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程宗揚穩住翻騰的氣血,一手握緊刀柄,乾笑著打了個哈哈,「原來是蘇夫
人!一日未見,夫人美貌猶勝往昔……哈哈哈哈。」
  蘇妲己似笑非笑地說道:「死奴才,還不下馬麼?」
  程宗揚道:「小的倒是想下馬,就是這兩條腿不聽使喚。」
  蘇妲己雪白的玉手放到腰間,指尖挑起一條朱紅色的絲帶,接著素手一揚,
丈許長的絲帶筆直飛,朝馬匹揮去。那條絲帶寬不過盈寸,蘇妲己妖力貫入,絲
帶邊緣猶如劍鋒,坐騎兩條前腿齊齊折斷,嘶鳴著跌倒在地。
  程宗揚一個翻身從馬背上滾下。兩腳踏在地上,立即擺出虎步。
  蘇妲己笑吟吟挑起唇角,「死奴才,你不是腿軟了嗎?」
  程宗揚心知今日之事難以善終,咬牙笑道:「等小的騎在夫人身上,自然會
腿軟,不信夫人可以試試。」
  蘇妲己啐道:「好個不知死的奴才。」
  程宗揚目光一閃,看到蘇妲己袖上一大片未乾的血跡。與此同時,他感受到
一股死亡氣息,雖然極淡,給自己的感覺卻熟悉之極。
  蘇妲己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道:「你這死奴才竟躲到這裡。讓本夫人
白跑一趟,自然不會對你手下客氣。」
  程宗揚髮根都彷彿豎了起來,大叫道:「誰?」
  蘇妲己哂:「誰記得那些死奴才。」
  遠處傳來一聲長嘯,秦檜高聲道:「公子小心!那妖婦剛殺我兩名兄弟,朝
這邊來了!」聲音遠在數里之外。
  程宗揚心頭湧起滔天恨意,殤侯交給自己的一共十個人,除了秦吳二人,還
有八名精幹的護衛,沒想到會死在這妖婦手下。
  程宗揚吼道:「幹你娘的死妖婦!不必廢話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來吧!」
  蘇妲己朱紅色的絲帶在空中一蕩,捲起幾個血紅的圓圈,朝自己頸中襲來。
凌厲的風聲如同刀割,壓迫得程宗揚呼吸不暢。
  程宗揚凝神盯住襲來的絲帶,然後雙肩一沉,兩手握住刀柄,硬生生與蘇妲
己拼了一記。
  絲帶應刃飄開,蘇妲己玉臉生寒,美目一瞬間精光大盛,飄飛的絲帶猶如利
劍,猛的彈起,撞在刀鋒上,濺起一串火花,震得程宗揚手臂發麻。
  程宗揚單刀急退,化去絲帶的勁力,然後腰身一擰,大吼著奮力劈出。
  蘇妲己杏眼生寒,恨聲道:「白武族的五虎斷門刀——武二那廝還真看得起
你!」
  蘇妲己說是離開建康,其實伺機報復。她在玉雞巷沒找到程宗揚,索性殺人
洩憤,又逼問出程宗揚的去向,一路追來。
  被一個逃奴用連環計騙走兩萬金銖,實是蘇妲己生平奇恥大辱,心裡早已恨
極。不過蘇妲己並非尋常女子,盛怒之餘,先想到的仍是如何挽回損失,殺掉這
個死奴才倒在其次,因此下手仍留有餘地。不料這個當日被戈龍手到擒來的死奴
才,竟然學到武二郎的刀法,讓自己兩次出手都無功而返。
  蘇妲己收起輕視之心,素手一翻,絲帶蛇信般纏在程宗揚腕上。程宗揚腕上
如受刀割,鮮血迸湧而出。
  程宗揚心裡明鏡一樣,無論招術還是修為,自己和這妖婦都沒得比。如果見
招拆招,有攻有守的打法,只會死得更快。他索性對蘇妲己手中飛舞的絲帶理也
不理,將渾身氣力聚在一處,鋼刀帶出的風聲猶如虎嘯,緊盯著她脖頸的要害,
一刀揮出。
  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程宗揚已經不是第一次用。不是自己不在乎生死,實
在是實力相差太遠,只有攻其必救,才有一線生機。
  刀勢攻至半途,渾身的氣力彷彿突然間被抽得乾乾淨淨。程宗揚駭然望去,
只見蘇妲己櫻唇微張,舌尖沾住他一滴飛濺的鮮血,唇角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耳邊彷彿傳來妖狐充滿誘惑力的呢噥聲,在飄渺的夜風中如歌如泣,令人心
潮澎湃,程宗揚渾身的血液都不由自主地隨之鼓蕩。
  程宗揚極力抗拒著那股莫名的力道,握刀的手掌微微發顫,雙眼彷彿被無形
的力量壓迫著,視線變得模糊,只有蘇妲己那張妖艷的笑臉越來越清晰。
  蘇妲己勝券在握,嬌笑著伸出纖纖玉手,朝程宗揚頸中探來。
  突然額角一跳,太陽穴上的傷痕傳來一股灼痛,混亂的神智短暫地恢復一絲
