,性不苟合。昨日一席间,几不自持。数
日来,行忘止,食忘饭,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
鱼之肆矣。" 倒是切中了自己的心事,不禁莞尔一笑。
" 改之老弟,久闻你对音律颇有研究,古语有云:' 曲有误,周郎顾。' 我见贤弟刚才
回顾而笑,此举颇有古人之风啊。" 同席的申明真调侃道。
" 倒是让申兄见笑了。" 我微微笑道:" 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不入方家之耳。" " 杨公
子实在太过谦逊,我们苏州的花魁' 怜卿' 小姐,都对您的音律造诣赞不绝口,一曲明月几
时有,在苏州河上献声三月,那是连座的满堂彩。这次回去苏州,怜卿小姐听说我见过您本
人,必然会赐见一面,哈哈……" 我微笑谦逊,没想到一首精忠报国,一曲水调歌头,自己
倒成了音乐圈的名人。
不一会儿,下面的堂倌儿上来东张西望。
史嵩之一看那人,就伸手招呼道:" 哎,别看了,这儿呢。" 那堂倌谄笑地过来道:"
谢谢衙内提点!我的大少,您今天就答应了我们小姐吧,我们这都求了您半个月了。" 一桌
人都愣了,在醉仙楼能称小姐的,就是当家花旦小凤仙儿了,这杨过什么时候跟这个清官人
勾搭上的。
余玠笑着解释道:" 凤小姐求我三哥给写个曲儿,这都连说了半个月了。" 我摇摇头,
笑道:" 淹乃探怀中得五色笔一以授之。尔后为诗绝无美句,时人谓之才尽。" 意为自我调
侃,江郎才尽写不出来了。
申明应蔑然一笑,心想也不过如此,还当他真是有三变之才呢。对于小凤仙儿这么看重
他,都嫉妒到肺里了,这时候还真是想甩两句闲话下下我面子,但是转念一想,还是顾及下
自己的体面算了。
" 我这兄弟有个毛病,就是惧内。我弟妹可是不让他在外面乱填词,他有点新鲜词也都
是自己闷家里唱。" 史嵩之惟恐天下不乱的叫道。
" 啪!" 一声,有人拍着桌子站起来骂道:" 哼,狗屁,填不出来就说填不出来,我看
这个龟奴也是他收买好的,在这里装样儿,什么凤小姐请他填词,他也配!" 申明应扭头一
看乐了,这个主儿他也认识,建康府的祝明瑛。知道他是专程来捧小凤仙儿的,据说这二十
几天场场不落,反正自己是碰到过他好几次了。
我瞪了史嵩之一眼说道:" 我今天破例,不看在凤小姐的面,看在祝兄的份上。" 说着
吩咐摆好纸笔。
我、余玠和史嵩之三人来到大厅,杂役已经研得了墨,片饱了笔,就等我即兴挥毫了。
我抱拳一个四方揖,道了声:" 献丑了。" 提起一支中楷狼毫奋笔疾书,那小凤仙听下人传
话,说我终于答应替她填词了,也偷偷的站在二楼观瞧,好奇这会是一篇怎么样的佳作。
[ 正宫][端正好]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 滚绣球] 恨相见得迟,怨归去得疾。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忳
忳的行,车儿快快的随,却告了相思回避,破题儿又早别离。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
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此恨谁知?
[ 红云] 姐姐今日怎么不打扮?[ 旦云] 你那知我的心里呵?
[ 叨叨令] 见安排着车儿、马儿,不由人熬熬煎煎的气;有什么心情花儿、厣儿,打扮
得娇娇滴滴的媚;准备着被儿、枕儿,则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衫儿、袖儿,都拭帮重重
叠叠的泪。兀的不闷杀人来也么哥!兀的不闷杀人也么哥!久已后书儿、信儿,索与我凄凄
惶惶的寄。
……[ 收尾] 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遍人间烦恼填胸臆,量这些大小车儿如何载得
起?
等我用了半小时刷刷点点,将西厢记的第四本张君瑞梦莺莺里面最经典的送别一段默了
下来,连带家伙、角色全部给分好了,投笔说了一声:" 好了。" 那台子上的众人接过去一
看,但觉词句凄婉,回味却余香不绝,纷纷点头赞叹,张罗着串角色,然后分抄了自己的那
段台词。小凤仙亲自捉刀,扮演崔莺莺。众人等了两刻钟,好戏开演了。我一边在楼上品酒,
一面听着曲调。不服不行,到底是专业的演员,自己临时瞅了眼台上的锣鼓家伙,看都还齐
全,就凑了一篇《送别》没想到这行家看看就能合演出个八九不离十来。小凤仙的嗓子好,
后堂音高亢婉转,在曲折处还能加入自己的理解变化,能成为当家名旦,果然是有些功底。
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些地方咬字不准,可能是拿不准字得发音,所以唱的时候有点含糊。
没等曲终,我就退场了。因为按理说,我答应填词,就是答应当晚留宿了。我可没那个
胆子,今天已经很美好了,怕是明天又要传遍全城了,杨解元亲自捉刀,力捧小凤仙……要
是还敢留宿……那明儿早上我睁开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肯定是金灿灿、碧幽幽的两把剑。
" 三哥啊,我真佩服你,这怎么样也逃不过去,倒是什么样的场合都难不倒你。" 余玠
哈哈一笑,只是语气中未必没有酸溜溜的成分。
" 哎……时势造英雄而已。" 我潇洒的轻轻一甩鬓发。
" 哈哈,你还要脸吗?时势造英雄,还而已……" 史嵩之哈哈笑道。
" 还不是你给我造谣,什么惧内不在外面填词。" 你那只耳朵听到了。
史嵩之举起一只手指:" 惧内。" 余玠接道:" 没错!" 史嵩之又举起一只手指:" 不
在外面填词。" 余玠又接道:" 没错!" " 所以我说的一点没错嘛!" " 哈哈……不过要说
凤仙儿唱的是真不错。" 余玠替我解围道。
" 还可以吧。" 我应了句。
" 第一次就唱成这样,不错了。" 史嵩之打抱不平的说道。
" 白字连篇,文学基础有待加强。" 我提了一点自己认为中肯的意见。
" 这不是去参加春试。" 余玠笑道。
" 你在那心不在焉的想什么呢?" 史嵩之问道。
" 切,今天这事要是让我家里的知道了,至少又是三天不让我上床。" " 那敢情好,那
个不听话,你送我那去,我帮你调教三天,保准你要小绵羊有小绵羊,要小白兔有小白兔。
" 史嵩之下贱的脸,我很想狠狠地用左亢龙有悔+ 右亢龙有悔直接给他拍平了。
" 滚!" " 要不然你也三天上不了床嘛……" " 送你一句话。" " 什么?" " 思想有多
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 哈哈哈……" 余玠听我俩斗嘴,笑得异常开怀。
宰相官邸到了,史嵩之被踢下了车,看着远去的马车,史嵩之进了相府的大门。
马车到了霜园,一高、一矮两个人下车进了门,好似没有任何一场。只是,这个时候,
我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去了南郊的土地庙。那里丐帮大义分舵的堂口,我想通过这里,把
自己得到的关于魔教的消息安全传递出去。如果这条线路被掐死,那就是公然向丐帮宣战了,
但是我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变了装使了个掉包计才出来的。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有个暗哨的小叫花子喝道:" 那一路的朋友?" " 山上办年货
的。" " 都置办了什么货?" " 两条黑狗腿,一挂野山鸠。" 我每次对切口,都觉得好像看
敌特电影接头。
小要饭的出来说道:" 里边请。" 我问道:" 你们蒋舵主在不?" " 在的,我去给你叫。
" 跟大义分舵的蒋五哥是老相识了,我也不多废话:" 蒋大叔,我现在被盯梢很紧,不能久