清明。
  程宗揚不敢怠慢,抓住這一絲機會,橫刀疾挑,刀鋒劈在蘇妲己沾血的衣袖
上,接著騰身朝後躍去。
  蘇妲己玉頰血色一閃而沒,她有些驚愕地看著程宗揚,不明白這個乞丐怎麼
能從自己術中逃脫。
  程宗揚餘悸未消,臉上卻露出獰笑,獰聲道:「別忘了,我是南荒巫術的大
行家!看我的蠱蟲!」
  程宗揚左手一揮,幾道細碎的風聲響起。蘇妲己絲帶飄飛,將那幾粒小小的
東西捲住,才知道是幾粒細砂。
  「死奴才!死到臨頭還耍花樣!」
  程宗揚大喝道:「看我的蠱蟲!」
  蘇妲己冷笑一聲,曲指彈去,指尖一痛,卻是一根牛毛細針。
  「騷狐狸!著了我的道吧!」程宗揚叫道:「那針上喂有南荒劇毒,只要一
針就能讓你丟掉半條命!」
  蘇妲己冷著臉抬起纖指,一枚細針刺在她白玉般的指尖上,血跡殷紅。她抬
手拔下細針,然後拋到一邊,指上除了一點細小的血跡,沒有半點異樣。
  「我幹!」程宗揚慘叫道:「死丫頭!該喂毒的你偏不喂!想整死我啊!」
  秦檜嘯聲越來越近,蘇妲己不再施展妖術,絲帶平平伸出,然後前段猛然昂
起,妖蛇般與程宗揚的鋼刀硬拚一記,然後絲帶轉輪般攻出。
  這種功力比拚毫無花巧可言,程宗揚每接絲帶一記重擊,便渾身一震,不得
不退開一步,化去力道。他且戰且退,從大路一直退到植滿綠柳的湖岸,沒有找
到絲毫反擊的機會。
  遠處樹影微搖,秦檜在枝梢奔馳如飛,吳戰威也闖過狙擊的女護衛,朝這邊
衝來。兩人一前一後喝道:「妖婦!敢殺我兄弟!」
  「死婆娘!還不住手!」
  蘇妲己杏眼光芒閃動,那條輕飄飄的絲帶在她手中彷彿重逾千鈞,每一擊都
令自己氣血翻騰,強大的勁力沉重如山,狠狠撞入丹田,每次與勁氣相撞,丹田
中旋轉的氣輪都為之一滯,似乎隨時都會潰散。
  程宗揚心裡叫苦,這妖婦分明不想就這樣取自己性命,不然她這會兒穩佔上
風,只要用絲帶纏住自己的單刀,隨手一掌就把自己拍的死得不能再死。她使出
這樣怪異的手法,用心更是歹毒,一點一點消耗自己的功力,再撐下去,一旦自
己丹田受創,縱使能保住性命,也免不了功力盡廢。
  那些女護衛一輪襲擊,殺死不少石府的隨從,周圍充盈著死亡氣息。但這裡
不是鬼王峒,沒有將死氣直接轉化為真氣的環境,殤侯化死氣為真陽的心法更需
要時間慢慢吸收沉澱,倉促間無法使用。
  額角傷痕不住灼痛,將四處飛散的死亡氣息吸入體內,緊接著又在蘇妲己的
重擊下散入經絡,無法凝聚。看著蘇妲己貓戲老鼠般的戲謔而惡毒眼神,程宗揚
禁不住頭皮發麻。如果落在這妖婦手裡,不知道還有什麼手段在等著自己。雖然
知道大勢不妙,可實力相差懸殊,這會兒是她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自己只有乖乖
挨揍的份兒。
  絲帶又一次揮來,程宗揚勉力擋住。蘇妲己詭異的勁力透體而入,丹田猛然
一陣劇痛,旋轉的氣輪完全停止,無數細微氣息組成的氣輪搖搖欲墜,似乎已經
到了崩潰邊緣。
  蘇妲己唇角挑起,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美目閃閃發亮,接著朱紅色的絲帶
再次揮出,拂中程宗揚毫不設防的小腹。
  程宗揚「哇」的吐出一口鮮血,頹然坐倒在地。他丹田氣輪停滯,渾身的力
氣都彷彿搾取一空,連抬手都力所不及,即使絲帶再慢十倍,也無力閃避。
  秦檜和吳戰威還在數丈之外,蘇妲己冷笑道:「死奴才!我看你還有什麼手
段可使!」
  程宗揚臉色蒼白,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丹田如同刀割。蘇妲己重後一擊正
中小腹,丹田內停滯的氣輪被勁氣一震,化成無數細小的星芒,正在飛快消散。
這會兒程宗揚腦中只剩一個念頭:運氣真不好,要變成鬼去找凝羽了。
  一隻纖美的玉足伸來,蘇妲己繡花的珠履踏在程宗揚胸口,接著纖足一沉,
腳下發出一陣骨骼碎裂般的脆響。
  程宗揚臉色由白轉青,然後又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猛然漲得血紅。
  蘇妲己一足踏在程宗揚胸口,俏生生抬起眼,嬌笑道:「你們再近一步,信
不信我踏碎這死奴才的狗骨頭!」
  秦檜一手攔住吳戰威,緊盯著蘇妲己,寒聲道:「蘇夫人!公子若有不測,
秦某立誓,今生今世必與夫人周旋到底!」
  蘇妲己啐道:「一個奴才的奴才,我很怕你嗎?想讓我放開他,好說,先把
你的右手砍了!」
  秦檜腳尖一挑,將程宗揚掉落的單刀挑起,抄住刀柄,一邊伸出右手。
  吳戰威叫道:「老秦!別信這婆娘的!」
  蘇妲己柳眉倒豎,嗔罵道:「吳戰威!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突然間,一股寒意掠來,蘇妲己目光一轉,頓時大駭。那死奴才胸口鮮血淋
漓,神情卻堅毅無比。他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奇形怪狀的匕首,彎曲的柄部形
如珊瑚,刀鋒雖然不長,卻寒光四射,宛如冰雪,正朝自己小腿劃來。
  蘇妲己手中軟垂的絲帶與刀鋒一觸,像被風吹開一樣悄然斷裂。蘇妲己立刻
意識到,這死奴才手中是一柄鋒銳之極的神兵,如果被它斬中,肯定小腿不保。
  秦檜應變極快,異變突起,他手中的鋼刀立刻轉變方向,幻化出一道光影,
閃電般朝蘇妲己纖腰劈來。
  蘇妲己纖足一點,輕煙般飛開,堪堪避開匕首的鋒刃,一邊用絲帶格開秦檜
的鋼刀。她腳下故意使力,藉機將勁氣送入程宗揚體內,想震傷他的心脈,不料
那死奴才胸口一團真氣火熱如球,不但將她的勁氣化盡,還趁勢反擊,烈火般侵
入自己經脈。
  蘇妲己像被燙到般嬌軀一顫,尖叫道:「九陽神功!」
  程宗揚騰身躍起,用力唾了口血沫,一手把匕首橫到胸前,咬牙道:「死妖
婦!敢殺我兄弟!我跟你沒完!」
  蘇妲己一腳踏在自己胸口,程宗揚丹田內的氣輪已瀕臨破碎,正當自己心灰
意冷時,卻奇跡般從蘇妲己身上得到一絲微妙的助力。那股氣息非常細微,但融
入丹田,卻彷彿喚醒了體內充沛的真陽,並且與額角的生死根相互呼應。潛藏在
經脈內遠超自己修為等級的真陽潮水般怒漲,迅速將消散的氣輪重新凝聚起來。
  就在蘇妲己與秦檜交談時,程宗揚體內正經歷著翻天覆地的變化,知感和靈
覺大幅延伸,體內每一個細小的變化都清晰無比,細緻入微地感受到每一絲真氣
的流動和運轉。受到那股微弱氣息吸引的真氣匯聚一處,沿任脈逆行,在胸口的
膻中穴凝成一隻光球。
  這完全與自己無關,是真氣的運行擺脫了自己的意念,在那股微弱氣息的吸
引下自發運轉,行走的經脈正是九條陽脈。
  吐出第二口血時,程宗揚經脈已經暢通無阻,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體內真
氣充盈,猶勝往昔。氣息的虛實變化,運行強弱,無不盡收眼底。雖然不知道該
如何確認,但程宗揚清楚知道,自己的修為已經更進一步,踏入到第四級入微的
境地。
  蘇妲己素手一擺,那條朱紅色的絲帶靈蛇般退回,繞在臂上,一雙妖媚的美
目緊盯著程宗揚。良久,她紅唇輕動,吐出幾個字,「太乙真宗!」口氣雖淡,
卻充滿刻骨仇恨。
  程宗揚持刃叫道:「死妖婦!我的九陽神功是王真人親傳!有種就來吧!」
  這妖婦與王哲仇深似海,看她的神情,多半在王哲的九陽神功下吃過大虧,
才在五原城蟄伏多年。這會兒身邊雖然多了秦檜和吳戰威,但遠處的石府護衛已
經被殺散,那些女護衛隱匿在黑暗中,隨時都可能出現,算起來仍是敵眾我寡。
眼下唯一的機會,就看九陽神功能不能克制住蘇妲己的妖術了。
  秦檜拋下鋼刀,接著搶先動手,此時性命交關,他不再留手,一出手便是自
己的得意招術,驚魔指。他大袖飄飛,食指、中指輪番攻出,猶如鐵筆,一指一
指點在蘇妲己夭幻無狀的絲帶上,不時發出勁氣交擊的細微爆響。
  蘇妲己一條絲帶將秦檜的驚魔指盡數擋下,一邊緊盯著程宗揚,似乎對他顯
露的九陽神功忌憚萬分。
  程宗揚好不容易擺脫敗局,見狀當即加入戰團。匕首蘊含著九陽真氣的珊瑚
鐵光芒大作,雪亮的刀光狂飆般朝蘇妲己攻去。
  蘇妲己飄飛的絲帶與匕首一觸,頓時像被烈火燒到般變色,邊緣捲起。那妖
婦杏眼含怒,忽然素袖一翻,玉掌伸出,與秦檜的驚魔指硬拚一記,右手的絲帶
從腰側飛起,利刃般直刺程宗揚小腹。
  程宗揚用匕首挑向絲帶,正待用力劃斷,那條絲帶忽然一滑,水一般繞過匕
首的鋒刃,避開九陽真氣,正中自己腹側。