留,请把这个设法安全转交襄阳,交到我师傅手里,这件事十万火急,青竹令可以证明我身
份。" 我取出一个蜡丸,连同青竹令一起塞到对方手里。
" 好的,这事你放心。" 蒋五哥答应一声。
我说了一句:" 为善除恶,惟光明故;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蒋五哥莫名其妙的看着
我问道:" 小杨,你说的是?" " 哎,山河破碎,心里有感而发。" 我叹了一声,我从蒋五
哥表情判断,我跟魔教没有关系。
" 那我先告辞了,真抱歉这么晚打搅大家休息。" 我取出几十两散碎银子递了过去,这
是我早先特意找换的。" 天冷,兄弟们该置办点衣服,还是买点酒暖暖身。" " 好,我就不
客气了。" 乞丐也有家小,自己挨饿不能让孩子受冻,自从我来了临安,境况好了之后就经
常跑来送食送药,我们这儿的日子到比以前好过了很多。
我回城到了南门朱雀桥边的小树林里说道:" 出来吧,等我很久了吧?" 一身黑衣,风
姿飒飒的袁洁洁笑嘻嘻的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郁闷的问道:" 你是怎么找来的?" 袁洁洁双眼忽闪忽闪的说道:" 我去你家里找你,
正好看见你和小余回家,但是走进点看,那个高个子的却不是你,因为他是跟着小余进了别
苑的。" " 那你也不该就肯定我往南走了吧?" 我问道。
" 你现在最能相信的,我们又不敢动的地方,也就是丐帮分舵了吧,不过我也不是很肯
定,干脆在城门口等你,如果是猜错了也不会走冤枉路。" 我无语,我知道袁洁洁说的不全
是实话,但是我也逼问不出什么来,这个女人太精明,说什么话都留余地。
" 走南门不一定是打南边回来。" 我悠悠说道。
" 也是,那我们也可以一个目标、一个目标的排查。" 我叹道:" 看来你逼得我除了杀
你,没有其他选择了。" " 你舍得吗?" 袁洁洁将娇颜凑上来反问道。
我忍不住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在她樱唇上轻轻一吻道:" 说真的,我舍不得。" " 我想
也是。" 袁洁洁咯咯笑道:" 你应该没有杀过人,不然杀一个人之前是不会让对方有准备的。
" 我笑道:" 是吗?" 我虽然在笑,但是我眼神中透出的肃杀之气,全身的气息犹如炼狱的
血罗刹一般,仿佛不受控的要择人而噬。
" 你……你别吓我!" 袁洁洁真的怕了。在我眼里,一个刚过二十岁温文尔雅的青年,
怎么会内敛着仿佛征战沙场半生的战将,不,应该说是来自地狱的修罗一般的煞气,让人甚
至提不起反抗的信念。她现在真的不敢肯定,我是不是真的想杀死自己,因为这个人不是用
常理能琢磨的透的,或许长老还是低估了他……我看看她,将她搂倒怀里亲了亲说道:" 对
不起,吓到你了,穿这么少,不会冷吗?" " 今天怎么像开窍了似的,之前还像个道貌岸然
的君子,今天忍不住现原形了?" 袁洁洁用自己丰满的胸部压在我胸前道。
" 我这人是打死不吃亏,还要拼命占便宜,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我调笑道。
" 哦呵呵……那你的把兄弟现在不就成王八蛋了……" " 谁拿那当真了,反正我是没记
得有这么回事。" 我笑着,手也渐渐不老实了起来。
" 嗯……你应该很好,你真的很懂女人。" 我心里发笑,前世出任务逢场作戏调过情的
女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更何况这点小意思。但是我可不会跟着她的节奏走,而沦丧自我。
所以我还是管好了自己的裤腰带,在她耳朵垂儿上轻轻咗了一口,却拂开了袁洁洁的手。
" 嗯,天色不早了,城门快开了,可以回家了。" 我笑着说道。
" 你、你……" 袁洁洁刚才虽然只是掠了一下,但是却发现我根本没有硬起来。
" 我什么我?" 我很无辜的问道。
" 你耍我,你根本不是男人!" 她不相信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忍得住她的挑逗。
我拉着她的手坏笑道:" 你再来试试。" 袁洁洁却发现那根东西似乎没有尽头,让她即
惊且羞。
我在她耳垂儿上抿了一口呢喃:" 我喜欢你,很喜欢,你漂亮,有魅力……" 我看了她
一眼,本来有些迷茫的眼神,忽然复又闪过一丝清明,知道在试探就会被察觉,就放弃了使
用催眠术。" 可惜,我喜欢那个面具后面的袁洁洁,而不是这个进退由人的小木偶。" 袁洁
洁心防终于崩了一角,她轻轻的怔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哪一个
才是真正的袁洁洁,你不会喜欢那一个面具后面的袁洁洁的。" 我没有说话,只是仅仅的抱
住了袁洁洁,我知道我的目的达到了。良久之后,我说道:" 说句实话,我对这个朝廷没有
什么好印象,谁做皇帝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所谓,我在乎的是我的亲人不在动乱中受到伤害。
所以,能不能替我遮掩下,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够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 " 真的?" 袁洁洁
语气中透着喜悦。" 嗯,你真的这么想的?" " 嗯,我这人心肠软,或许是见过了杀戮,所
以厌倦杀戮。我只想做个一般的人,但是我又不得不为了保卫我的同胞而拿起屠刀。我的刀
是用来保护百姓的,而不是保护他赵家朝廷的。" 我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说起来也是
理直气壮。
" 那你何不加入我们,我们圣教的宗旨就是众生平等,人人友爱,在这里你真的可以找
到许多志同道合的战友的。" 袁洁洁充满希冀的劝道。
" 你错了,每个人都有私欲,谁也不例外,我知道权力膨胀之后,野心也会随之膨胀,
方腊称王的往事不是还历历在目?他还是会提倡众生平等吗?你不见那万里宫阙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叹道。
"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袁洁洁坚持了多年的信仰再一次动摇了。
我心里得意,心想百年后张养浩总结的这八个字,道尽了几千年兴衰史的本质,那真是
字字血泪,还忽悠不到你个小女子?" 好了,我不逼你,但是你也别逼我,我们是朋友的身
份,所以我们谁也不强迫谁,好吧?" " 嗯。" 袁洁洁痛快的答道。
" 洁洁,其实你真是个惹人疼的女孩儿,我已经有点想要保护你的冲动了。" 我继续加
料。
" 嗯?真的吗?其实,我一直觉得我已经坚强到可以自己保护自己了,但是或许女人就
是应该找个人来保护自己,我觉得很累,让我靠下好吗?" 袁洁洁双手揽住了我的肩膀说道。
" 没问题,你可以靠到城门开……" " 噗嗤……对不起,但是你真的和别人不同……你
真的很独特……" 袁洁洁甜甜的,放下了心里的戒备,在这个湿冷的小树林里,依偎在我的
怀里慢慢的沉睡了……日上三竿,袁洁洁醒来,发现自己居然睡在榻上,是在楼外楼的主人
房里。" 可爱!" " 大姐,你醒了。" 叫做可爱的丫鬟听见呼唤,跑了进来。
" 我怎么会在这儿?" " 是杨公子把你送回来的,看你睡得实成,吩咐我们说你累了,
让我们别叫醒你。" 袁洁洁听她这么说,心里甜甜的,心想我果然是一个温柔的人,想想我
宽厚的胸膛,自己居然熟睡的一点都没有知觉。
可爱确实是个可爱的丫头,看袁洁洁脸红红的,嘴角又微微上翘,忍不住打听道:" 你
们昨晚有没有……?" " 死丫头,少来嚼舌根。" 袁洁洁只觉得自己耳朵儿根子都发烫,恼
羞成怒道。
" 大姐,你醒了,你看看,这是昨天去醉仙楼的李公子抄回来的,说小野鸡都为这曲子
闹着要上吊呢!" 有一个丫鬟拿着一卷手稿进来嚷嚷道。同行是冤家,人家的小凤凰,到了