  程宗揚大叫一聲,他右手的匕首被蘇妲己的虛招引開,只能用左手緊緊抓住
絲帶,腹側被絲帶刺入寸許,鮮血飛濺。
  「死奴才!」蘇妲己厲叱一聲,絲帶筆直遞出,要從程宗揚腹側對穿而過。
  程宗揚身不由己地向後飛去,接著腳下突然一空,已經退到湖岸邊緣。他試
著抓了一把,才沒能抓住湖岸,身體像岩石般從湖岸墮下,片刻後「篷」的濺起
一片水花。
  如果說剛開始蘇妲己還有意留程宗揚一條性命,這時已經是殺意畢現。她擋
住秦檜的纏擊,接著飛身而下,銜尾追去。
  吳戰威撲到岸邊,黑沉沉的水面已經看不到人影。他解衣要往下跳,秦檜比
他更快,足尖毫不停留地在岸邊一點,流星般躍入湖中。
  夜色下,湖水漆黑如墨,幾個漣漪遠遠擴散過來,周圍聽不到絲毫聲息。
  片刻的沉寂之後,一片眩目的白光突然亮起,方圓百餘步一片湖水被白光照
得通明。耀目的白光中,蘇妲己妖艷的身形飛向天際,她華麗的羅裳半幅破碎,
裸露的雪白肉體在白光中彷彿透明。
  接著一條身影蛟龍般從湖中躍出,人未至,一支瑩白的弧錐已經劃破天穹,
四射的光芒令群星都為之黯然。
  吳戰威張大嘴巴,看著蕭遙逸突如其來的一擊刺中蘇妲己飄飛的絲帶。蘇妲
己彷彿被狂風捲住,破碎的衣裙同時飛舞起來,那條朱紅色的絲帶螺旋狀向後激
射。緊接著一個身影鬼魅般閃出,秦檜食指微勾,一指點在絲帶中段。
  蘇妲己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被龍牙錐掃到的玉臂迸出一片血花,她身形微
閃,逸出白光的範圍,遠遠消失在夜色中。
  蕭遙逸與秦檜同時追了上去。兩人姿勢大不相同,蕭遙逸將龍牙錐橫咬在口
中,半身浸在水裡,在湖上劃出一道水線。秦檜則是使出登萍渡水的輕功,在湖
面疾掠如飛。看起來秦檜的身法更高明,但兩人速度相差無幾。
  白光漸漸黯淡下來,程宗揚無力地躺在水面上,大口大口喘著氣。一雙柔軟
的手臂托在他頸後,使他不至於溺水。
  小紫甜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程頭兒,你好慘哦。」
  程宗揚吐了口水,喘著氣道:「死丫頭,看我倒霉你是不是很爽啊?」
  「哪兒有啊,人家是關心你嘛。」小紫一邊說一邊扶住程宗揚的手腕,將傷
口包紮起來。
                第五章
  劫後餘生,程宗揚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這麼好運。蘇妲己緊跟著躍入湖中,
與自己只相差一線。眼看她的絲帶就要劃斷自己的喉嚨,身後突然多了一雙溫軟
的小手,拉著自己以驚人的高速脫離蘇妲己的攻擊範圍。然後藏在水下的蕭遙逸
出手截擊,將那妖婦逼退。
  「死丫頭,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人家才不想呢。都是那個蕭傻瓜,說留我一個人在家裡不安全,非要拉我
來。」
  程宗揚笑了一聲,「那傢伙是怕黑,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不好意思告訴你就
是了。」
  小紫撇了撇嘴,「真沒用。」
  「可不是嘛……」
  程宗揚動了動身體。絲帶沒有穿透腹腔,只是在腹側留下一個寸許深淺的傷
口,另外幾處也都是皮外傷。經過殤侯的指點,自己把死氣盡力轉化為真元,以
前那種真陽外溢的情形已經很少出現。但生死根把死氣轉化為生機的機能仍在,
雖然沒有以前那樣誇張,但傷勢癒合速度也比常人快了許多。
  這幾個月來,受傷已經成為家常便飯,讓程宗揚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根據經
驗判斷,這些傷勢都不要緊,最重的一處,仍是在鷹愁峪被長槊刺中的一處。畢
竟槊鋒刺入兩寸,這樣的貫入傷比起體表半尺長的傷口更難癒合。
  程宗揚閉上眼睛,感受著傷口隱隱跳動著傳來的灼痛感。小紫細軟的手指在
傷處撫過,帶來酥軟的觸感,讓痛楚減輕了許多。
  「死丫頭。」
  「嗯?」
  程宗揚歎了口氣,低聲道:「我後悔了……」
  小紫出奇地沒有作聲。
  隔了一會兒,程宗揚訝道:「死丫頭,你轉性了?怎麼不嘲笑我?諷刺我?