她们嘴里就是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回事,说清楚点。" 袁洁
洁起身对镜梳妆喃喃说道。
丫鬟喘匀了气说道:" 是这样的,昨晚上,杨公子他在醉仙楼替小野鸡作了一折子戏,
是现场编排的,有锣鼓点儿,有分角儿,都安排好了,小野鸡唱了个满堂彩。" " 可怜,拿
给我看。" 袁洁洁从丫鬟手里接过稿纸品读了起来。丫鬟可怜继续说道:" 还有呢,街坊四
邻都传开了,有的说杨公子从来只给自己的妻妾写歌,说他和小野鸡早就有勾连……" 她看
大姐脸色越来越不好,就识相的住嘴了。
可爱在旁边说道:" 这事我听余杭来的王公子说了,他说他昨晚上就和咱家爷和杨公子
同桌,说有个姓祝的公子骂杨公子,说他做不出词来,还骂了很多很难听的话,杨公子最后
还说了句:' 今天不是看在凤大家的面子,是祝公子点的戏。' 姐姐,你说他多厉害。" 袁
洁洁微微一笑,这才放下心来,她一边读着诗稿,一面问可怜道:" 可怜,你说凤丫头寻死
觅活的,是怎么回事啊?" " 哦,大姐,是这么回事,这不,哈哈……说起来笑死人,人家
说杨公子的字深得王体的风骨,但是本子里面又好些字,凤丫都不认识,所以唱念有时候就
含混。杨公子评价说:' 唱功不错,但是文学功底要加强。' 羞得凤丫听了后,非要寻死觅
活的,说没脸再见杨公子了。" 可爱气嘟嘟的说道:" 她也不照照镜子,就她那样儿,透着
假,杨公子要是待当见她,昨晚上也不会和大姐……" " 好了,你再乱嚼舌根,看我不给你
割了去。" 袁洁洁笑骂着把她们轰了出去。等她们都走远了,偷偷的捧着戏本子喃喃念道:
" 白泠泠似水,多半是相思泪。蜗角虚名,蝇头微利,拆鸳鸯在两下里。一个这壁,一个那
壁,一递一声长吁气……呀……嗯~恨死你了!" 这时候,我正在家接受政审,也就是郭芙、
李初晴和陆无双的三堂会审,三娘、柳如是和程瑛是陪审团,家里的其他主要人员皆是记者、
围观群众、特约来宾。
" 你怎么想的?人家求你不写,一说只给妻妾写,你就写了,就等着这句是吧?" 郭芙
一拍自制惊堂木喝道,连坐在后排的陆氏夫妇都吓了一跳,心说这闺女堂威还挺足的。
我叹口气,心说对郭芙的教育是彻底失败了,闹出这么大动静不是让自己下不来台嘛,
自己要是不配合着她有让她很没面子……但是如果不遏制这种苗头,那后面紧随着的李初晴
和陆无双就会有样学样,那自己的夫纲就不用振了……但是振了夫纲又会伤了郭芙的心,毕
竟自己已经这么花心了,再伤人家孩子心……总之很多问题纠结,我就没注意听郭芙说的是
什么。这种情况到了主审官眼里就是赤裸裸的藐视公堂。
" 嗳,如是,走,我又想到一首好的曲子,不记下来一会儿就忘了。" 我感觉到杀气,
才发现自己走神的不是地方,赶紧抓了如是作人质就逃之夭夭了。
不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不是这句,应该是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要
变压力为动力。在这段期间内,我创作整理了大量的新曲目,譬如洞箫曲《梅花三弄》、《
枉凝眉》,瑶琴曲《清心普善咒》、《渔歌唱晚》、《碣石幽兰调》,古筝曲《秋思》、《
春江花月夜》、《红豆曲》,以及嵇琴曲《良宵》、《三泉映月》为什么是三泉映月?因为
我是坐在虎跑泉边,而没去惠山的天下第二泉,所以改称为三泉映月,好在意境也还在,也
算说的过去。大量的曲目整理,把目不识谱的我,训练成了只要听过一遍曲调就能将它翻译
成简谱的专职音乐人。再由柳如是,柳大家和陆无双,陆大家帮忙将曲谱全部誊录在案,从
此奠定了我,杨过,在中国音乐史上不可磨灭的功绩,确立了里程碑式的地位。
我这两天很憔悴,马上就要科考了,家里的娇妻美妾总算暂时放下了集体创作热情,我
才得到片刻光阴读读诗书:"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电视剧……" 、" 少小不知勤学苦,
老来后悔卖红薯……" 我根本静不下心来,嘴里念着几句歪诗,纸上又随意提了几笔诸如:
" 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 、"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 我
盼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的无聊诗句。
" 你在那叨叨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把手里的纸一扯,抬头一看又是袁洁洁偷跑了进
来。" 你怎么来了?" " 你不来看我,我就来看看你呗。" 袁洁洁脸上一红说道。
" 你是属猫的啊?怎么老是半夜翻墙头进来。" 还有一句没说,这要让我媳妇儿看到了
那还了得。
" 呵呵,少废话,拿来!" " 什么?" 我愣了一下。
" 给我乐谱看看。" 袁洁洁笑着说道。
" 嗳?原来不是来看我的。你怎么消息这么灵通的?" 我就是逗她玩,自己放浪形骸不
好好复习,在家玩物丧志的消息,只怕整个临安城都知道了,倒是史嵩之没有再来烦我,就
连余玠过来串门的次数也少了,倒是可能都在屋里温书。
" 现在全临安的大姑娘小媳妇都知道,自从杨大才子给小凤仙做了一曲长亭送别,就才
思泉涌一发不可收拾,大家可都等着你的新作品面世呢,听说最近老史相公还想推荐你做太
常寺的祭酒呢。"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魔教目前还容忍自己在他们面前蹦跶的原因就是,
史弥远还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取出乐谱来说道:" 借阅可以,不许夹带小抄。" " 哼,小
气……" 袁洁洁舒舒坦坦的坐在我怀里,噘着嘴哼了一声。
" 嗳!" " 嗯,什么事?" 袁洁洁懒懒的倚在我怀里问道。
" 你来是夜不归宿,似乎不太好吧?" " 你管我,你要养我?你养我,我肯定不跑,我
每晚陪着你。" 袁洁洁笑道。
" 那你就不怕我会腻啊?女人不能总黏着男人,男人会腻。" 我笑着调侃道。
" 果然是,早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 这是人与人沟通的学问。嗳!" " 嗯~" " 洁
洁,这名字是你的真实姓名吗?" " 嗯……" " 嗯,这还真是人如其名呢,清香洁白……"
我忍不住嗅了嗅她披肩秀发上栀子花的清香。" 不过我觉得叫你洁洁,像是被你占便宜了。
" " 呵呵,习惯就好了,何况你的年纪叫我一声姐姐也不吃亏。" " 好姐姐……" " 嗯……
" 袁洁洁心里一片喜悦,将曲谱放在一旁,将我的手搭在自己胸前,微笑着不想再动一动。
" 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就好了。" 我呢喃着。
" 嗯……如果能倒退十年,我一定会缠着你,永远缠着你……" 袁洁洁的眼角隐隐有了
泪光。
" 好了,说点事。" 我把她拉起来,坐在自己的腿上。
" 你想问什么?" " 你觉得能说的就说,我不强迫。" 我先打好预防针,降低下戒心。
" 好!" 袁洁洁答应的也痛快。
" 你们的势力很大,上到宰相,下到各部大臣,这个朝廷的各个部门都有你们的人把持
着,这没错吧?" 我问道。
" 嗯,没错。" " 而你们明教最大的依仗在军方。" " 嗯……" 袁洁洁犹豫了一下,还
是点头了。
" 你们的执行人是史嵩之,你们和波斯总坛的联络人是蒲开宗。" 我抛出记猛药。
" 你怎么会……对不起,这个我不能说。" 袁洁洁无比惊讶,眼前的青年,居然对他们
明教内部的构造相当的了解。
" 那为什么你们不取代皇帝呢?" " 这里面原因很多,首先现在的时机并不成熟,大宋
的统治还很得人心,有各方经略使的支持,包括襄阳的吕大帅和郭大侠……" 我的侦讯技巧
在谈话交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我的前两个是非问题,是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再抛出一个
让对方难以接受的问题,让袁洁洁产生对否定答复的负罪感。然后再引出一个长的论述题目,
这个题目才是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也是我所有谈话围绕的中心。而原本袁洁洁也不会如此轻
易的和盘托出,但是经历了我给她进行洗脑式的灌输,让她对原先的信念产生动摇,才会在
不经意间,打开了话匣子。
" 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圣门还有大敌。" 袁洁洁说道。
" 哦?能说一下吗?" 我问道,这个事情引起了我的兴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如
果知道对方是什么来路的话,或许站在两者中间维持均势,才是最好的选择。
" 他们是理宗皇帝的最大支持者,正一道的张天师和他的师弟道玄真人张可大。" " 嗯
……" 我明白,这是理宗搞制衡的手段,有了江西龙虎山撑腰,皇帝腰杆子也硬了,在行宫
里面大建道观,和老道、尼姑玩双修、群P ,说白了就是对史弥远这些年跟杨太后秽乱宫廷
的对抗。直觉告诉我,这个矛盾可以利用。
" 我知道的,大概就这么多了。" 袁洁洁幽幽叹道,她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高兴,说了
很多不该说的话。
" 嗯,这已经是很多很多的内容了,我也长了见识了。" " 对你的夫人们也不能说起,
如果泄露出去一丝一毫,我必死无疑。" 袁洁洁忍不住叮嘱我道。
" 嗯,我会注意把嘴把门的,不行我就把嘴缝上。" 我笑嘻嘻的做针线逢嘴的动作。
" 呵呵,你嘴这么大,不知道要耗多少针线呢。" 袁洁洁嘻嘻笑道。
那天真的笑颜让我脑子稍微有些短路,忍不住深深的吻上了她的唇。渐渐的,她开始回
应我的热情,她深切的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渐渐有些粗重了。她忽然醒悟,把男人推开道:"
别,我……我……" 我知道她有些自卑了,但是我忍不住想要怜惜这个有些可惜的女人,"
别想那么多了,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至少这一刻,我深深地为你痴迷。" 我再次轻轻
的问了吻她的娇唇,不过这次却是浅尝辄止。我忽然动了戏弄的心,问道:" 我在想,你在
明教里面应该是什么位置。难道你会是白莲圣母?香香的,味儿倒是很像。还是紫白金青四
大法王、左右护法?不像。五行旗?不像。五散人?也不像。地字门的女弟子?身份太低了。
" 袁洁洁开始都快喘不过气了,但是越听越是心惊,忍不住问道:" 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
" " 我打小就知道。" 这倒是一点都没骗她,我前辈子十三岁读的《倚天屠龙记》可不就是
打小。
" 你真的不是我们圣教的弟子?" 袁洁洁心里一慌,如果我是一些身份神秘的隐士长老
的子孙或是弟子,自己泄露了许多大事,那当是必死无疑的。
" 或许我是你们教主的私生子也说不定。" 我嗤嗤笑道。
" 傻样,我们教主是不能有子嗣的。" 袁洁洁笑道。
" 嗯,对了,好像你们教主和圣女必须要是处女……你应该不符合标准。" 我笑道。
袁洁洁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是啊,他在心里时时刻刻的提醒我,我配不上他,我的身子
是脏的,我一直也在提醒我自己……她从我怀里起来,将歌谱放下说道:" 我走了,不耽误
你温书了。" 我看出来了她心情的失落,但是我没有挽留。" 嗯,路上小心。" 袁洁洁回头
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要把我印在脑海里。她下了下决心,转过身来,试图不让自己的眼泪掉
下来。我从后面抱住了她说道:" 我这次不再说随你怎么想了,因为我怕你胡思乱想。人为
什么前面总是光,而后面才是影子?因为人都要向前看,把不开心、灰暗的过去抛在背后。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眨眼睛……哦,不对,是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 嗯
~你讨厌死了,惹人家又哭又笑的。" 袁洁洁忍不住笑出声来,埋怨我道。
" 又哭又笑,小猫撒尿……" " 讨厌~" " 好了,好了,不讨厌了,喜欢,喜欢我的洁
洁宝宝……当你累了,想找一个归宿,想变回那个真真的洁洁,就回来找我。我等你,我的
心里会一直给你留一个位置……" " 真的?" 袁洁洁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实在不能相信
我如此的宽容。
" 嗯,真的,我会把你当成我的心肝宝贝儿来疼,不会把你送人亵玩,不会让你伺候别
人,你就是属于我的,我一个人的,谁也不给。我要你给我生很多漂亮的孩子,到时候围绕
在我们周围,叫你妈妈,叫我爸爸。" 我霸气十足的宣布了自己的占有宣言。
" 嗯……" 袁洁洁眼角流出了泪,也只有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我描述的那个情景,而她
不再是袁洁洁,而是真正的自己。
" 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我捧起她泪水沾湿的脸庞,用汗巾替她擦干泪痕说道:" 不然
老蚌生珠会让人家笑话的。" " 噗嗤……" 袁洁洁再次忍不住,捧腹笑了起来。" 不行了,
我肚子快抽筋了,我几十年来都没有今天加起来笑得这么开怀。" 她擦擦泪水说道:" 我真
的要走了,或许等你科考完了,我就会来找你,也许……"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 我等你。" 我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
" 嗯,别了。" 我的爱……我知道,自己动了情了,或许只有那么一瞬,是因为自己骗
了她的愧疚而由怜生爱?也或许是我真的爱上了这个尤物,而我自己都不敢去承认罢了,因
为那样不专业。
三年春,四月十八是放榜的日子。我、史嵩之和余玠齐会醉仙楼等喜报。
" 三哥,你倒还真稳得住那。" " 他殿试面君时候,陛下对他赞赏有加,亲自许了他三
甲的名,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史嵩之摇着折扇说道,这些闲话一般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 恭喜、恭喜……" 众人皆道喜。
" 子由兄家传源缘,一门四学士,比那当年的苏家也不逞多让了。" 申明应挥着折扇在
边上拍马道。
" 哪里哪里,岂敢与眉山苏氏相提并论。" 史嵩之摆手谦逊道:" 不过我说改之啊,你
的曲子都做哪去了,只听说你在家闭门填曲,现在是不是也该拿出来让我们见识下。莫非…
…" " 好了,你别往下说了,我知道再说下去就没什么好话了。" 我赶紧打断他。
小凤仙桃红满面,亲自出来替我斟茶,算是谢过乐师提携之礼。此时,听大家说起这旬
月闹得沸沸扬扬的盛传,不禁也是好奇中带有期许的注视着我。
" 我这几日偷偷翻录过了,皆在此处,不若请凤大家款动琴弦,为我们演奏一曲如何?