挖苦我?污辱我呢?」
  小紫撇了撇嘴,「你讓我怎麼嘲笑你?」
  「你可以說——我早說過殺死她,可你這個大笨瓜偏偏不肯,這下好了,被
人家反過來咬了一口吧?活該!」
  「真討厭!」小紫把程宗揚的腦袋浸到水裡,「不要學我說話!」
  程宗揚鑽出來,抹了把水道:「誰學你說話了?我只是把嗓子捏細一點。」
  笑鬧幾句,程宗揚心頭鬱結的悶氣消淡了一些。他揉了揉面孔,低聲歎道:
「我真的是後悔了。在建康城,咱們完全有機會幹掉她。就是殺不死她,也能留
下她半條命,結果我一時心軟,害死了兩名兄弟。」
  「大笨瓜,誰讓你放過她的。」
  程宗揚歎了口氣,「說到底,我跟她並沒什麼深仇大恨,雖然被她烙了個奴
隸印記,但現在也看不大出來了。我設計對付她,頂多是想出口氣。」
  「傻瓜!」小紫給了他一個簡短的評語。
  程宗揚也沒想到蘇妲己的報復會如此凌厲,這次死了兩名兄弟,下次再遇上
她,也許損失會更大。
  剛才蕭遙逸的一擊,自己沒看清他用的是什麼手法,但能看出蘇妲己在那隻
小狐狸手下傷得不輕。小狐狸和秦大奸賊兩個人一起追殺,無論能不能得手,總
歸安全無虞,不用自己擔心。倒是小紫,剛才從蘇妲己手下拉了自己一把,似乎
受到勁力的衝擊,這會兒游水的速度也比平常慢了許多。
  「死丫頭。」
  「嗯?」
  「你剛才游那麼快,是不是變身了?」
  「我才不告訴你。」
  程宗揚忌妒地說:「不許別人看你變成魚尾的樣子。」
  「才不會讓別人看到呢。」
  程宗揚突發奇想,「你變成魚尾,褲子怎麼辦?」
  「討厭!」
  「哈哈……哎喲!」
  「活該。讓你笑,肚子痛了吧。別動!」
  程宗揚倒抽著涼氣道:「死丫頭,你小心點……」
  小紫一手按住自己小腹的傷口,程宗揚躺在小紫臂間,身體隨著莫愁湖水起
起伏伏,被她帶著朝湖岸游去。
  一輪殘月穿過雲層,灑下淡淡的光輝,水天宛如一色。程宗揚禁不住想就這
樣睡去,直到長夜過盡,陽光來臨。
  …………………………………………………………………………………
  蕭遙逸抹乾身上的水跡,把巾帕丟在艙中,然後一撩新換的袍服,坐在程宗
揚對面的籐席上。
  「我派去的人剛跟出建康,就被那妖婦甩掉了。」蕭遙逸道:「接到消息我
便趕到玉雞巷,幸好紫姑娘無恙。」
  程宗揚也換了乾衣,腹側的傷口被重新包紮過,半倚著籐席,有氣無力地說
道:「你算得倒准,正好趕到。」
  「僥倖而已,」蕭遙逸道:「蕭某對建康比秦兄熟悉得多,從湖上趕來,終
究快了一步。那妖婦被我和秦兄聯手擊傷,至少有一兩個月難以復原。吃過這次
虧,她即便養好傷,也未必敢再來找程兄的麻煩。」
  程宗揚心裡暗叫不然。那妖婦發現自己身懷九陽神功,必然把自己當成肉中
刺,必欲除之而後快。
  秦檜道:「今日之事多謝小侯爺援手。在下一向自負武功,見到小侯爺的身
手,方信人外有人。」
  「秦兄太歉了。」蕭遙逸開心地大笑道:「要論起武功,蕭某怎麼敢和秦兄
源自黑魔海的絕技相提並論呢?」
  秦檜洩了底子,露出真功夫,聽到蕭遙逸口氣中流露出的濃濃敵意,眉峰頓
時一揚。
  程宗揚苦笑一聲,「小狐狸,你早看出來了吧?」
  「談不上早。」蕭遙逸收起笑容,冷冰冰道:「貴屬吳長伯當日在鷹愁峪施
出大力金剛臂,蕭某才知道程兄這池水不是一般的深啊。」
  秦檜剛要開口,卻被程宗揚攔住,「行了,小狐狸,別板著你的臭臉了。大
家既然是朋友,也不用藏著掖著。沒錯,會之和長伯都與黑魔海大有淵源,簡單
地說,他們是黑魔海毒宗一支,和現在黑魔海的當家人不是一回事——這樣說行
了吧?」
  蕭遙逸露出古怪的表情,「黑魔海毒宗?鴆羽殤侯?幹!你既然從南荒來,
我早就該想到的!」
  程宗揚小心問道:「你們那位岳帥跟殤侯沒什麼仇吧?」
  蕭遙逸脖子一梗,「怎麼沒有!」
  「我就知道!」程宗揚指著蕭遙逸叫道:「你們那位岳帥滿世界都是仇人!