" 余玠取出一卷书册说道,好奇之人凑上来看热闹。" 好~!" 皆有好事的跟着鼓噪起来。
经过我同意,小凤仙接过曲谱,还没调好弦,贴喜报的人就报喜来了。" 今科的状元公
是衢州府的余玠,余义父,余老爷~" 大家一下子,都把注意力转到了酒楼外。
" 四弟,你高中了!" 我大喜道。
" 这、这不会是,逗我的吧?" 余玠傻了,他从来没想过他是头科、头名的状元,一时
间就觉得什么都不真实。
" 走,我们去看看榜去。" 我也忍不住了,笑着牵头拉着他走了。
史嵩之等人也在后相随,但是大多数人心情都颇为忐忑。
到了贡院门口,金榜已然张贴出来,果然余玠是头甲第一名,实打实的状元。我中了是
探花,史嵩之是二甲第七。余玠大喜,我和史嵩之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我心中有数,这是
理宗皇帝锐意进取,检拔新人的举措,自己跟史家走的很近,让皇帝心里有了顾虑。所以我
挑选了一个家世背景清白,又和种氏关系密切的余玠作为自己新的代言。下一步,按照历史
的进程,余玠很可能被派到川蜀历练,而自己?那就不是我说了算了的。我微微一笑,心里
已经有了计较。
三人也没了心情去醉仙楼听曲,各自回家报喜,等待仪仗的队伍。
等我和余玠到家的时候,霜园正门前已经围了一群报喜的童子,家里下人已经张灯结彩
准备庆祝。看到我回来,就有机灵的已经进去回报少爷回来了,开心的一大家人都到前厅来
道喜。
仪仗、着袍、登殿、拜孔圣人、夸官三日,一套仪式下来,我没怎么样,只是有点烦,
倒是把余玠累得够呛。" 这就喊累了?哎,霜园从今不得安生了。" 回到家我叹道。
" 三哥,此话怎讲?" 余玠问道。
" 如今我们这也算是有了官身了,自然要各部、各衙门的体面都要照顾到了,而且我劝
你还是出门躲两天吧。" " 那又是为什么?" 余玠又奇怪的问道。
" 哎,要不说你年轻没经验,像你未及及冠之年就做了状元,虽然学问是真材实料,也
看得见圣宠隆恩啊,奋斗三十年封侯拜相那是稳的,不信你看,不用三日,我这门槛就要换
一块儿。" 我打趣道。
" 你不也一样,不怕陛下塞给你个公主什么的?" 余玠笑道。
" 我妻妾成群,临安城尽人皆知我们琴瑟和谐,举案齐眉,我怕什么?" 果然如我所言,
从那天起,霜园每日就变得热闹非凡,道贺拉拢的、保媒说嵌的、送拜帖请提携的,还有同
年联谊的拜帖全都纷纷而至,大门口更是鳞次栉比、摩肩接踵的拥堵,我每日自己在后院躲
清闲,把年幼无知的余玠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郭芙替我剥了枚葡萄说道:" 你真是的,也不去帮帮忙,让小余都快忙趴下了。" 我微
微一笑,懒懒的没有搭话。我这两天就是去拜会了下莫家主,给自己恩师文天祥去了封信,
从此闭门谢客,谁也不去朝理,用我自己的话说:我的道不在此。
初晴说道:" 我说你是故意的,是不是预见到了这种情形啊?" " 嘿嘿,我以前又没中
过进士,怎么知道会是这样的情景。" 我吐出核儿笑道。
三娘坐在我边上替我翻了页书道:" 倒也有几门上门说亲的,我看还挺好,到晚上可以
给四弟看看。" " 所以说嘛,要是我考中了头名,人家上门找说亲的都来找我了,那多不好。
" " 我看你是嫉妒的,吃不到葡萄说酸。" 郭芙故意气我说道。
" 挺甜的,再给我一颗。" 我笑道:" 哼,到时候皇帝塞给我个公主,天天打你们板子,
看你还气我。" " 哼,你让她来啊,看谁打谁,我拿鞭子抽她。" 郭芙气嘟嘟的顶道。
" 你当说玩的啊,我现在进宫申请去。" 我跟她逗道。
" 好了,闹着闹着又过了。" 三娘赶紧劝道:" 其实过儿说的不错,宫里的老太监来过,
丞相、内阁大臣,各部的尚书都派来问话的了,真要不是相公顶着压力,莫说解了婚约,就
是停妻再娶,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了。" 三娘切了一小块儿桃递到我嘴边说道。
" 哼,这还差不多。" 郭芙小声的嘟囔了句。
" 哈哈……" 一家人开心笑了起来。
" 如是呢?" " 她还在校谱呢,你真是给她找到事做了。" 三娘笑道。我头天晚上高兴,
和柳如是一起编了一曲《花非花》的琴箫合奏谱,和一曲《琵琶语》的曲谱,我搂着三娘和
初晴睡大觉了,如是却兴奋的彻夜未眠整理曲谱。
" 你说词人的脑袋里都是什么,怎么就能想出那么多优美的旋律的?而且像你还根本不
会拉琴。" 郭芙抱怨道。
" 嘿嘿,这就叫玄之又玄,众妙之门。来啊,三娘,我又想到了一首《韦编三绝》,帮
我记一下。" 我笑道。
" 少爷,夫人!" 小绿匆匆跑了进来说道:" 莫老爷回来了,在花厅呢。" 我急忙起身
去见。" 大哥你回来的真是时候啊。" " 嗯,接到你的信,黄帮主就让我回来接应你们,我
正好也打算回来帮你们打打下手,不过没想到这次你让老四给比下去了,哈哈……" 莫三笑
着说道。
" 嗯,我也没正经考,中庸之道嘛。" 我的语气里也酸酸的,也主要是因为我也是个要
强的人。
" 这是黄帮主让我给你带回来的,她说信儿已经收到。" 莫三取出青竹令,递还给我。
我接过来一摸,就知道是原来自己那支竹子,点头道:" 嗯,知道了。" " 还有件事,
我爹想要见你。" 莫三凑近了神神秘秘地对我说了句。
我点点头,心知这是必然之事,既然我腾飞在即,这莫老爷自然也该出面表个态了。放
下莫三陪着余玠打点前后不说,我回屋打开竹枝暗夹,发现里面还有一个蜡丸,我展开一看,
里面是一幅画:上面画着是一块当归,我面上不禁有了笑容。
夜里,我看到余玠一个人独坐喝闷酒,就凑过来问道:" 怎么样?今天累了吧?" " 嗯,
连一氓大哥都躲起来了,哎,真是患难时才见真情啊,还是莫大哥好,几千里东归救我于水
火。" 余玠替我斟上酒说道。
" 我猜他撑不了三天。" 我一句话就把余玠打回了原形,眼见老四苦恼的不行,不禁给
他指点迷津道:" 你这样,挑家好人家订了亲,不就少了很多来烦你的了,不管是拉拢的,
还是保媒的。" " 馊主意。" 余玠泯了口酒道,直接否决了。
" 你看哈,这不有左相赵禥之大人的千金,年方十六,懂诗书、知礼仪,品貌端庄,家
里又有权有势,可以考虑见个面,不然三哥去给你打探打探去。" 我翻着帖子推荐道。
" 我喜欢三姐……" 余玠小声说道。
" 她不行,不识句读,不知礼仪,针线女红也不算出众,平时也默默寡言,你可要想清
楚。" 我劝道。
" 但是我真的喜欢她。" 余玠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 人的感觉是会变的,等十年后、二十年后,等她人老珠黄了,你厌弃她了,那有将她
置于何地?" " 那你又将她置于何地?你也该知道她的心意吧?" " 你知、我知,但是她不
知,无缘,却还不悟,你我皆为痴人。" 我叹道。
余玠默然……是因为自己不悟吗?还是自己真的没有考虑清楚。
我起来拍拍我的肩说道:" 考虑清楚,说出对人负责的话,就要替人家考虑一辈子,这
笔账,不那么好算的。" " 三哥!" 我没走远,余玠把我叫住了。
" 还什么事?" " 我问句不恭的话,如果把心分成了很多份,这是负责任吗?" " 是也、
非耶?说不清,总之是我欠下的情债,我会尽力还的。" 我洒然笑道。说心里话,老四今天
能说出这番话来,我挺高兴,他还是个半大孩子,还会憧憬爱情,要是我面对的是莫三,我
才懒得跟我说这些,那个牲口根本不知道始乱终弃是一种罪过,虽说他只有一妻一妾,但是
被他玩完就甩的闺女已经不下两位数了。
" 对了,凤大家那里还有份曲谱,你有空去要回来。" 临走,我还给余玠留了到题目。
我和三娘打了个招呼,独自出了家门。科考后,各股势力暗潮涌动,我已经隐隐感到山
雨欲来。所以我坐不住了,准备去拜访一下这传说中的正一道的张天师。
张天师作为大宋皇室的天师,又是护国法师,在临安城南凤凰山有道场。我心想还是应
该去探探路,打打关系。
到了显圣观天师宫外,天色已然漆黑一片,道观里的只有伙工道童添香烛,和巡更的偶
尔经过。我轻巧的避过他们,径自走向后院主室。我看窗纸上人影闪动,似乎是在干那个调
调,忍着笑靠近了偷看" ……弟子头目森森,丹房澹澹,上师……喔……上师~" 、" 且听
仔细,华池律液入丹田,配合须归造化源。玉液搬上昆仑顶,能教衰老变童颜。" 早在几十
步外我已听到了燕好之声,听到那苍老的声音诵出一段修炼秘诀,我不禁起了偷师的念头。
" ……上师~" 、" 霓裳过来。" 、" 上师,弟子守……不住了,要、要、要……啊~
" 一阵阵婉转娇啼伴着" 噗噗""咕唧" 的淫靡之声传了过来。
屋子里的人虽是当世的绝顶高手,但毕竟正在欢好的高潮,耳目比平常弱了许多,我匿
藏行迹的本领且高,那皮肉撞击之声自无稍停。
浑身不着丝缕的女子骑在道爷的身上放肆的驰骋着,欲仙欲死的春情把秀丽脸上的端庄
驱赶得毫无踪影,纤美的腰肢虽然在烛火的映衬下已然汗津津的,却依然狂野地扭动着,带
动双丸划出一道道乳浪,双手更是攀在和她对面而足的道姑胸前贪婪地吸吮。
那另被唤作霓裳的少女梳着道髻,应该是观里的道姑,此时蹲坐在道人的脸上,双臂苦
苦的撑在地上,道爷不住地舔着她下身娇柔的花瓣,青涩小道姑面似沉思,双眸紧闭似在苦
忍着什么。
" 上师金刚宝杵法力无边,弟子抵挡不住了。嗯、嗯,要、要去了,不、不行……嗯~
~~" 只见那激情中的美貌妇人先行败下阵来,紧跟着那道姑下身也嗤嗤有声,显然由道爷
的秘术激发了高潮的极致。良久之后,美妇白腻的大屁股轻轻一抬,只听" 卜" 的一声轻响,
一只硕大无朋的肉杵露了出来。
我眼睛顿时一眯,想不到竟在此地见到了三大名枪中的" 金刚杵" !
看它头冠紫亮,杵身棱棱,宝相庄严,已达臻境,怪不得两个骚货无法抵挡。心中不免
升起较量之意,胯下" 盘龙枪" 越发壮大。
道人一双枯掌在女人肉感十足的娇躯上缓缓游走,女人舒坦地眯起了眼睛,他的小眼却
陡然一转,一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向窗户,竟好似透过了窗纸,正对上我的目光,那眼神中分
明有几分揶揄的笑意。
我不禁寒毛倒竖,虽然猜到了对方也是臻得先天的内家高手,却诧异他怎么会有这么深
的功力?
" 一气化三清" ?我诧然:" 显然对方早已察觉我的来意,难道龙虎山道家秘法真有通
宵阴阳之机、鬼神莫测之功?" 不过看他的眼神,似乎也是凌厉多过杀意。只见他在内室挥
挥手,示意霓裳小道姑搀扶着美妇人下去,我见内室无人,老道也细细簌簌的穿起了道袍,
整好了冠带,才叠指弹窗道:" 武林末学后进杨过,深夜前来拜访龙虎山真人,失礼之处还
望上师海涵。" " 请进。" 我也不客气,推门落座。
" 贫道张可大。" " 原来是观妙先生,小子失敬。" 观妙是理宗钦赐尊号,张可大实际
道号乃是道玄。
" 探花郎不需客气,贫道已然恭候多时了。" " 却不知天师召小子前来,有何指点?"
张可大微笑抚须不语。
我心想又是老一套,非要我用激将法。" 呵呵,敢问先生,可知天?" " 修玄之人,知
天时,顺人意,可谓知天。" " 先生可知人?"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
百姓为刍狗。修真者斩三尸,断七情,不接外物,不占因果,不可谓知人事。" 老道士依然
是云山雾罩的打机锋。
" 修玄者须知天时,而不接因果,不染外物,无尘无垢,无喜也无悲,是谓无为而无不
为,然出世须知入世,不破而不立。掌教真人掌度济广,又岂能不为千秋万代的道统谋划一
二。" 我笑道。我一番话把张可大捧得高高的,你既道行深的无为了,还怕什么?