媽的!把他的仇人都叫來,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了!」
  蕭遙逸訕笑道:「也不能這麼說……其實岳帥還是有幾個朋友的——嗯,紅
顏知己,紅顏知己。你別急啊,其實岳帥和殤侯倒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深仇,說起
來,我們岳帥還吃了點虧。」
  「岳鵬舉還有吃癟的時候?這個我喜歡,說來聽聽!」
  蕭遙逸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秦檜,為難地說道:「其實就是岳帥遇到一個
女人,沒想到和殤侯有關係,結果……」蕭遙逸吞吞吐吐道:「岳帥雖然佔了點
便宜,但足足有兩個月近不了女人……」
  程宗揚嘿嘿笑道:「那女人不會姓葉吧?」
  「原來程兄知道?」
  「我知道個屁啊。岳帥佔了人家的便宜,但岳帥的女人也被殤侯上過——會
之,你別揪鬍子,我就不信放著碧姬那樣的蕩婦,殤侯會不去試試,大家都是男
人,有什麼好裝的?」程宗揚道:「這件事大家就算扯平好了。至於岳帥當年清
剿黑魔海,和殤侯沒有再結仇吧?」
  蕭遙逸道:「岳帥倒是想報仇,但沒找到人。岳帥在風波亭出事後,我們才
聽說殤侯在南荒隱居。」
  「過去的事就算了。」程宗揚道:「黑魔海巫毒二宗早就分道揚鑣,我敢打
賭,如果有機會往對方背後插一刀,兩邊都不會手軟。既然這樣,大家為什麼不
能合作呢?」
  蕭遙逸一把拉起袖子,露出肌肉結實的手臂,拍著桌案道:「合作?殤侯名
聲很好嗎?再怎麼說,他們也是黑魔海的妖人!」
  程宗揚抹了把臉,苦笑道:「小侯爺,你也太直接了吧?當著面就罵上了,
話說這狠,咱們後面還怎麼談?」
  蕭遙逸叫道:「這種事有什麼好談的?又不是做生意!」
  程宗揚提醒道:「別忘了,我可是生意人。世上有什麼事不能談的?話說敵
人的敵人是朋友,你們和殤侯又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何必一聽黑魔海就擺出打打
殺殺的架式來呢?」
  蕭遙逸哼了幾聲,然後道:「這事我要知會孟大哥。」
  「孟老大那邊我去說。老實告訴你,小紫那丫頭在南荒,一直都是殤侯照顧
的。有這份交情在,你們星月湖好意思和殤侯喊打喊殺嗎?」
  「是嗎?」
  「你以為她怎麼活下來的?」
  蕭遙逸終於被程宗揚說動,「合不合作不是蕭某能決定的。但在建康……」
蕭遙逸抬起手掌,「不與殤侯為敵,蕭某還能做到。」
  秦檜出掌與他輕輕一擊,雙方算是立下互不侵犯的契約。
  蕭遙逸恢復從容,笑道:「你下午不在城裡,不知道宮裡發了詔書,把王丞
相痛罵一頓。」
  「哦,王處仲得了鎮東將軍的職位?」
  「沒有。連自家人都不支持,王處仲只好上表推辭了。」說著蕭遙逸大笑兩
聲,似乎很鬆了口氣。
  程宗揚奇道:「王處仲到底是個什麼人?讓你這麼忌憚?」
  蕭遙逸推開舷窗,船隻已經從莫愁湖進入大江,再往前便是秦淮河。
  「琅琊王家在晉國根深蒂固,王丞相大權在握,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門徒
故吏是滿朝都是。不過王茂弘生性疏淡,不喜生事,倒也罷了。王家其他人我也
不放在眼裡,唯有王處仲……」蕭遙逸道:「那傢伙生性堅忍,野心勃勃,他若
執掌兵權,必成大患。」
  秦檜欲言又止,程宗揚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吧。看在殤侯的面子上,小
侯爺也不會和你計較。」
  秦檜道:「既然王駙馬力辭,小侯爺何不自己來做這個鎮東將軍呢?」
  蕭遙逸眼睛精芒一閃,旋即搖頭道:「不可。我們蘭陵蕭家已經有了禁軍的
兵權,六鎮的州府兵絕不可能再落入我手中。」
  「那麼謝家呢?」
  蕭遙逸用折扇輕拍掌心,良久道:「謝幼度已經離開長安了。」
  程宗揚道:「謝幼度?誰啊?」
  「謝無奕的嫡子,謝萬石的侄兒。」蕭遙逸道:「那小子比我還年輕幾歲,
十年前去了長安的皇圖天策府。坦白地說,琅琊王家我忌憚王處仲,謝家我最忌
憚的就是謝幼度。北府兵是謝家一手組建,謝幼度生下來就帶著軍職,那小子若
直接去軍中赴任,連詔書也不必下。」
  程宗揚心裡一緊,「你是說北府兵會聽謝家的?」
  蕭遙逸沒有回答,反而道:「身在亂世,哪裡有比兵權更要緊的?謝家、王