张可大微微睁开眼叹道:" 我师兄果然是没有看错,贤侄果然深具道法三藏,怪不得小
小年纪就能达到天人感应,结筑金丹,日后当不可限量。" 我心想,要不是你们都从旁推波
助澜,我这没权没势的小子,能被扯得像个拉线木偶似的?不过,听老道言辞间,隐隐有支
持自己的意思。想到是初次见面,浅尝辄止即好,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和为民请命的愿望,可
以说目的已经基本达到了。就借机问了老道几个修行上的问题,老道也统统作答,没有任何
私藏,话题慢慢的转到了双修功法上。
老道笑曰:" 素女经博而不精,专而不厚,蓄势感应天人,应得道者,入山精诚思之,
则山神自开山,令人见之。不过贫道可赠你两句,你且听真:天地氤氲,万物化淳;男女媾
精,万物化生。当你弄懂其中含义,功力自当精进。" 我心说你这老头真小气,刚才自己high
的时候,说的都比这多。当下点点头,把前后的说辞都记住了。
我从显圣观出来,心想此行也算颇有收获。我还有一手棋要布置,之后,我就可以毫无
顾忌的离开临安,天下之大哪来又去不得。我忽然心中一动,脑海里一个长发飘飘的白衣女
子呈现在眼前。" 有一个月没有见到她了,或许该去和她道个别。" 我猜到袁洁洁不会放下
一切跟我走,不管是无法叛教,还是不认可自己现在的实力,所以是时候去告个别了。到了
南门,城门早已关闭,我却矗立在朱雀桥边,忽然想起那天她从林中蹦出来的样子,不禁微
微一笑。
楼外楼前,也已经褪去了喧嚣。我忽然想恶作剧的看看,史嵩之是不是在袁洁洁的床上。
一想到史嵩之居然让自己的女人到窑子里去卖,我就觉得阵阵恶心。我推门进了袁洁洁的屋
子,却意外的发现袁洁洁坐在围栏上看着窗外月色,并没有入睡。
"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没想到袁姑娘也和我一样啊。" 我调侃道。
袁洁洁一笑:" 你怎么来了,不用筹办婚礼吗?" " 我可以当你在吃醋吗?" " 那我怕
你吃不起……" 袁洁洁风摇百合一般的款动金莲,搂住我的脖子说道:" 今晚上别走了,我
好想你。" " 嗯" ,我点点头。两人此刻的姿势可是极暧昧,袁洁洁双腿分开坐在我腿上,
两支胳膊还环着我的脖子,袁洁洁只披了薄薄的一层纱,房间里面燃着梅香幽雅,不管从哪
个意义上来说,都可以说是一室皆春。
袁洁洁在我身下已经被剥的精光,我放下她随意挽起的长发,雪白娇肤陪衬下,隐隐透
着青春的活力。乌黑如云的秀发、白玉般的、玲珑有致的身段、胸前娇艳的两点嫣红、滚圆
深陷的肚脐、修长结实的双腿、腿间修剪整齐的萋萋芳草,共同组成一副醉人心脾的海棠春
睡图。
我全身都压上了她柔软滚烫的身体,两人的躯体终于贴在了一起。" 嗯。" 她有些扭捏
的哼了一声。
我要去吻她,袁洁洁偏过头," 不要!" 显然她也猜到了我今晚到来,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勉强她,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傻丫头。" 我拉起妇人的身子,将她圆润玉腿微
微分开,袁洁洁双手伸到下腹,把我雄伟的盘龙引至蛤口,腻声道:" 我真没想到它比我想
象中的还要雄伟,今夜,好好疼爱姐姐吧。" 我闻言奋力一挺,紫玉金刚一般的龟头已挤入
了洞口,袁洁洁低低哼了一声。
我笑道:" 宝贝儿,你的穴儿真紧,难道没有生过孩子吗?" 那穴肉如螺纹般盘旋,越
往里越紧,越往里越暖,身在其中确实让人乐不思蜀。不过,也着实不是一般人能够征服的,
也只有我这八寸盘龙霸王枪才能满足她。
袁洁洁抱住我的腰肢道:" 要是早生了孩子,我也不会落到如此凄凉境地。太医都说我
这是宫寒不孕,没法子的。不过也有个好处,和人亲热过后,从来不用担心会怀上孽种。"
她眼角已然含了泪,似是回忆起了自己屈辱、坎坷的人生。" 别出声好吗?" 袁洁洁丰润的
红唇娇艳欲滴,微微的翕合喘道。" 我不想让他们听到,不然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袁洁洁
刚一说完,我便将那两片红唇嗪住,将舌头伸入她嘴中,缠着香滑的丁香轻轻吸吮,再也不
愿分开。
直到两人都感到一些气喘,我转而到她一双娇羞微闭的美目上亲吻起来。
袁洁洁羞意浓浓的闭着眼,任我又舔又吻,胸前的双丸随急促的呼吸起伏,羞怯的伸出
右手食指来抿在口中,怕自己发出声音来。我低头见她满脸红晕,娇喘连连,知道这样子约
束了她的呼吸,时间一久难免气息微蹙。
我伸手把她的双手举过头牢牢压在牙床上,支撑起上身,袁洁洁因为双手上举,胸前双
丸更见突出。我一前一后挺动身体,三浅一深的抽插着。她修长的双腿缠上了我的,企图试
图让我放慢速度,但是却显得徒劳。这样行动受限的性爱,让她感到既羞耻又满足,只是任
凭我如何狂野,她都咬牙苦忍着不出一声,最多只是从牙缝里发出嗯嗯之声。
" 叫几声会更舒服的,没事。" 我一边抽插,一边笑道。
袁洁洁摇头不语。无奈,我抬起她肥翘的丰臀,将她双腿M 型大力分开,让她没法再并
拢,然后一招夜叉探海,埋探到她的嫩花溪里醮些滑腻腻的花蜜,便打桩一般根根到底的撞
击在子宫口处,任凭袁洁洁如何推拒挣闹,只是奋勇直前。
我闷声轻笑道:" 宝贝几时给你那史大少爷破的身子的?是不是我那根不行啊,要不你
还这么紧。" 袁洁洁没想到我在床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每问出这许多让人难以启齿的
问题来羞辱她,泪水在严重打转:" 你想快活。独自快活就是,问那么多干什么?" 心里虽
然异样屈辱、羞愤,但是快感更是成几何倍数的积累,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我看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和微张欲泣的鲜嫩红唇,知道她正沉醉于受虐的异样禁忌快感边
缘,对绝症就要下猛药,如果不打碎她的一切矜持,让她赤裸裸的臣服在自己胯下,我就永
远摸不到她的心。
袁洁洁只觉花房塞胀欲裂,心想再入一点就不行了,我的盘龙枪直插到尽头,幽深的宝
贝花心为君而开,将它紧紧的含住。袁洁洁只觉自己全身骨头都酥了一般,脑中一片空白只
是紧紧搂着我的脖子随波逐流,任由我一进一出,压在自己身上震颤自己的灵魂,直至今日
她才明白什么叫做抵死缠绵,这种简直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境界。
" 我比史子由如何?你的小穴这么厉害,他肯定坚持不了一炷香。" 、" 你的小屄都有
些黑了,是不是被很多人操过?" 袁洁洁羞不可耐,史嵩之短小的家伙,跟我一比简直就跟
小孩子一样。想到这,她心中不禁一阵报复的快意,阵阵娇颤袭来,而在那进退之间,又似
蕴有无穷的变化,令人难以细辨百味杂陈。
" 如果有感觉,就叫出声来,只有把情绪宣愤出来,才能平衡体内的气。" 我在她耳边
轻轻的指点道,我基本上掌握了她冷感的原因。
袁洁洁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意,用左臂挡着自己泛起红潮的娇颜,美目紧闭," 嗯……
嗯~嗯……啊……" 她那一股股春水不住涌出玉蛤,早流出汇成一股,有些又蜿蜒流到腿上,
随着男人的狂抽猛插,发出了" 啪啪" 、" 咕叽咕叽" 的淫靡水渍声。袁洁洁只觉花心眼内
酥麻麻的,一道奇痒竟钻到骨缝里去了,急促轻洁洁呼道:" 丢了,嗯……" 话才出口,不
禁羞悔难抑,眼角居然沁了泪。我只觉上淋下一股股油油软软的浆来,那酥麻直沁,美不可
言。袁洁洁张着小嘴儿,娇躯瘫软无力的喘息着,也不知比那平日丢多了多少倍。
袁洁洁忍不住泄了身,身下床单被打湿了一片。一对白嫩嫩的美腿从我肩膀上垂落,罗
纱早已坠落地上,我放缓了动作,耐心的帮她抚平高潮后的快感。在我绵密柔和细吻中,袁
洁洁迷惘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我?那个霸道蛮横,占有欲强的男子;还是对自己百般欺
侮,将自己打入最耻辱的深渊的恶魔;还是眼前这个善解女人心,懂得怜香惜玉的优雅情人?
" 我不要,不要这样,你这坏人,你欺辱我。" 袁洁洁有了一丝力气,忍不住捶打我道。
" 对不起,不过,其实我是故意的,你症结所在,正是因为长期内心压抑,堆积郁结造
成的冷感,如果不下剂猛药,又如何打破坚冰?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因势利导,将压力宣
泄出来,哭过、闹过,心情是不是好一点了?" 袁洁洁听明白我是为了给自己治病,但是脸
还是烫得不知往哪儿搁,低低的蜷在我怀里道:" 什么大禹治水,难听死了……" 虽然死不
承认,但是她确实感觉心情好多了。双手也不自觉的攀到了我的胸膛,头也埋得更深……我
又开始了第二轮的征伐。
袁洁洁羞极,更显得妩媚。
我笑道:" 只是没想到,你在床上居然如此生涩。" 我技巧妙到毫巅,早将袁洁洁搞得
神魂颠倒,本是被迫绕挂在腰上的两条美腿,此际紧紧地收束。两人上下交结,你进我退你
来我往,那妙处真是难施笔墨。
袁洁洁被我抛上抛下,只觉自己大泄特泄,已经到了快要失禁的地步,含糊不清地娇呼
道:" 不行,嗯……太美了,我……我不要……忍不住了……要尿了……" 我见她终于开口,
心里也是一喜,知道她放开了许多,轻拍她的翘臀道:" 抬起来点,趴过来,我也快要到了。
" 袁洁洁不由自主,竟然十分听话的将玉股抬起,跪趴在了床上,我噗的再次插入她那幽深
张翕的花心眼儿,真是欲罢不能。" 我快要射了,你说说,射在哪儿好?" " 射在……里面,
射在我里面。" 我嘿嘿一笑:" 射在哪里面?屁眼,嘴,还是……" 袁洁洁羞红了脸," 这
里……" 她眼睛盯着我和她紧密结合的牝穴,轻轻的说道。
我这次也没有过多难为她,只说了一声,射了!一道道滚烫烫的激流顺着花径劲射而入,
袁洁洁如遭雷击,只觉比方才空荡荡的要美上百倍,喉底娇呀一声,泪水从眼内滚滚涌出,
几不知身在天上人间。
不知过了多久,袁洁洁迷迷糊糊间听我在耳畔低语道:" 宝贝儿,我走了,我会回来的,
当明教不在成为我的威胁的那天,我就再也不放开你了。" 袁洁洁低泣,幽幽的答道:" 既
然无缘,何须誓言。今日种种,似水无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呵呵……这是你的诗作,
却不想今日奉还与君……" 我默然,此时的袁洁洁竟然和我离开襄阳的那晚谢婉琴的身影重
合了起来。
" 人老珠黄,明日黄花,待得你归来之日,此身又不知浮萍何处……不过……" 袁洁洁
穿了衣裳,慵慵懒懒半卧于榻上:" 我恨那个人,他十年前骗了我的身子,又把我送给蒲安
宗这里来,蒲安宗想要我,我打掉了他三颗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不过别人根本
没法强迫我,所以你放心吧,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人碰我的身子。" 我苦笑,我知道这个
女人说得出做得到,即便她对自己的爱会减退,但是她大概会固执的守着诺言吧。不过,另
一个女人呢?那个即将会见到的襄阳王妃,她是不是做了好几顶绿帽子,等自己回去试试尺
寸呢?
我的身影,渐渐的融合到了漆黑的夜幕里……第二天,我动用专事密奏之权上书,条陈
曰:" 固国十策" :其一,加强海运船舶司对关税,入境人员的控制,立泉州、华州、杭州、
广州等十口通商,拓展、鼓励海外贸易。其二,建立川鄂豫三角立体攻势,与东线安庆- 汤
阴- 吴江一线防御形成犄角之势,稳固长江防御。一旦北地有变,就可兵出秦川,夺取长安
大片关中区域,进而打通巴蜀通往中原的通道。其三,恢复王安石变法制度的青苗法、保甲
法,削减残旧府兵,编练新军。(我知道这种变法很容易激化与上层士族阶级的对立,进而
被世族利用煽动导致民变,但是乱世下猛药,我只是需要有可以依凭的政策,在自己的根据
地建立弹压当地豪强的凭据,也就是要占了这个大义的名分。)其四,发展海军力量,培养
海军后备人才。一旦北国异动,可以辐射到黄河沿岸、登州半岛、渤海湾、定襄乃至兰陵国,
为收奇兵之效。(南宋朝廷苟安,也是属于有钱不会花的土财主类型,我就是抓住这点,帮
皇帝花花钱。)其五,改革盐铁茶税制,(目的……,手段……)其六,开设西南茶马司专
属,与中亚沟通以茶换马。……其十,在占南开垦水田,种植良稻。
因为我动用了专事直奏之权,所以引起了皇帝的格外重视。朝廷意见分为两派,其中以
左丞相赵禥之和枢密使别之杰为首的军派大佬,认为策略虽然粗糙,但是却具有长远的战略
优势,同意改革的建议。而以右相史弥远,大将军韩彦犁,门下省侍中丁大全为首一派,认
为此子狂悖,大言炎炎指责朝局,请求理宗陛下对其严厉处分。其中争议最激烈的条陈就是
第二、三和第五条。最后,当指责达到白热化程度之时,甚至上升到互相攻讦,声称忠奸不
两立的对立。
理宗皇帝很头疼,没想到一个新晋士子的一纸条陈,居然引发了一场朝堂大战,这是让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就在皇帝陛下左右为难,一筹莫展的时候,国师张庆先符箓求解取得
默示,遣观妙先生入朝进劝。最后理宗通过了关于建立立体防御的议案,而暂时搁置了有争
议的保甲法,盐铁茶专税等军政制度改革的议案。
就在朝堂上都快吵翻天的时候,这个往池塘里扔石头的始作俑者却悠闲的在家装病。那
实际上就是调琴弄鹤,调脂画眉,在无边艳福的温柔乡里享受了半个月。
这天,余玠拿着一大摞邸报回来。" 大哥、三哥,你们看这个,他们还在这吵呢,人家
蒙古人都对陕甘、登州下手了,估计不用半年,就能过淮河,形势就被动了。" " 是啊,只
有现在出兵才能不落口实啊……" 我也是熬得心焦,我许多的想法需要争取空隙期的整备时
间,然后再分化、逐个击破蒙古在中原的汗国……或许这辈子还能看到把鞑子赶回关外的那
一天。
我出了会儿神,忽然问了句:" 大哥,我的意见你跟家里带到了吗?" " 嗯,这次热闹
打了,老爷子是家业全部扔下了。" 我鼓动莫家跟自己西迁,首先是为了保证莫家人的安全,
再就是给自己财政上找一个支柱。而莫家虽然是江南有声望的豪商,但是如果跟着我去掌握
一座城池的命脉,这种垄断经营无疑更具诱惑力。从襄阳到临安,我的种种神奇手段,以及
一份完整的可行性评估报告彻底的征服了莫家主,才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完成重心西移的壮举,
而西南茶马司和西南商路的开辟,也促使了莫家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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