家、庾家、桓家都各有兵權在手,真正沒有兵權的,反而是司馬家。」
  程宗揚暗道:難怪晉國朝局會是臣強主弱,莫說晉國帝王大多庸碌無能,即
便有一兩個英主,面對這種局面也只能束手無策。歷史上,東漢之後,魏、晉、
宋、齊、梁、陳四百年間接連權臣篡政,直到唐代推行府兵制,才結束權臣擁兵
自重的歷史,但隨即又出現藩鎮割據的局面,再到宋代推行文官制度,才從制度
上解決了兵權問題,可付出的代價卻是軍事力量的虛弱。
  蕭遙逸有些心事不寧地坐了片刻,然後道:「紫姑娘呢?」
  「累了,睡覺呢。」
  蕭遙逸拋開心事,用折扇敲著掌心,嘖嘖讚歎道:「紫姑娘的水性真好。一
聽說那妖婦找你麻煩,就急著趕來。為了趕到那妖婦前面,我們從湖上過來,紫
姑娘入水就像游魚一樣,我差點兒都趕不上她。」
  程宗揚裝傻道:「海邊的野丫頭,在水裡游慣了。」
  蕭遙逸歎道:「這些年紫姑娘吃了不少苦,我們兄弟想起來就心裡有愧。」
  「你就慢慢慚愧去吧。」程宗揚伸了個懶腰,「我可要睡了。」
  …………………………………………………………………………………
  「呼……」
  程宗揚壓在那隻白滑的雪臀上,長長吐了口氣。
  那具豐膩的胴體赤條條伏在榻上,妝扮艷麗的卓大美人像娼妓一樣順從地舉
著雪臀,用蜜穴撫慰著主人的陽具。
  小腹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今天吸收了不少死亡氣息,程宗揚急需將冗雜
的餘氣發洩出來,因此不顧夜色已深,一回到玉雞巷,便找上卓雲君。
  卓雲君還是第一次使用背入的體位,當她解下小衣,把那隻又圓又滑的大白
屁股舉到自己面前,程宗揚頓時勃起如鐵。他抱住卓雲君的腰肢,從後面幹進她
軟膩的美穴,直到陽具盡數進入她體內,才俯在她光滑的軀體上,伸手把她雙乳
握在手中。
  卓雲君雙乳肥滑圓聳,揉捏時,兩團白生生的乳肉軟膩如脂,充滿誘人的觸
感。她用雙膝承受著程宗揚身體的重量,臀部敞露的蜜穴被主人火熱的陽具毫不
客氣地佔據,脹得微微作痛。她雙乳被小紫調製的天女酥浸過,乳肉敏感之極,
此時被主人手掌抓住,渾身的肌膚都立刻輕顫著收緊。
  主人結實的腹肌壓在臀肉上,充滿雄性的強壯氣息,那根粗壯的肉棒撐開蜜
穴,壓迫在自己體內最柔膩的蜜肉上。而自己只能順從地舉起臀,將自己最隱秘
的部位裎現出來,供他享用。那種屈辱而羞恥的感覺,使卓雲君閉上眼睛。
  主人低笑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卓美人兒,你的屁股好美,白光光又圓又
大,幹起來好舒服。」
  卓雲君玉頰頓時漲紅。這樣污辱性的話語,她已經聽過許多,但每次聽到都
引起她心底強烈的羞恥感。卓雲君反覆告訴自己要忍受,只需要一千次這樣的羞
辱,還清了欠他的債,自己就可以解脫了。
  聲音再次傳來,口氣充滿誠懇的意味,「我是說真的。你皮膚真好,又白又
滑,一絲皺紋都沒有,像精瓷一樣白淨,還香噴噴的。」似乎怕她不信,程宗揚
又發誓般加了一句,「騙你是小狗!」
  身下的美婦僵了片刻,然後「撲嗤」一聲笑了出來。卓雲君垂著頭,緊繃的
身體軟化下來。
  知道他是真心實意的稱讚,不是拿自己笑謔,卓雲君潛意識中的抗拒終於瓦
解。火熱的陽具仍留在體內,卻不再感受到屈辱,而是一種微微脹痛的緊密感。
卓雲君柔順地挺動雪臀,迎合陽具的進出。如果說以前她像一個含恥忍痛奉迎主
人的女奴,現在的她更像一個剛剛知曉性愛滋味的熟艷婦人,羞澀中帶著柔媚的
喜悅。
  沒有什麼能比肌膚交接這樣親密地接觸更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意,程宗揚有些
驚詫地看著身下的美婦褪去生澀,像一朵華美的牡丹般冉冉盛開,流露出蜜汁般
甜美的風情。每個人都會對真心的讚美產生喜悅,即使淪落為娼妓也不例外。早
知道讚美有這樣的效果,自己真應該多說幾句好聽的。
  最後的心結被打開,身下的美婦像換了個人一樣,變得穠艷生姿。她伏在榻
上,讓程宗揚從後面抽送了幾百下,然後又翻過身子,雙腿張開,讓他從正面進
入。
  火熱的陽具在蜜穴中進出,卓雲君下體春潮湧動,陽具每一次抽送都傳來濕
媚的膩響。她豐美的雙乳聳翹著,乳頭硬硬翹起,芙蓉般臉龐升起醉人的紅暈。
那兩條雪白的美腿大張著,嬌艷的陰戶被一雙大手剝開,烏亮的陰毛間綻露出穴
內紅膩的蜜肉,柔嫩的穴口被一根結實的陽具撐滿,隨著陽具的進出來回滑動,
不時溢出清亮的淫水。
  程宗揚腰身用力一挺,身下的美婦低叫一聲,然後咬住唇瓣。看著美婦羞媚
的神情,程宗揚壞笑道:「是不是又頂到了?」
  美婦蹙起眉,含羞道:「你又頂到人家花心了……」
  程宗揚笑道:「這是第幾次了?」
  卓雲君羞窘地避開他的視線,小聲道:「我數不過來了……」
  程宗揚撩起她的髮絲,笑道:「你剛才怎麼說的?」
  卓雲君紅著臉道:「奴婢說……主子騎在奴婢屁股上,每次都幹到奴婢的花
心。主子的陽物好硬,奴婢的花心太嫩,承受不住……求主子換個姿勢……」
  程宗揚咧開嘴,壞笑道:「已經換過了,怎麼辦呢?」
  那美婦瞇起眼睛,目光濕濕地望著他,臉上露出討饒的表情。忽然她眉毛動
了一下,想起來道:「讓奴婢在上面,好不好?」
  程宗揚訝道:「倒澆蠟燭你也會?」
  卓雲君不好意思地說:「紫——媽媽教過奴婢,說主子累的時候,讓奴婢在
上面伺候……」
  幹了這麼久,腹側正隱隱作痛,聽到她這麼說,程宗揚不客氣地坐到榻上,
然後一把抱起卓美人兒,放在自己膝上。
  卓雲君兩腿發軟,濕膩的玉股與他身體一觸,頓時雪臀一顫,險些從他膝上
滑下。
  那美婦釵子溜到一旁,長髮散開,裸著白滑的身子騎在程宗揚身上,張開手
扶在榻上,微微嬌喘,那對豐滿的雪乳不住起伏。卓雲君勉強撐起身體,一手摘
下釵子,目光落在程宗揚腹側染血的繃帶上,不由一閃。
  她丹田雖然沒有半絲真氣,多年苦修的見識仍在。只一眼就看出程宗揚腹側
傷口的位置正在要害。如果用釵尖刺進他的傷口,只要刺進寸許,就足以使他重
傷。這時夜色已深,周圍寂無人聲,自己完全有機會在他恢復行動之前逃出這處
暗室……
  卓雲君目光閃爍,握著釵子的手指捏得發白。良久,她朝程宗揚一笑,把釵
子丟開,然後一手扶著他的陽具,抬起雪臀,對著他的陽具緩緩坐下。
  程宗揚渾然不知自己剛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他靠在竹枕上,目光停在卓雲
君下腹,一邊拿起旁邊的燈盞。
  卓美人兒出奇地乖巧,她一手扶著自己的陽具,一手分開下體,將蜜穴與陽
具結合的部位暴露在燈光下,毫不避諱自己好色的目光。甚至主動挺起下體,讓
自己觀賞她用性器套弄陽具的淫姿艷態。
  「卓美人兒,你下邊生得真美。」程宗揚讚歎道:「兩片小嘴紅紅嫩嫩,又
漂亮又乾淨。」
  卓雲君輕柔地聳動雪臀,小心避開他腹側的傷口。那隻豐膩的雪臀在腹下和
大腿上磨擦著,傳來誘人的觸感。
  「你的東西好硬……」卓雲君臉上飛起紅霞,媚眼如絲地呢噥道。
  程宗揚見過最牛的漢子要數武二郎了,主要是那傢伙臭不要臉,逮著機會就
跟蘇荔胡搞,讓自己很看了幾次活春宮。和武二爺航母級的傢伙比起來,自己的
尺寸只能說正常。不過男人不是只講尺寸,形狀、硬度和溫度也很重要。據畫舫
的芝娘說,自己的陽具屬於鵝蛋型,頂部粗圓,根部略細,是最易讓女子高潮的
一種。此時陽具進入這美婦體內,讓她的性器結合得緊密異常,硬度更是足以自
傲。
  看著這個風姿綽約的美人兒赤條條騎在自己身上套弄,胸前兩隻渾圓的乳球
沉甸甸來回搖擺,程宗揚禁不住伸出雙手,一手一個,抓了個結實。
  卓雲君雙頰更顯嬌紅,她敏感的雙乳被程宗揚拿在手中把玩,挺翹的乳頭愈
發鼓漲。
  程宗揚笑道:「卓美人兒,你的奶子好像漲大了呢。」
  卓雲君肌膚傳來一陣輕微的戰慄,她雙乳被捏得變形,體表溫度迅速升高,
雪滑的乳肉更加豐滿滑膩,充滿迷人的彈性。
  程宗揚好奇心起,張開手掌圍住她的乳房量了一下。卓雲君的乳房比自己兩
手張開還要略大,從乳根到乳尖的高度超過一掌,介於D罩杯和E罩杯之間,呈現
出完美的半球形,份量更是沉甸甸的壓手。
  卓雲君乳房下方尤其敏感,當程宗揚一手托住她的乳根揉捏時,身體頓時無
法抑制地顫抖起來。程宗揚一整天沒有刮臉,下巴露出青色的鬍根,他捧起卓雲
君的雪乳,用下巴的鬍根磨擦,逗得那美婦嬌呼連連,套在陽具上的美穴不住收
緊,穴中淫液四溢。
  忽然美婦乳側雪膩的皮膚上升起一片梅花般的紅暈,接著又是一片。程宗揚
記得有些女子在交合時因為興奮導致乳房充血而出現情斑,沒想到會在卓雲君身
上見到。他大為興奮,翻身把動情戰慄的美婦壓在身下,用力挺弄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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